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白玉堂一個人，從來不招惹別人，就算和外公他們吵起來，也是別人先去招惹他。

“天尊真不知道是妖王從哪兒撿來的?！必查L天托著下巴道，“當(dāng)年很多異族，他沒準(zhǔn)是什么冰雪族或者雪妖族后代，絕種了就剩下一只，沒有哪怕一丁點兒感情，看別人的時候就像是看花草樹木一樣，傻戳戳才能天下無敵。”

白玉堂和展昭都轉(zhuǎn)眼看夭長天，說這話的時候還挺不甘心的，莫不是年輕的時候打不過天尊？

“妖王當(dāng)然不放心他。”夭長天淡淡道，“沒有了妖王，他很快會忘掉自己是個人，在他眼里，人都是螞蟻，一群醉生夢死的蟲子?！?/br>
展昭忍不住問夭長天，“天尊和妖王究竟是怎么樣的感情？父子？師徒？”

白玉堂也難得八卦了一回，點頭，“我也想知道?！?/br>
“嗯……”夭長天托著下巴，自言自語，“是什么呢……硬要說的話，大概是妖王撿到的蛋，孵出了一只不知道什么品種的幼獸，有可能是祥瑞獸、也有可能是兇獸，妖王怕他跑出去變壞了，就一直帶在身邊……寵物？”

展昭和白玉堂嘴角抽了抽。

夭長天出神，自言自語，“天尊也是個怪，當(dāng)年天下人都瘋了的時候他是唯一一個清醒的，后來天下人都清醒了，他卻糊涂了?！?/br>
“那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是清醒還是糊涂？”白玉堂忽然問。

“嗯，是我最初見到他時候的樣子?！必查L天道，“妖王死前那個樣子?！?/br>
“妖王死前，他活得快樂么？”白玉堂低聲問。

夭長天笑了一聲，“你們自己看一下不就明白了?！?/br>
白玉堂微微皺眉，他總覺得天尊想起來以前的事情，禁忌解除之后，有一些些微妙的變化，但是這種變化在哪里，他又說不清楚。

此時，院子里，周藏海退后了一步，腳邊，已經(jīng)積起了一層厚厚的冰霜，他的四周圍有一層詭異的內(nèi)勁在浮動，應(yīng)該是驚風(fēng)掌造成的吧？他的武功非常非常奇怪，幾乎是集各家之所長，不知道是怎么學(xué)來的。

展昭靠著欄桿看著，有些不明白——一個人武功這樣高強(qiáng)，為什么隱藏在宮中這么久？只是為了偷九龍輪盤？

無沙和殷候站在趙普身后，趙普就聽無沙突然低聲問殷候，“妖王的內(nèi)力什么時候會散？”

殷候沉默了一會兒，道，“很快吧，不超過三天……”

無沙皺眉嘆了口氣。

趙普疑惑地回頭看兩人，“妖王留在天尊身上的內(nèi)力會消除么？”

無沙和殷候都點了點頭。

“當(dāng)他不需要這個內(nèi)力來壓制的時候，那內(nèi)力就會漸漸消失了。”陸天寒低聲道，“妖王終于要走了?！?/br>
“那妖王的內(nèi)力消失后，天尊會有什么變化么？”趙普好奇。

“變回從前那個人吧?！币蠛虻?，“也不是壞事?！?/br>
陸天寒沒說話，無沙嘆了口氣。

三個老頭都有些糾結(jié)的樣子，趙普就估計天尊的變化可能會有好有壞。見幾人情緒低落，九王爺擺了擺手，“不會的?！?/br>
三人疑惑，抬頭看他。

趙普一攤手，“我有時候也想變回幾年前那個我，不過人變了就變不回去了?！?/br>
幾個老頭微微地愣了愣。

“就好比說你們現(xiàn)在再讓龐煜出去不良一下，他估計都不會了。”趙普抱著胳膊，“過去就跟做夢一樣，是回不去的，話說回來……”

九王爺突然換了個話題順便看四周圍，“這內(nèi)力是怎么回事？”

眾人再看四周，只感覺這一瞬間似乎一切都似乎靜止了，那股漂浮不定的內(nèi)勁不見了，風(fēng)也停了，原本沙沙作響的樹葉都靜了下來。

“這是……”白玉堂眼前忽然閃現(xiàn)了一幅熟悉的景象——天山之巔的大雪。

天山的山頂就是這種感覺，寒冷、安靜、一切都是靜止不動的。幼年時第一次學(xué)會“睜開眼睛看這個世界”的時候，白玉堂就是這種感覺。

“是天尊的內(nèi)力。”展昭低聲道，“沒有妖王內(nèi)力壓制之后的天尊內(nèi)力吧……好平靜。”

遠(yuǎn)處，后宮的花園里，趙禎站在中庭。之前香香可能是做惡夢，睡到半夜突然開始哭，龐妃抱著在院子里轉(zhuǎn)著圈哄，但她還是哭個不停。

可就在此時，香香突然不哭了。

孩子的哭聲沒有了之后，四周圍變得很安靜。

龐妃抱著睜大了眼睛，仰臉看著天上月亮的香香，有些不解。

趙禎突然說，“今晚好安靜。”

龐妃點頭，“蟲鳴和鳥鳴聲都沒有……”

“感覺好像是大雪天的早晨一樣。”趙禎低聲道。

“說起來，皇上冷么？”龐妃忽然覺得天氣似乎變冷了，沒有風(fēng)，就是冷了，真的感覺像是要下雪了一樣。

趙禎接過陳公公送來的披風(fēng)給龐妃和香香披上，帶著娘兒倆回屋。

陳公公跟在后邊關(guān)門的一剎那，就見趙禎回頭，有些驚訝地望向花園。

老公公也下意識地回頭，愣在那里……身后，大雪漫天……

陳公公活了這把年紀(jì)，從沒見過這種說下就下的雪，也顧不得關(guān)門了，跑出去仰起臉望天。

就見這些雪花是筆直地緩緩?fù)侣涞?，一絲不亂，因為一點風(fēng)都沒有。

但奇怪的是，天空依然是原本的那個天空，有星辰有浮云、還有半枚圓月。

趙禎看著這奇異的景象發(fā)呆。

這時，南宮落了下來，走到門口，低聲向趙禎稟報，“周藏海被抓了個正著，不過他要求跟天尊單對單?！?/br>
趙禎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這雪是天尊的內(nèi)力造成的么？”

南宮點點頭，“我也是第一次看見這種內(nèi)力，感覺……”

“感覺什么？”趙禎忽然很好奇，從一個武藝高強(qiáng)的人眼里看這種景象和從一個外行人看來，有什么不一樣？

“簡直高不可攀?！蹦蠈m哭笑，“天山派的武功不是天才沒法學(xué)，戈青現(xiàn)在正沮喪?！?/br>
“天才啊……”趙禎自言自語，“朕之前一直糾結(jié)于萬咒宮的事情?！?/br>
南宮看了看趙禎，果然，做君王的，還是抵擋不住萬咒宮那種能扭轉(zhuǎn)乾坤令王朝永盛不衰的魅力。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