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3
細才是。 走入長樂宮,賈南風望著那個孩子,這孩子有著司馬家獨有的眉弓,她才終是放下心來,伸出手抱在了懷里,“安仁,外面處理下?!?/br> “是,賈后?!迸嗽垒p嘆一聲,只能轉身去面對那已然哭成淚人的賈謐。 “長淵……走吧……”潘岳想要拉起賈謐,可是賈謐已然心神俱散,差點把懷里的親弟弟摔了。 “安仁……你跟姨母說,我錯了,行不行?行不行?”仿佛抓住了最后的一棵稻草,左手抓緊了潘岳的衣服,右手抱緊懷里的弟弟。 “長淵,咱們還是回去吧?!迸嗽啦]有答應,卻沒有否認,而賈謐如何不知這話里的意思。 “安仁 ,我連一次悔過都不可以嗎?安仁……你要救救我……”賈謐還想說哪般,卻被潘岳以眼神制止。 潘岳輕嘆一聲,在賈謐耳邊說道:“長淵,若是你能夠清醒一點,該是知道,來日方長?!?/br> 來日方長?賈謐望著潘岳,潘岳重重的點頭,這樣的眼眸像是慰藉,又像是給了賈謐一顆定心丸。 “如此,我信你,安仁,我信你?!辟Z謐咬緊嘴唇,盡管滿心顫抖,可終究是期待未來。 “走吧?!迸嗽罃v扶著賈謐站起來,在他耳邊說道,“出去后,你還是安分的對待賈氏后人吧。” 賈謐詫異的抬起頭望向潘岳,卻見到潘岳重重的點頭。 賈謐如何不知道這是何意?莫非,他必須要有不破不立的事情,才能讓他的姨母再次重用? 而此時姨母要專心致志的對待太子,而他必然要手染鮮血了,賈謐疑惑地看著自己懷里的弟弟,他必然要為他和他弟弟殺出一條血路,才能有一線生機。 賈謐咬了咬嘴唇,此刻他更是冷靜了幾分,賈家一脈的孩子只有太子司馬遹死去才有生機! 那么,他要親自料理太子的后事!司馬遹……賈謐心中細細盤算起來…… 翌日傳來一則訊息,王庭宗族一郡王,因著前幾日賈后見了百天麟兒,賞賜了些許宮內飾物,黃白之物外露,在上香還愿的路上,全家被盜賊殺人奪寶,一夜之間,就連府邸都付諸一炬。 賈南風聽到此時,嘆息問著潘岳,“那孩子如此可愛,不想見了一次,天人兩隔。” “賈后,默哀?!迸嗽来故讋裎浚敖K究是露財招賊惦記,免不了的天命罷了?!?/br> “也罷……終是天意。”賈南風輕嘆一口氣,望向窗外,一主一仆,一座一站,靜默無聲。 ☆、第九十八章:捧殺衛(wèi)玠乃誅心 元康十年三月,衛(wèi)府書房內…… 衛(wèi)玠已經兩個多月哪里也不去了, 自從知道賈模氣死, 而正月十五自己又犯了渾,他就知道自己的未來,只是不知道是何時, 何地, 如何罷了。 衛(wèi)玠正在默默的寫著父親衛(wèi)恒最喜歡的, 他盡力的模仿父親衛(wèi)恒的書法, 那被人贊為縱任輕巧,流轉風媚,剛健有余,便媚詳雅的書法。 “公子……不好了……太子隕了……”七堡連滾帶爬的沖進來,嘴唇顫抖著,已然六神無主。 衛(wèi)玠手一抖,沒有抬頭,只是握著筆的手緊了, 聲音輕的令人都顫了心, “太子隕了?” 七堡心跟著瑟縮了下,公子怕是真的受傷了吧?兩個月足不出戶, 外面每天都有謾罵之聲,公子如何挨過來的,他無比清楚。 忍著心痛,七堡還是決定告訴公子真相,“太子這數月來都是自己種菜, 自己做菜,自己刷碗,可終是惹惱了那賈謐,派去了孫慮,竟在出恭之時,被藥杵亂棍……” 七堡終是說不下去了,衛(wèi)玠手里的筆掉落地上,筆直的站在那里,如此的筆挺又是如此的僵硬,良久,他又是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像是心中早就知道了答案,這一刻塵埃落定一般的模樣。 閉上眼的瞬間,仿佛全身力氣被抽走,他……終是等來了太子薨逝的消息。 呵……他做了那么多,不顧顏面,深夜靜等,不顧臉面,上門央求。 原是,他想要背水一戰(zhàn),卻終究是坑了自己,害了太子。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衛(wèi)玠的眼睛已經空茫一片,仿佛周圍一切都無法刺激他一般,就連聲音都是那般的輕柔,輕的生命都跟著輕飄起來,毫無重量,一如無根浮萍,飄飄蕩蕩,“嗯,知道了?!?/br> 這句話引得七堡捂住嘴了嘴巴,他想要寬慰,可終究哪般話也說不出。 衛(wèi)玠聽到身后七堡的哭聲,僵硬著脖子歪頭看向七堡,自嘲一笑,面無血色的說道:“我都沒哭,你為何哭?” “公子……我……”七堡還想說哪般,卻被衛(wèi)玠打斷了話語。 “罷了,去更衣?!毙l(wèi)玠依舊是那般清幽的說出口。 衛(wèi)玠轉入內室,他挑了一件月白無垢的竹紋長袍,他緩緩的穿上衣服,認真而又仔細的系著帶子,動作是那般的鄭重又是那般的緩慢,像是要參加十月朔一般,待到穿戴整齊,他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又再一次整了整衣冠,終是徐步而出,端坐正堂之中,等待著接下來的暴風雨。 “公子……不好了,有軍隊將咱們府上包圍了!”九堡的眼睛染上了驚恐,聲音打顫。 “哦?包圍衛(wèi)府?這么迫不及待嗎?”衛(wèi)玠又是自嘲一笑,緩緩站起身,只是全身被抽走力氣的他,差點站不穩(wěn)而跌坐在地上,幸虧是七堡眼明手快的接住他。 衛(wèi)玠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站起身來,待到能夠站直,他抬高下巴,他終究是衛(wèi)家后人,祖父與父親都是書法大家,更是當世大儒,他不允許自己的懦弱和驚恐,敗了衛(wèi)氏臉面,故而他的眸色之中只剩下了堅韌和沉靜。 待到走到門外,卻被兩個士兵壓住了胳膊,衛(wèi)玠詫異的皺起眉,還沒明白,便被士兵猶如拖死狗一般的,將他拖出了府門外,硬是推入了一輛破舊的馬車上。踉蹌幾步,摔在馬車壁上,一路顛簸,隨著浩浩蕩蕩的禁軍隊伍朝著長樂宮而去。 長樂宮門外,衛(wèi)玠并未行禮,也沒有恭敬,只是雙手虛放腹前,一步一步,緩慢而又堅韌的邁入這死門之地。 他昂首望著那高坐之上的賈南風,抬高下巴,終究是一死,他即便是死也要死的堂堂正正,又豈能屈膝婢顏? 只是才走進殿內,一個小黃門將他猛地踹在地上,更是快速的將他壓在地上,逼著他屈膝跪下,而左側另外一個小黃門揚手就給他一個巴掌, “你這廝見了皇后還不叩拜,虧你還是世家出身的公子,當真懂得禮數?還是你有爹生無娘養(yǎng),就連三歲黃口小兒都知道的事情,都一無所知?” 衛(wèi)玠冷瞪著,黃門小吏又如何能允許衛(wèi)玠這般傲骨?揚手又是一巴掌,“怎的?還要雜家教你禮數不成?” 盡管被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