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0
抬頭掃了一眼,這座院子的門楣上懸著一塊匾,上面寫著“歸雪”兩個字,并不是那仆役侍女所說的上清園。正要打算離開之時,忽然聽到里面?zhèn)鱽砟:磺宓穆曇?,像是有人在里面說話。此時是正午時分,守衛(wèi)自然不如晚上森嚴,瞥到前門有人看守,我便繞道往后門行去。那說話之聲更近,只聽一個聲音清脆悅耳,正是殷九,而另一個人的聲音冰冷中微微帶著挖苦嘲諷之意,卻是殷九的哥哥,殷未弦!霎時之間,全身都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我握緊了拳頭,只覺額角青筋微跳。“翎兒,這些日子你都上哪去了?你已十四歲,也該做些正事了,別每天想著發(fā)呆。龍靖羽雖然以前在騰龍島上住過幾年,但他并不是我們島上的人。如今,他既然助了南朝君主,就是我們騰龍島的敵人。你每天想著他,有什么用?”殷未弦冷冷地道。殷九輕輕笑道:“哥哥,你這話是對你自己說的吧?他以前在島上住過?我不知。去年我還看到你在房里偷畫他的畫像,不過畫完就撕掉了。”他頓了一頓,又道,“其實二師兄他清麗美好,喜歡他并沒有什么奇怪的,大方承認便是了?!?/br>他們兄弟兩人竟然都喜歡龍靖羽么?我有點吃驚,隨即便有些了然。據(jù)殷未弦所說,龍靖羽曾在島上住過幾年,那么之前的疑點也一并消除了。也難怪當年龍靖羽以笛聲對殷未弦的琴音會如此從容不迫,而殷未弦對龍靖羽也如舊識一般。殷未弦輕哼了一聲,不置可否,說道:“這幾天行館里人多,有時間就在家里幫忙看著點,別出去逛了。行館中有個要犯,你若是無事,便去看一陣,別讓人跑了。”殷九應了一聲,忽然問道:“哥,你喜歡龍哥哥,為什么不告訴他?”“小孩子別管大人的事!”殷九嘆了一口氣,低聲道:“是啊,他和蕭鈞天在一起了,十分恩愛,總不可能自討沒趣吧?!?/br>“你怎么知道這種事?”殷未弦厲聲說道。“知道便知道啦……”殷九低咕著道。聽到殷九的話,我不由老臉一熱,此事做得太過大膽,竟然連殷九也看了出來。想到龍靖羽竟然也為殷氏兄弟二人私下戀慕,我也不由有些得意,如此韶秀聰慧的人,卻是為我所得。隨即忽然想到一事,又有些說不出的慍怒。那日殷未弦在山洞中伺機報復,想必就是因為龍靖羽與我交往過密,他心生妒意之故。再聽下去也無甚意思,我只覺十分不快,隨即離開這座院子。但心神不定之下,沒注意到有個仆役正往此處走過來,與我打了個照面。他大驚失色,便要大叫,我立時掩住他嘴巴,將他脖子一擰,將他拖到草叢中。以前這些事早已做慣,雖然空有招式,但用了巧勁,對付普通人也并非難事。從尸體中扒下衣服,我換上后,將尸體藏在假山里。一路上遇到人便遠遠避開,也無人盤查。終于找到上清園時,卻讓我有些吃驚。上清園附近并沒有一個守衛(wèi)。只吃驚了一陣,立刻便明白,虛者實之,若是不明就里的人悄悄入園,看著這上清園便如家眷居住之地,定然不會相信其中藏著重犯。推門進去,四處并無異狀,房中便如女子閨閣一般。床上的帳子卻是放下的,隱約可見床上有人睡著。去百花洲之前,除了袖手針外,我還帶了一口削鐵如泥的短匕防身。后來和龍靖羽分別之時,因為袖手針不太方便,于是就交給了龍靖羽。短匕卻還在身上。用匕首挑開帳子,屏息凝神看去。只見帳子中并沒有毒煙或是暗器,陳之玨雙目禁閉,躺在床上,手足卻用鐵鏈鐐銬緊緊鎖死,幾乎動彈不得。心中倏然一驚,便覺一陣痛楚。“之玨!”我輕喚一聲,他并無反應,想必是已經(jīng)熟睡,一時喚他不醒。我便將困住他手足的鐵鏈斬斷,看到他全身完好,一顆心登時落地,輕輕推了推他,“之玨,醒醒!”正在此時,他暴然而起,雙手宛如鐵鉗一般,緊緊扣住我的脖子,令我無法呼吸。我吃了一驚,手中的匕首不慎落地。雙手試圖分開他的手,但他力氣竟然大極,幾乎不能撼動分毫,而他的手卻在漸漸收攏,我已覺漸漸難以呼吸,艱難地道:“之玨……我是……蕭大哥,你忘了么?”他睜開的雙目毫無任何情感,神色木然。剎那之間,我忽然想到我是易了容,也難怪他認不出,騰出一只手在懷中摸了褪下人皮面具的藥粉,胡亂涂抹了一陣,立時將面具扯了下來。然而此時他扣緊的手收得更緊了。看到他呆滯的面容,瞳孔之中卻是略微帶著深紫之色,面容俊秀蒼白,毫無血色,令人有種說不出的詭異之感。忽然想到花園里那侍女說,陳之玨曾經(jīng)掐死了一個喂他吃飯的人。我不由暗暗叫苦,多半是殷未弦擔心出了意外,所以喂他服食了迷失心智的藥物。“之……玨……放、放手……”我掙扎著,呼吸越來越困難,只覺得眼前漸漸漆黑,幾乎喘不過氣。怕是要死在這里了。心中苦笑一陣,正打算認命之時,卻覺掐住脖子的手忽然松開,我喘著粗氣,正要推開他,但陳之玨的手卻是落在我的肩膀上,手指幾乎入rou,令我痛得幾乎暈厥。他的面容卻依舊呆滯,緩慢地道:“蕭……”話沒說完,卻是用嘴巴堵住了我的嘴唇。這到底是在做什么?口中傳來藥草的微苦氣息,我又驚又怒,想將他推開,但他力氣極大,幾乎超過了往常的陳之玨數(shù)倍,若不是他的眉眼極為熟悉,我?guī)缀跻獞岩墒橇硪粋€人。“陳之玨,你瘋了不成!”我?guī)缀鯕獾闷吒[生煙,但被他壓制著,卻又無法可想。喬白 ˇ第章ˇ他恍若未聞,目光不帶一絲感情地掃過,仿佛毫無生氣的尸體一般,令人想到殷未弦曾經(jīng)養(yǎng)過的尸人傀儡術,心念一動,不由想道:難道陳之玨其實已是死了么?但他的身體雖然不如常人體溫,卻并不冰冷,仿佛一塊暖玉一般。正在我沉思之時,陳之玨已將我身上的衣裳盡數(shù)撕成碎片。他雖然神情漠然呆滯,但伸手卻矯健異常,無論我如何掙扎,都能先行制住,而且不管我說什么,都視而不見,置若罔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