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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不耐煩了,有人小聲道:“為什么當了盟主的人都那么能說。” “我看他嘴皮子現在越來越厲害了。” 顧煜說完一堆廢話后,沉默了一會兒:“第一件事,我不再擔任武林盟主,新盟主你們可另行擇選?!彼麑⒚擞〗唤o候在旁邊的副盟主,腰上的權劍跟著解下去。 一語出,四座驚。 換盟主雖是大事,但不傷筋動骨,不會妨礙和增加人太多利益。 畢竟江湖的一句話叫寧做門主,不做盟主。 故而眾人驚詫是驚詫,卻不會出現欣喜若狂或傷心欲絕的情形。 長云看眾人反應不算太激烈,對顧煜點頭。 顧煜繼續(xù)道:“第二件事,我東風盟以自由之身效忠單長云?!?/br> 方才都還很淡定的人都淡定不住了,如遭猛擊,不少人紛紛站起來,喧嘩一片,剛才還很高興的人現在傷心欲絕,跟他親爹下臺了一樣。 “我們不同意顧盟主辭去盟主之職!” “再也沒有人比顧盟主更適合盟主之位?!?/br> 一人聲喊,眾派杰跟著喝。 顧煜辭去盟主不要緊,這幾年來武林盟大部分的勢力都被他的東風盟控制,他辭去了盟主之職帶著東風盟投靠單長云,單長云就是如虎添翼。 曾經有一段時間顧煜跟單長云反目成仇,全江湖的人都知道了,現在他們又經?;煸谝惶帲磸蜔o常,現在顧煜竟然又宣布投靠單長云。 正在吵吵鬧鬧的時候,韓今點了一箱子炮仗往比試場上一扔,捂著耳朵沒事兒人一樣下了臺子,片刻后一聲巨響在比試臺上炸起,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集體沒了音。 一旁的人將一個木匣子舉著走上臺,顧煜將匣子挑開,取出里面薄如蟬翼的窄劍。 正是他之前送長云的那把劍。 顧煜單膝跪地將劍雙手舉上。 長云傾身接過,將劍舉在面前,故做驚詫的問:“好薄的劍,如此薄劍卻能殺人嗎?” 顧煜:“能,越是薄越是鋒利,從劍柄下一寸至劍尖,無一寸鋒背,破膚見骨?!?/br> 長云問:“若是殺人太多,鈍了怎么辦。” 顧煜:“此劍吃血,見血越多越是鋒利?!?/br> 長云:“顧先生愿意投靠我,我自然不會虧待東風盟,如今我在這個江湖非友即敵,惡毒之人謀害我?guī)熥穑顺鸩还泊魈?,可惜我不能分辨敵人是誰,即便心中恨意滔天也不能將其揪出來,你們在暗我在明,看諸位坦蕩蕩的眼神個個都是正人君子,也很難區(qū)分出誰是敵人誰是朋友,這就注定了我要么永遠無法報仇,要么就枉殺。” 她又道:“我不知誰是敵人誰是友,像東風盟一般愿意效忠我的自然都是朋友?!?/br> 長云站起來將劍放回長匣中:“七日之后的卯時,我在萬神們主峰之巔等你們,我會在山上準備好一百口棺材,與我過招能活的人此后效忠于我,奉我為主,死了的人則會陪我?guī)煾搁L眠,但是從此我會放過你們的家門,再不為難?!?/br> 她嘆口氣:“至于那些不肯上山的人么,我就是視為仇敵,從今以后天涯海角我一定將你們趕盡殺絕?!?/br> 一人在臺下尖叫:“你的意思是,不效忠你就只有死路一條!” 長云笑道:“沒錯?!?/br> 那人憤怒叫:“單長云,我們不知道刺殺你師父的人是誰,我們是無辜的,你可知這里面有多少人是無辜的!你根本就是想要江湖血流漂櫓,這對無辜的人何其殘忍!” 長云:“中宗門入侵,我費盡心思的救你們,將生死盡拋,你們非但不感謝我,反而將我?guī)煾笟⑺?,我?guī)煾赣趾纹錈o辜,你們毀了我的人生,又憑何以為我還會對你們抱有善意?!?/br> 長云走下臺:“你們若真的不服,就打過來,我隨時恭候!” 江湖的暴風雨這才真正的來了。 縱觀江湖,竟然沒有一個人能牽制住這個瘋子,各門各派就像一盤散沙,有的人想要投靠,有的人打死也不愿意上山,分幫結派,沒一處能凝聚起來。 災難面前沒有一個人能獨善其身,都是刀俎下的魚rou。 那些刺殺扶秀的人是真正的賠了夫人又折兵,活生生將自己逼進了絕境。 不少人反抗,卻都折在了萬神門里,根本沒有一個人能有機會殺的了她。 如今單長云軟硬不吃,留給眾人的只有一條毫不留情的絕路。 上天似感受到了人間分崩離析,跟著下了幾天幾夜的鵝毛大雪,整個大地冰封千里,寒風梳骨,將悲愁哀怨埋藏在冰天雪地里,無神可見。 這是一場足以遺臭萬年的,打入罪惡的萬劫不復之地的屠殺。 中總門門主若是再世也要拍案叫絕。 巨大的恐慌籠罩著眾人,萬神門那一方土地如一處兇氣森森的閻羅地府,主峰之巔更是如蟄伏在暗夜的妖魔。 付堯門等候在門外,一個小小的身影跑了過來:“先生,我查到了,扶先生脖子上的傷痕是蝴蝶鏢,這鏢一般人不認識,但是我們圈內卻有很多人識得,會使殺手鏢的不少,很難找到,即便找到了,雇主的身份也絕對不容易套出來,需要花費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輩子都有可能。” 付堯門:“所以,才會讓人如此絕望?!?/br> 長云已經很久沒有說過話了,整整七天里她不眠不休的坐在窗口,望著主峰的方向如一尊雕像。 顧煜坐在她身邊握住她冰涼的手,一言不發(fā)陪著她一起看窗外的主峰。 一聲打更聲響,驚動天邊疲懶的夜幕,滾動的如驚雷的車輿轆轆駕駛到門口,長云站起了身,手邊沒有劍。 主峰之上,涌動的人群漸漸的多了,將諾大的空地擠得慢慢當當。 “你大爺的!韓家主,你不是說你打死也不肯來嗎?你怎么比我跑的還要急??!” “你既然也來了,就閉上你的豬嘴?!?/br> “李掌門,我已經跟妻兒交代好了,咱們盡量活著回去,即便埋身此處也無妨,善惡有報,人收不了天也要收的?!?/br> 還有女人號啕大哭:“剛以為過上幾天好日子,卻沒想到還是難逃一劫,早知道還不如死在中宗門的刀劍之下?!?/br> 更多的是這樣的聲音:‘你踩我腳了!” “你碰到我劍了” “你薅到我頭發(fā)了?!?/br> 天還沒有晴,就已經陰沉沉了,濃云積滾,若是山頂再落一場雪倒也是個不錯的容身之所,整個主峰的形狀就像是一口巨大的棺材,羸弱的山腰頂著搖搖欲墜的方形峰頂,實在是鬼斧神工的空中棺材,讓人待在這里極其的別扭難受,心里堵著一口紓散不出的氣,如腳下暗暗沉沉的濁霧。 單長云說她會在峰頂中央等他們。 眾人向峰頂中央趕去,朝陽未出,彩霞就已經布滿了蒼穹,在山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