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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地說:“這又不一樣?!?/br>“小家伙還鬧起別扭了,”蘇彌笑著用手在石嶼的鼻尖劃過,那原本凍得有些發(fā)紅得地方瞬間就恢復(fù)了正常的顏色,“你以后若是想來,我再帶你過來就是了。夏日避暑,這還是個不錯的地方?!?/br>“我們不會太過叨擾燭龍嗎?”石嶼還是有些擔(dān)心燭龍這樣的上古神仙不喜被拜訪。“神啊和人類相比不過是存于世間更久一些罷了,這時間一久就總是多了幾分對世俗的淡漠,可終究這世間從無絕對的孤獨。山石尚且聚而成山,林木盤根而生,何況有情有感之物呢。”“一個人呆久了,沒了點生氣兒,許就真的就渾渾噩噩忘了生為何物了。神沒什么偉大的,人也不都是俗物,真說對世間種種的真切,人比我們這些活了不知多久的家伙還要更多些?!?/br>蘇彌看了看身后的洞口,竟是恍然間有幾分熟悉之感,在沒有石嶼前,自己在那瀚煙閣,許是比這北地蒼雪之地更荒寂些。蘇彌正是那么想著,忽覺得指尖一熱,而后手背也被溫?zé)岬匕 ?/br>“等結(jié)束后,我們就回家吧,我想吃奶油面包了?!?/br>石嶼的手握著蘇彌的,那指尖兒還勾著蘇彌的手心,明明還是那么沒什么情緒起伏的話語,卻真真的如暖爐烤雪,從底到芯都涓涓化開,暖了一滿盞的溫茶。蘇彌看著石嶼,這個人他念了百年,這漫長的年歲時日,想他想的風(fēng)都化成柔,從巴掌大的小家伙窩在手心,到少年之身擁入懷中,至青年俊朗攜手身側(cè),忽而在這一日,恍若見他挺拔如木,卻也依舊心思如棉。他本以為石嶼總是那溫吞淡漠的樣子讓他心中想要護佑,不舍他一人。可這風(fēng)雪天地間,他看到青年邁出了那一步,堅韌卻依舊溫和,該說什么好呢,他的小石頭終于長大了么,這么想著蘇彌不由得笑了一下。“怎么了?”石嶼有些不解地看著蘇彌忽然的笑意。“覺得自家孩子長大了?!碧K彌敲了敲煙桿,“走吧,快點把事情弄完,我也想回去了,這日日的也沒個地兒歇著舒坦?!?/br>說完,蘇彌摟過石嶼,吐出一口煙霧,準(zhǔn)備啟程去下一個地方。煙霧中,石嶼拉過蘇彌的尾巴,別過頭捏了捏,小聲地嘟囔了一句:“什么孩子啊,明明是愛人。”蘇彌頭頂?shù)亩湟幌伦勇冻鰜?,立起來抖了兩下?/br>“你剛剛說什么了?”“沒什么。”石嶼忽然也為自己地話覺得有一點點羞意,不由得抿了抿嘴,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般。蘇彌挑起眼,也沒再多說,嘴角卻是藏不住的笑意。小家伙,我可是,都聽到了。——————————————————————待煙霧散去,兩人到了一處竹林之中。四周皆為翠竹郁郁蔥蔥,風(fēng)過壓枝,窸窸窣窣,高枝半彎向內(nèi)而簇,而那竹枝所向是一片空出的平地,空地之上有一座小小的精致院落。“這里是……?”石嶼站在竹林之中,竟覺眼前院落仿佛畫中來,甚于不敢踏出半步擾了畫中靜謐。“離朱的住所,”蘇彌將自己的煙桿收齊掛至腰間,“他是西王母身側(cè)的神使,但平日里也并不住在西王母的宮中,而是自己居住在這里?!?/br>“神使?”石嶼歪了歪頭。“朱離本是神獸,早些年間是西王母的坐騎,但后因辦事得力,加上西王母天性較為灑脫不喜繁瑣的事情,就成了西王母身邊專門負責(zé)處理各種事情的神使了,”蘇彌又想了想,總覺得這么講好像還是有些不大明了,便又換了一種說法,“有些類似于你們?nèi)碎g,那個叫什么來著,秘書?”“以前你們認識?”“多少有些接觸吧,”蘇彌抓了抓自己亂糟糟的頭發(fā),“但……嘖……這人怪不討人喜歡的?!?/br>石嶼總覺蘇彌似乎有些話并沒有完全說出來,有些好奇地看了看蘇彌,但卻被蘇彌別過頭。“一會你見到就知道了。”說話間,蘇彌雙手揣在長袍袖中,趿拉著步子晃到了那院落之外,稍稍探頭,剛想開口,就見一團風(fēng)從院內(nèi)涌出,石嶼還未回過神,只見一男人右眼帶著一個金琉璃框的單片眼鏡,耳后掛鉤處有一朱紅色流蘇,一身金線繡祥云紋墨色唐裝,頭發(fā)倒是三七分的短發(fā),打理得一絲不茍,一雙綢緞料圓頭布鞋一點污漬都沒有,一塵不染。若不是蘇彌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甩著尾巴揣著袖子站在那,石嶼以為自己眼前是一幅民國竹林走出一富家公子的工筆畫。蘇彌還沒開口,只見那男人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動作十分利落地把蘇彌那一頭亂毛一手發(fā)油一手梳子打理成了蘇彌永遠不會自己弄得樣子,而后眉頭微簇,又拎了拎蘇彌的袖口,變出了一個噴瓶對著那袖子噴了幾下,再用胸口的絹布擦去上面的污漬。繼而又俯下身,不知從哪里拎出一雙鞋,冷著眼看著蘇彌。蘇彌不情不愿地把自己腳上那雙舊布鞋脫下來,伸腳踩進了新鞋子。末了,那個男人眼神又落在了蘇彌的獅尾上,從自己懷里又掏出一小罐香粉,遞到了蘇彌手中。“嘖,你怎么還這么惹人煩。”蘇彌一邊說著一邊接過香粉。“上神,勞煩了。”男人薄唇說出的話仿佛電臺主播般字正腔圓。蘇彌扭過頭看了看石嶼站著的方向,不由得轉(zhuǎn)過了身兒,背對著石嶼,才把自己的尾巴抓到身前,撒了點粉,搓了兩下,然后伸手把香粉換給了男人。男人接過香粉,又用絹布擦了擦手,而后才對蘇彌微微頷首:“上神請進屋歇息片刻,”男人又看向石嶼,“我進屋為那石先生拿一身新衣,石先生一路勞累了,屋內(nèi)有熱水可先沐浴。”石嶼還是第一次被人這么一本正經(jīng)地喊著“石先生”,一時間還是有些不適應(yīng),但看著那男人一絲不茍的樣子,竟是半句拒絕的話也說不出。于是便換了鞋子,和蘇彌一起進了那院落。————————————————————石嶼和蘇彌隨男人走進院子,只見園中前院是木板鋪出的小路,兩側(cè)鋪著鵝卵石,每一顆石頭都不見有一絲塵土,雖不是烈日當(dāng)空,但卻覺石頭仿佛泛著磷光。院角做出了一個小小的景觀,放一石桌兩石凳,桌上一盆奇松盆栽。男人將蘇彌石嶼二人引入屋內(nèi),拉出坐墊,又取兩茶盞倒上熱茶,讓二人坐下:“我去拿一下新衣裳,放一下熱水,石先生一會可去后院西側(cè)房間沐浴。”蘇彌歪著身子坐在坐墊上,一條腿立起來,手肘搭在膝蓋上,伸手拿過茶杯:“知道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