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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情緒叫什么,側(cè)頭看向外面,有泉叮當,星子滑落。“那曲兒會唱么?”“不會?!?/br>“可我想聽?!蹦钜蚍^身,胸膛貼著窫窳的后背,“我教你一遍,你學著,以后都得唱給我聽?!?/br>“嗯?!备E窳悶著聲說道。但是其念因會的也不多,他自小便不被允許多說話,更不要說聽曲唱曲了,只是每年有魔族高位之人娶親他作為首領的孫兒,還是要去的,禮成時總會唱一首歌,詞好像是——“先于吾行,晝夜佑卿——”念因哼了一句,而后戳了戳窫窳的后背,“學著唱啊?!?/br>“嗯……”窫窳深吸了一口氣,背部有些起伏,而后渾厚的聲音和著念因清脆的聲線,“先于吾行,晝夜佑卿——”“并足遠恒,與君共生——”“并足遠恒,與君共生——”“……——”那夜星草皆臥泉邊,禮成之歌,晃過了一整個黑穹。第94章念因(六)可悠閑的日子總不會一直持續(xù)下去,魔族那些高位的子嗣親眷終究還是搜尋到了烏冥泉外。那天窫窳又出去找宮室了,念因正在洞中盤算著晚上再讓窫窳干點什么時,洞外就傳來了嘈雜的聲音。念因走出洞外,就看到低崖下泉水旁,一群人正氣勢沖沖地對他喊著:“你個瘋子,居然敢害我族人!”念因打了個哈欠,靠在洞口:“吾是你們的王,吾想做什么便做什么?!?/br>“不過一個斯子,你若是聽話些,我們看在老首領的份上,也就留你個位置,可你居然膽敢干出這般事!”“吾不過和你們一樣,補魔罷了,且,”念因眼睛瞇了瞇,“吾那日說了,魔族再無奴亦無斯子?!?/br>“你和我們一樣?哈哈哈,你們聽聽,這個斯子居然說他這個傀儡能與我們的身份一樣?”“真是可笑至極,魔族誰不知道你根本不是什么窫窳,老族長就是當個玩寵一樣養(yǎng)著你。”“大家瞧瞧,這斯子怕不是被魔力反噬,連從那下都下不來了吧?”忽然人群中一個人高聲說道。“是啊是啊,若是他真的補魔成功了,定是比老首領法力深厚,可現(xiàn)在你們可有誰感受到什么氣息?”“沒有。”“沒……”“趁還有點姿色,不如好好伺候我們,我們還可留你條命?!毖孪轮撕V定念因并無法力,于是更加放肆道。“哈哈哈哈……”“想要吾伺候你們?”念因不怒反笑,一雙眼睛挑起,“你們倒也算算自己的命夠死幾次的?!?/br>雖說念因確實半分法力都釋放不出,但他自幼時那一次之后,就再不知恐懼為何,也在不肯與人示弱半分。于是他縱身一躍,就向下跳去。落至半空,念因忽覺身子一暖,而后就聽到一聲長嘯。他睜開眼睛,只見窫窳青霧纏身,一雙眸子不似平日的黑色,而是猩紅,繼而眨眼的功夫,剛剛幾個妄言之人就被直落而下的火焰燒得只剩灰燼。“是誰……”剩下的人聲音有些顫抖著說著。念因和窫窳已落到地面,念因跳下,走到那些人的面前:“吾的仆從已可將你們燒成灰燼,你們可還想要吾來伺候你們?”說罷,念因抬起手,還未待他手落下,那些人就都作鳥獸般逃竄。念因沒有再追,而是踱步回到窫窳身側(cè)。“困了,我要回去睡覺?!?/br>“你果然是我的兄長?!边@一次窫窳沒有依著念因,而是按住念因的肩膀,低著聲音說道。“你剛剛聽到些什么?”念因反手握住窫窳的手腕,從自己的肩膀上拿開。“都聽到了?!?/br>“那為何不早些出來?!蹦钜虻难劬Σ[了瞇,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對于窫窳不在自己掌控之中,有些煩躁。“我只是為了確認你是不是我的兄長,”窫窳從自己懷中拿出一個畫軸和一個小玉瓶,“你實在與我母親有些相似,所以……”“呵,”念因的眼神冷了幾分,“吾是念因,是魔族之王,吾骨子里只有巫魔之血,與你這個神毫無關系?!?/br>“我只是想將母親的……”“啪!”念因打開了窫窳的手,而后徑自走開。念因心中有說不出的煩悶,但又不完全似是憤怒,他覺得原來自己的玩物也有著自己的目的,這一個念頭讓他無比憋悶。窫窳也并不再多說,只是隔著幾步的距離,跟著念因。念因沒有法術,跑不快,有怨氣也撒不出來,只能大步走著,走著走著竟是回到了自己的宮室。而后轉(zhuǎn)過身:“這就是魔族的宮室,東西扔下,你可以走了,吾魔族不歡迎你?!?/br>說罷,念因就關上了門。念因也說不清自己究竟為何就回來了,因為剛剛窫窳救了他一命?念因自認為是沒有什么感恩之心的,甚至他恨不得把窫窳關在這里,讓他嘗嘗自己小時候被日日關在一處的滋味。可偏偏,念因就是做出了這種他自己完全解釋不清的事情。念因煩躁地在屋內(nèi)踱步,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天都黑了,他忽而聽到門外有隱隱歌聲。他氣沖沖地推開門,就看到門外一個穿著紅襯衣紅外袍甚至連鞋子都是紅色的人,端著托盤,里面都是葷腥菜,木著個臉,直直地站在門外唱歌。念因一時間愣得說不出話,緩過神,才啪地把門又關上。過了會,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開門把那幾盤菜都拿進來,再把門踹上。那晚外面的歌聲就沒停過,雖然翻來覆去就那么幾句詞,可念因心里的怒火卻漸漸淡了下去。到了后半夜,念因看了看他這個曾厭惡無比的屋子,搬了把凳子,坐到了緊閉的大門內(nèi)側(cè)。外面的歌聲斷斷續(xù)續(xù),算不得好聽,卻是念因從未想過的舒暢平和。一直到天大亮,念因終于給自己這些奇怪又微妙的情緒下了個定論。管他什么窫窳還是上古神,管他什么母親兄長的,現(xiàn)在吾是王,這個人既然來了,那就是吾的了。吾要把這個人從里到外從頭到腳都搭上自己的烙印,就算這世上還有窫窳,那這個窫窳之前也得加上念因二字。——————————————————之后他們二人似是又回到了在烏冥泉的樣子,不管念因說什么,窫窳即便是再不喜,也都會全部照做。而念因,自然也完全知道窫窳的喜好,所以永遠挑著那些刁鉆的要求。魔族經(jīng)過念因這么一鬧,已是剩不下多少法力深厚的人了,宮室之中也只剩了些什么都不會的奴隸,和話都不會說的斯子斯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