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0
光不禁落在那琴弦上,眼中帶著一絲渴望。他喜琴,幾乎成癮,多年不動,此時已經(jīng)覺得手癢了。那本來斷了的琴音突然重新響了起來,與原來的相接,渾然天成,漸入佳境,根本聽不出前后是兩人所奏。謝盞看著自己的手,有些難以置信,他的身體一直是不存在的,所以從未看見過自己,而此時,他竟然看到了自己的手!然后下一瞬,謝盞便發(fā)現(xiàn)自己做了什么。他轉(zhuǎn)過頭去,便恰好對上了宋硯的目光。宋硯散漫地坐在那里,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沒有詫異,沒有驚嚇,那般平靜,平靜地令謝盞心中的不安加劇。一般人遇到這般事不該大聲喊叫‘見鬼了’嗎?“原來是你一直跟著我?!逼毯螅纬幫蝗坏?,眼中興趣盎然。第029章尋死謝盞簡直戰(zhàn)戰(zhàn)兢兢,他從未這般害怕過一個人。宋硯就是個瘋子,他難以想象若是宋硯知道他的存在會怎樣對他。以宋硯對何錦的維護(hù),他覺得宋硯會再殺他一次。但是聯(lián)想到宋硯剛剛畫的那幅畫和他動情的樣子,謝盞……已經(jīng)完全想不出他會做什么了。他畢竟只是一抹游魂了。若是他沒有手癢,就不會被宋硯發(fā)現(xiàn)了。然而,后悔已然無用,謝盞已經(jīng)自暴自棄,他已經(jīng)脫離了玉佩,一個游魂一般站在那里,一臉的生無可戀。宋硯撐著腦袋看著他,朝著他勾了勾手指。謝盞認(rèn)命地走了過去,在他的面前站定。風(fēng)突然吹了進(jìn)來,吹起了簾幔,宋硯伸出手,宛若撩起身邊人的頭發(fā),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你的頭發(fā)都被風(fēng)吹亂了。”站在宋硯另一邊的謝盞:“……”所以宋硯根本看不到他,這瘋子只不過想詐他罷了。謝盞那緊張不安的心瞬間放了下去,面無表情地看著宋硯,心中已經(jīng)恨得牙癢癢了。他那寵辱不驚的脾性對上這般無恥的瘋子,已經(jīng)完全化成零了。謝盞最怕這樣的人,當(dāng)年桓凜便是以那般無恥的姿態(tài)進(jìn)入他的生活、他的心中的。宋硯獨自完成了一番情深意重、人鬼情未了的表演,作為旁觀者,謝盞覺得這種事簡直前所未見、前所未聞。還好有了之前宋硯做得瘋狂事做鋪墊,所以他沒有覺得世界瞬間崩塌。不過,震驚之后,謝盞也發(fā)現(xiàn)了一件好事。他的魂魄已經(jīng)不是完全束縛在那塊玉佩里了,他的靈魂可以飄蕩在外面,但是卻不能距離那玉佩太過遙遠(yuǎn)。雖然宋硯的一舉一動仍然落在他眼中,但是卻比一直貼身靠著他、感受得到他的熱度好了許多。他也能碰到一點實物了。所以在宋硯用膳的時候,他突然伸手推了一把,將他面前的茶盞推翻了,水灑了宋硯的一身,白色的長袍上很快染上了水漬,翩翩佳公子瞬間添了一些狼狽。伺候的下人跪了一地,臉色都白了。在眾人以為宋硯要發(fā)怒的時候,宋硯突然露出一個包容的笑:“莫要耍小脾性了。”跪在地上的下人們悚然一驚,而謝盞的雞皮疙瘩也落了一地。之后他也不想著報復(fù)宋硯了,他只安靜地做一抹游魂。和宋硯斗,他似乎永遠(yuǎn)斗不贏。“宋硯瘋了。”暗中潛伏跟蹤宋硯多日的赤金軍在第二日突然向皇帝匯報了這樣的情況。“他時常對著空氣自言自語,用膳的時候,桌上總會多一副碗筷,睡覺的時候,身邊也會多一個位置?!蹦侨死^續(xù)道。若是其他人做出這樣的舉動,桓凜也會覺得他瘋了。但是做出這樣舉動的人是宋硯,他與宋硯出生入死過一段時間,對他的脾性還是有基本的了解了。倚靠宋硯自己瘋了來對付宋硯,這簡直是癡人說夢。桓凜的手下意識地摸向了腰間,卻摸了一個空。“陛下,宋硯手中有一塊玉佩,和您之前用得很像?!蹦侨送蝗坏?。竟是落到了他的手中!先是搶了他的尸體,如今又拿了他的玉佩,桓凜心中有種莫名的怨氣,就在他覺得自己該去宋府走一趟的時候,潁川王府那邊突然匆匆來了人。“陛下,潁川王出事了!”稟報的人跪在地上,急匆匆道。“什么事?”“他偷偷喝了毒酒,恐怕……”桓凜的太陽xue猛地跳了一下,腳步一轉(zhuǎn),便往潁川王府走去。看著陽光下閃閃發(fā)亮的‘潁川王府’四個字,桓凜覺得自己似乎永遠(yuǎn)不會再踏步一步了。他本就因為宋硯的事焦頭爛額,若是廢帝再出了事,那王家的老家伙又不知道要做出什么荒唐的事了。桓凜踏進(jìn)了王府,進(jìn)了司馬焰的臥房,里面一陣濃重的血腥味,司馬焰躺在床上,艷色的被褥更顯得他臉色蒼白如紙。他的嘴角帶著尚未干涸的血跡,已經(jīng)虛弱至極。他身邊環(huán)繞著幾個忙碌的太醫(yī),見桓凜進(jìn)來,都跪了下來。“如何了?”桓凜有些煩躁地問道。有些人,他明明恨不得他去死,卻偏偏還要救他。這便是帝皇的理智,桓凜有些時候甚至不想做這皇帝了,但是他選擇了這條路,便不能退縮。那些太醫(yī)互看了一眼,都不敢再說話。“到底還能不能活!”桓凜怒了。終于有一人開口道:“潁川王喝得是鴆酒,臣與同僚雖想盡辦法想要拔出他身上的毒,但是為時已晚……”桓凜突然看向司馬焰。司馬焰那蒼白而帶著烏青的臉上竟然還扯出了一個笑。那笑似嘲諷,桓凜心中的怒意更甚了。太醫(yī)們都退了下去,整個房間里只剩下桓凜與司馬焰了?;竸C走到了司馬焰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為何要這么做了?這般時候死了,早已沒了前朝舊帝的氣節(jié)了。你要死,就該在朕破城的那一日死。”司馬焰木然地看著他,他的聲音很低,胸膛幾乎看不見起伏:“我看到阿盞了?!?/br>他的眼睛瞇了起來,恍然看到窗外站著一個人,一身白衣,容貌一如初見時的模樣,正微笑著看著他。桓凜的臉色猛然變了,一股血氣直沖腦海,他差點沒忍住,直接走過去掐斷了司馬焰的最后一口氣。就算死了,他也在這里等他嗎?而他呢?自他死后,他甚至鮮少入過他的夢!他本來想謝盞死了,司馬焰活著,謝盞便是他一個人的了。如今司馬焰也要死了,他該怎么辦呢?嫉妒在他胸中滋生著,他深吸了一口氣,才壓抑住那種眩暈感。“他怎么可能等你?他已經(jīng)死去多日,早就去投胎了!”“你果然殺了他?!彼抉R焰的眼皮垂了下去,臉上灰敗的顏色更甚了,“桓凜,你太狠了?!?/br>“司馬焰,你奪人所愛,便不狠了嗎?”桓凜道,“你死后又有何顏面去見謝芝蘭?”司馬焰瞳孔猛地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