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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現(xiàn)出了蒼白的唇,辰巳心想:他這樣憔悴,大概不是累的……第27章情債難還西棠這一覺直睡到了第二天正午,從床上坐起來先是看了眼身上,只穿著里衣,但也算是穿戴整齊。剛一下床,腦中一陣眩暈,忙扶住床沿這才沒有一頭栽倒。清醒過來的西棠站在木架前穿衣裳,桌子上擱著一盆清水,不用想也知是誰放在這的,西棠微彎了嘴角。辰巳推門而入,看見的便是西棠把臉埋在木盆里,他單手合上門扉,把吃的擱在桌子上,在西棠在桌子上摸來摸去,無意中摸到自己的手時(shí),遞給他一塊棉布。“吃飯了?!背剿日f。西棠瞥見桌子上擺著清粥小菜,沒多話便端了過來。倒是辰巳說了句:“你昨晚忽然就睡著了,我看你睡的香就沒叫你。”西棠不知道辰巳想說什么,只能低頭吃飯。“一早我先去做了飯才去打拳,木桶不知道你沒起,所以不用擔(dān)心去搗阿魏了?!?/br>“……”西棠擱下飯碗,看了他一眼,猶豫地問:“我昨晚,沒說什么吧?”辰巳搖頭:“你說了?!?/br>西棠大驚:“我……說了什么?”“你說我的藥……”辰巳看見西棠抱著碗的手緊了緊,隨即笑了:“說我的藥要趁熱喝,你昨晚說了夢話?!?/br>西棠松了口氣,繼續(xù)問:“那我……還說別的了么?”“說了。”“你說你……”辰巳湊近西棠的耳邊不知說了什么,西棠的臉騰的紅了個(gè)透,端著木托盤便沖出門外,他不知辰巳的笑臉在他走后,一分一分冷下來,像是貼滿了寒霜。辰巳沒有問他,西棠既然有心要瞞下來,定不會(huì)輕易吐口,只是……希望與他想的不同。這天晚上,辰巳站在灶房外,西棠就在里面熬藥,他靠在門外,從門縫間朝里望,他挽著袖口,一手揀藥一手磨,扎斷了一小把半枝蓮放進(jìn)藥鍋,他十指翻飛卻有條不紊,辰巳看著看著便出了神。一鍋藥熬了一個(gè)時(shí)辰,西棠就在旁邊坐了一個(gè)時(shí)辰,手里扇風(fēng)的小蒲扇從沒停過,到最后他單臂抱腿,頭枕在手臂上,眼睛還是盯著藥鍋。眼看著時(shí)候差不多了,辰巳卻感覺有一道寒光晃了眼,定睛一看,西棠右手握著一把短刀,利落的擼起左手的袖子,手起刀落,他白皙的腕間多出一條紅痕,鮮血一滴滴的流進(jìn)藥鍋中,辰巳的心陡然一顫,狠狠地揪了起來。你這是何必呢……不知過了多久,辰巳看見他隨意抓了一把方才磨好的藥末往手腕上一抹,好像這一刀是在切瓜砍菜似得平?!剿鹊男囊稽c(diǎn)點(diǎn)沉入谷底。是自己拖累了他。自打認(rèn)識了我,他便沒過過尋常日子,本就是個(gè)浪蕩郎中,閑時(shí)云游四方治病救人,跟著自己藥山遇險(xiǎn)不說,整整兩年都在憂心自己的毒,沒日沒夜的看醫(yī)經(jīng),連下山瞧病的次數(shù)也屈指可數(shù)……辰巳越想越難過,看著里面耐心煎藥的西棠,險(xiǎn)些咬碎了滿口的牙。灶房里西棠熄了火,端著藥鍋想要倒進(jìn)碗里,大概是左手有傷的關(guān)系,他右手舉著有些費(fèi)力。辰巳見他端起了碗“這是要去給我送藥了!”,趕緊一溜煙回了房間,西棠進(jìn)來的時(shí)候,他是背對著門口的。“阿四,喝藥了。”西棠溫聲說。辰巳卻不敢轉(zhuǎn)過頭,自己喝了半月有余的藥,全都加了你的血么?這讓我怎么下咽。“阿四?”西棠見他沒反應(yīng),走過去從身后摟住他,臉貼在辰巳的側(cè)臉上,又說了一遍:“喝藥了。”辰巳眼中水光閃爍,西棠沒看見,辰巳抬手想去拉他的手,卻被不著痕跡的躲開了,西棠將手背到身后說:“快喝,一會(huì)涼了藥效就不好了?!?/br>辰巳看著那碗藥,真的很想一掌掀翻它,可一想到這是西棠守了一個(gè)時(shí)辰才熬好的藥,便不忍心了,他雙手顫顫巍巍的將藥端到嘴邊,看著湯藥里絲絲血紅,閉著眼灌了下去,也不知他擱了什么東西,竟絲毫嘗不出血?dú)狻?/br>剛出鍋的藥被他一飲入喉,西棠瞪大了眼去給他倒茶:“怎么喝這么急!不燙么!”再看辰巳,眼圈似乎有些紅,西棠笑道:“怎么?燙哭了?”說著把茶杯推給他:“喝口茶。”辰巳握著茶杯緩緩道:“這藥……我還要喝多久?”這一問把西棠問愣了:“自然是何時(shí)好了何時(shí)停?!?/br>“……”若是好不了,豈不是要把你榨干了?辰巳一夜沒睡,第二日一早,老六見他頂著兩個(gè)烏黑的眼圈臉色活像是死了娘,雖說他師兄本身就沒娘……他一步步蹭到辰巳身邊問:“師兄?”辰巳當(dāng)他不存在。“師兄……”老六眼神看了看竹架后頭,西棠的身影若隱若現(xiàn),看起來不像是吵架了啊……辰巳不知師弟在擔(dān)心自己的感情,只覺他在耳邊嗡嗡嗡的真煩人。他不想把什么都掛在臉上,可一想到昨晚的那碗藥,面色就難看的要死,就連缺心眼老五都覺得師兄今日有些生人免進(jìn),熟人勿擾的感覺。老五拉了拉老六的袖子說:“師兄今天不對勁啊?!?/br>老六驚訝的看了他一眼道:“連你都瞧出來了?”“是啊……我都瞧出來了?!崩衔逭f完覺得味道不對,跳了腳:“什么叫連我?我就這么沒眼色么?”老六不說話表示默認(rèn)了,誰知小師兄卻沒不依不饒,而是嘆出口氣說:“對啊,連我都看出來了,師兄一定有大麻煩,我不會(huì)說話,你去問問吧?!?/br>老六側(cè)目看他,老五睜著黑亮的眼睛看著自己,這一瞬間竟覺得自己的小師兄認(rèn)真起來倒也順眼的很。“我去問問?!崩狭酒鹆松?,在老五的希冀中走向了辰巳的屋子。屋里辰巳在練字,可心浮氣躁怎么也寫不好,寫廢了十幾張紙脾氣上來了,連筆帶紙一遭扔了出去,正摔在了推門進(jìn)來的老六身上。一張白凈的臉上多出了一條墨痕。辰巳見有人進(jìn)來,收了心火,微側(cè)過身子,老六關(guān)緊了門,笑著搖搖頭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倒出一杯茶水把臉上的墨痕抹了去。“師兄好大的火氣。”辰巳自覺理虧,道:“你怎么來了?!?/br>“師兄,咱們同門二十年,感情如何?”辰巳轉(zhuǎn)臉看他,不知他想說什么。“來這里二年有余,雖說平淡如水,卻比那二十年如飲鴆酒一般的日子強(qiáng)的多,西棠是個(gè)好人?!?/br>辰巳斂了眼眸心道:自然是好人。“師兄,我都知道了?!?/br>他話音剛落,辰巳睜開眼看他,一時(shí)不知他說的知道了,是指哪方面。他看著老六的眉眼問:“你知道什么?”“師兄你在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