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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桿一振,槍尖輕顫,直刺鷹腹,那鷹斜過身避過,羽翅在槍桿上一擊,向我俯沖過來,勁風凌厲,竟使我微微一窒。我手上只覺得一陣大力直壓槍桿,這扁毛畜牲,力量竟然大得驚人。能避過我這一槍的高手已經不多,更何況是一只畜牲,我運氣于掌,擊在它頭上,立時化掌為爪,抓住它的脖子,輕輕一擰。這只巨鷹腦漿崩裂,仍然沖勢不絕,讓我不由得微微往后一仰,坐騎也被驚到,不安地動了幾步。我將死鷹擲于地上,運氣緩緩說道:“恕我不奉陪了。”雖然被重重圍住,不能帶馬沖出,卻可以用輕功飛越而去。慕容離道:“果然好身手,但閣下不是來救人的么?怎么獨自走了?”我吃了一驚,只見他身后分開一條道,有人夾著一個少年出來,竟是龍靖羽!我心中一涼,周喜終于還是沒有沖出去。即使我此時能將他搶回,但帶了一個人,還是難以走脫。眼下似乎只有一條路,就是我放棄救人,獨自回去。慕容離道:“你殺了我的寵物,我也沒放過你的同伴。但你那同伴只有半條命,自然不能跟我心愛之物相比,說不得,只好從閣下身上討回來了?!?/br>他竟然殺了周喜!我吃了一驚,沉聲道:“你還想留下老夫不成?”“閣下武功高強,非同一般。你想救人,我也想試試這新排的陣法是否有些妙用,不如我們打一個賭如何?”“說?!?/br>“你若是能單槍匹馬破我陣勢,我便讓你帶走龍靖羽,但你若是不能,就只有留下來受死,你看如何?”他對這陣勢如此成竹在胸,可見兇險之極,我有些猶疑,但看見龍靖羽被人夾在腰側,仍是昏迷不醒,心里微微一痛,大聲道:“閣下此言當真?”“君無戲言?!?/br>我道:“老夫答允你就是!”慕容離輕輕笑了一陣,道:“閣下不肯露出真面目,這陣勢人數如此之多,也不知你有沒有同黨混入其中,到時魚目混珠,你沒有沖出陣,卻讓人冒充你,謊稱已經沖出去了,那該當如何?”他竟是要看我真面目,難道是被發(fā)現了么?我不動聲色,說道:“老夫面如風干橘皮,有什么好看?”慕容離淡淡笑道:“閣下猿臂蜂腰,本是青年之姿,最多不過二十五上下,卻偏偏自稱老夫,豈不是刻意欺瞞?你既然不肯,我也不能強逼于你。不如在你身上做個記號,我也好辨識。”心中一凜,說道:“還請閣下明示?!?/br>“你在身上烙一個花紋,如何?”只怕記號是假,要我受刑是真。如果真的被烙一下,劇痛牽動全身,只怕這陣勢便闖不過去了。我緊緊盯著慕容離的眼睛,那里面只有陰狠之意。大笑說道:“慕容離,只要我闖出去時你不毀約,我此時答應你又何妨?”燕軍聽得我叫燕帝名諱,喧嘩起來。慕容離伸手一揮,登時全軍肅靜。他淡淡道:“果然爽快,來人,烙具伺候!”北燕蠻荒之地,烙馬烙奴隸,總是常有的事,烙具便也尋常。命令下去,只過了半晌,便有人抬了一盆炭火過來,那炭火正是熾烈之時,藍光妖異,渺如輕煙。慕容離將一塊略厚的鐵片嵌入一只長柄鐵棍,命人將鐵片一端扔進炭火中,道:“這花紋烙鐵昨天才做好,還沒有人用過,絕對公平。不知閣下要誰幫忙?”“不必了,我自己來。”我若是被人像畜牲馬匹一樣烙上印痕,受此屈辱,日后如何執(zhí)掌天下?如果一定要烙,也只能由我自己動手。只聽燕軍竊竊私語聲音響起。想必是沒有見過能殘忍到在自己身上烙印的人。我也沒聽他們到底說的什么,慢慢脫下身上的戰(zhàn)甲,解開外衫,露出左臂,感到冷風吹到赤裸的肌膚上。靖羽,但盼你能感念我一片癡心,日后不要再跟我慪氣。只怕是癡心妄想??戳巳匀换杳缘凝埦赣鹨谎?,我忍不住苦笑,右手轉動烙鐵手柄,讓那塊玄鐵片通體燒紅。這圖案刻的是一朵奇怪的花,重瓣妖嬈,花蕊卻是有種難以言喻的詭異。不知道這是什么花,倒妖異得很。我心中一動,烙鐵已經燒好,手柄也已經有些發(fā)燙。我舉起烙鐵,慢慢靠近左臂,按了下去。皮膚感到的是一陣奇異的冰涼,才是灼燒的劇痛。我強忍著沒有發(fā)出呻吟,輕煙過處,發(fā)出一陣烤焦的rou味。第10章烙鐵漸漸變成黑色,移開時,左臂上現出焦黑的花形。我將烙鐵擲入爐中,說道:“慕容離,你還有什么條件,一次說清罷?!?/br>慕容離慢慢說道:“閣下果然非同一般。大燕最敬重的便是勇士,孤也不瞞你,這烙鐵中淬有迷藥,平時無毒,只有淬火之后才顯現出來。但毒性不烈,只是讓人暈眩半個時辰而已?!?/br>半個時辰!我吃了一驚,轉目看時,只見那烙痕從焦黑中漸漸滲出幽幽藍色,八成是中了毒。只怪我小覷了慕容離,竟然如此不小心,著了他的道。我拔劍便要將那烙痕連rou剜出,慕容離悠然開口道:“這烙鐵已經浸入藥物三年,雖然只是烙在皮rou,但藥性深已入骨。你若是不信,剜了試試,定然連骨頭都被糝了藍色。除非生生把一條手臂砍下。蝮蛇螫手,壯士解腕,閣下如此英雄,當不會吝嗇一條手臂?!彼f得閑適悠然,頗有幸災樂禍之意。我微微運氣,氣血果然有些阻礙,但若真的斬下一臂,就要上他大當了。慢慢壓下毒性,我道:“多謝關懷,在下暫時無事?!奔词顾挥迷幱嫞餮砸獢叵挛乙槐?,或許我也會答應。竟然連生平志向也不顧了。或許這并不是迷戀,是真正的愛情吧。我竟然這么愛他。這激烈的感覺使我心頭像撕裂一般疼痛起來。強忍著沒去看那個猶自昏迷的人,我穿上衣衫軟甲,躍上馬背,一手抓住韁繩,喝道:“慕容離,上吧,讓我見識見識你的兵法戰(zhàn)陣!”“爽快!”他贊了一聲,目中銳利如刀,喝道,“布陣!”他雖然是主帥,但主持陣法的人卻是身旁的副將。只見那副將拍馬上前發(fā)號施令,登時騎兵如潮涌動,塵煙滾滾。兵甲與刀槍在光下耀眼已極。燕軍號稱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