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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欽哀太后看著,皇上年輕不懂事,總歸是要自己生母才好管教?!闭f著哈哈大笑,騎馬揚長而去。喀玲望著對方漸漸遠(yuǎn)去的背影,眼中愈發(fā)怒火中燒,銀牙幾乎咬碎,但最終卻什么也沒說,只是冷哼一聲,帶著閻七轉(zhuǎn)身離去。蕭孝穆派了大群衛(wèi)兵,沿著賓客們逃散的方向挨個盤查,遇到有在街上徘徊的便拉來審問一通,他自是沒有想到,趙禎一行人此刻還在風(fēng)花樓內(nèi),并沒有隨著人群逃走,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程如衣伏在趙禎懷里哇哇大哭,尤其是當(dāng)他看到出去的那兩名金刀衛(wèi)安然無恙,空手回來的時候,哭得更加大聲,趙禎雖寵著他,但這種性命攸關(guān)的時候也不會任他胡來,只是一迭聲地溫言相勸,見勸不動便按住他不予理睬。眾金刀衛(wèi)聽他哭鬧不休,正暗自腹誹,突然背后竄起了一陣涼氣,高手的直覺不容小覷,十五人齊刷刷拔刀,迅速呈“品”字形將趙禎圍在當(dāng)中。門口站著一名俊美青年,從頭到腳散發(fā)出一種生人勿近的陰寒氣息。“我找秦宣。”榮洛華冷冷地道:“他在哪里?”“原來是榮莊主?!毕惹霸谲姞I里打過照面的一名金刀衛(wèi)道:“你師兄跟隨遼國皇帝回宮了,程公公已經(jīng)找到,你那師兄倒不是什么劫匪,這樣你也能洗脫同黨的罪名?!?/br>“洗脫罪名?”榮洛華皺了皺眉,隨即反應(yīng)過來,他淡淡地掃了那金刀衛(wèi)一眼,唇角微揚:“閣下真是自作多情?!?/br>“你……”那金刀衛(wèi)正要說話,忽然趙禎懷里的程如衣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掙開懷抱,一下子撲到了榮洛華腳下,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腿,抬頭聲嘶力竭地哭道:“救他——救救錦繡啊——!”第76章第76章榮洛華腦中轟地一聲,他出手如電,一把掐住程如衣的脖子將他提起。“你剛才說什么?救誰?”“救……錦繡……”程如衣被人掐住脖子,說話呼吸都顯得萬分痛苦,卻還像不肯放棄似的,伸出雙手緊緊握住對方的手腕:“他是……你的隨從……你不能不管……他……錦繡……不對……閻七……”“到底是閻七?還是錦繡?”榮洛華雙目赤紅,情緒激動,呼吸間都帶著nongnong的殺伐之意。趙禎猛地向前走了一步,也不顧暴露身份,渾身散發(fā)出王者的威壓:“放肆,給朕放開他。”他身后的金刀衛(wèi)們也一起圍了過來:“放下程公公,饒你不死?!?/br>榮洛華置若罔聞,只是狠狠地瞪著程如衣:“快說?!笆稚喜挥捎侄嗔藥追至?。程如衣雙眼已經(jīng)開始翻白,他強(qiáng)忍不適,艱難地道:“錦繡……就是閻七……我跟他一起長大……他小時候叫錦繡……后來……叫閻七……”“你們小時候在哪里長大?”“溧陽……月憐樓……”榮洛華手一松,仿佛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氣,程如衣趴在他腳下拼命的咳嗽,很快就被金刀衛(wèi)上前扶起,他伸手推開前來扶他的人,抬頭道:“救……”只說了一個字,眼前的人突然消失,一干金刀衛(wèi)齊齊向大開的窗口看去。趙禎一個箭步上前,抓起斗篷兜頭將程如衣罩?。骸胺判陌?,你朋友會回來的,他主人已經(jīng)去救他了?!?/br>程如衣望著窗外,少頃,又開始默默流淚,突然一個轉(zhuǎn)身撲倒趙禎懷里,眼淚鼻涕一股腦兒都抹到了他的衣服上。趙禎拍著他的后背以示安慰。“皇上,您知道嗎?”程如衣吸著鼻子嗚咽道:“以前您生病躺在床上,宮女太監(jiān)們怕被傳染,一個個都逃跑了,為什么我沒跑?還留在身邊陪著您?”他抬起通紅的眼睛望著趙禎,眼中充滿著悲哀:“因為當(dāng)年我得這個病的時候,唯一不怕傳染,肯陪在我身邊,給我請大夫,給我偷食物的那個人,就是錦繡?!?/br>趙禎沉默,拍撫程如衣后背的手漸漸停了下來,他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一股nongnong的眷戀從心底升起。這浮華的人世。誰又對誰真心。大遼皇宮內(nèi),一名華衣美婦跪在佛龕面前,雙目緊閉,纖巧的玉手撥弄著一顆顆蜜蠟佛珠,她身旁同樣跪著一名人高馬大的健實少年,嘴里念著經(jīng)文,兩只眼睛卻不住滴溜溜向那美婦瞟去。終于少年忍不住站了起來:“大娘,來不及了,快點收拾東西跟我走,好不好?”那美婦微微一笑,猶如漾開的一縷春風(fēng)。她沒有正面回答少年的話,只是輕輕地?fù)u了搖頭:“宗真,你忘記你父皇臨終前跟你說的話了?”“朕沒忘。”耶律宗真閉了閉眼,隨即又睜開:“可是事關(guān)緊急,大娘要是還留在宮里,朕放不開手腳,只是去宋朝住上幾年,朕跟他們皇帝都商量好了的?!?/br>“宗真,你怎么還是分不清主次?”齊天皇后失望地嘆了口氣:“你眼中只看見這宮里的是非,忘記你父皇是怎么對你說的嗎?一切要以大局為重,現(xiàn)在兵部有你大舅舅蕭孝穆跟南院大王耶律隆吉,邊關(guān)大營有你二舅舅蕭孝賢跟北院大王耶律隆慶,兩派人馬斗得你死我活,若是當(dāng)真把戰(zhàn)火燒到了大宋朝,到時候會有多少黎民百姓流離失所,大家好容易過了幾年太平日子,你是皇帝,一國之君,這個時候不想辦法出面控制局勢,只把時間浪費在家務(wù)瑣事上面,你這次偷跑出宮,哀家本以為你是去拿回自己應(yīng)得的權(quán)力地位,心里很高興,想著我們宗真終于長大了,結(jié)果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一圈,就想出這么個餿主意?哀家是圣宗皇帝的皇后,躲到大宋朝去受人庇護(hù),你就算不顧及我大遼皇家的顏面,也該事先問問哀家愿不愿意?!?/br>“大娘,朕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币勺谡嬉婟R天皇后生氣,心中萬分委屈:“朕沒有想到欽哀太后竟然會將虎符偷走給她的兄長,朕的兩個舅舅,若是虎符還在朕的手里,現(xiàn)在也不至于受制于人,她是朕的生母啊,怎么可以這樣對朕?”“權(quán)勢總是能動搖人心的,令人貪婪,忘記一切?!饼R天皇后伸出雙手,萬般溫柔地捧起了耶律宗真的下巴:“宗真,你要記住,你是個皇帝,是天下最有權(quán)勢的人,其他人都可以動搖,只有你不能,退一步便是萬劫不復(fù),你父皇將這八百里大遼河山交到你手中,你從即位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jīng)不再是哀家一個人的宗真了,你身后背負(fù)著千千萬萬百姓,得分清什么重要,什么次要?!?/br>耶律宗真紅著眼眶點了點頭:“朕明白?!?/br>“明白就好,哀家也可以放心把東西交給你了?!饼R天皇后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一面金牌放到耶律宗真手中:“你到西郊皇陵,將此金牌給守靈的軍士看過,他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