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們使什么把戲？你不去讀書，跟你四哥一樣先去工廠跟機(jī)器一樣使幾年？”

邊春晗窘的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

“你就是不想離家，是不是？”邊遠(yuǎn)看了看邊兀，一語道出了真相。

邊春晗低著頭不說話。

“不許低頭不說話，說，是不是？”邊遠(yuǎn)走到邊春晗面前問。

邊春晗努力抬起頭，低聲說，“我、我就是舍不得孩兒！”

“然后呢？你想好了，就為這個，真不去讀書了？”邊遠(yuǎn)繼續(xù)問。

一時原本三三倆倆聚在一起說話的一家人都靜了下來，看著邊春晗。

邊春晗深吸了一口氣，“我老不想跟孩兒半年見不著面，想著就心里難受。”

“不可能因為這個就不讀書，爹、娘、我跟你二哥、四哥屋里屋外拼死拼活，沒得叫你這樣糟蹋！”

第38章疑云

邊春晗在外頭對著墻站了兩個鐘頭，一大家子都洗好了澡。曹清宜在屋里看著已經(jīng)睡熟的邊博文，邊遠(yuǎn)在兒子紅撲撲的嫩臉上香了一個才出來。

邊兀在另一邊墻陪著面壁罰站，臉上忽晴忽陰，甚是古怪，幸而是夜里對著墻，無人注意到。

“六兒，這回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不管。兀兒，你也過來聽著，你們兩個甭管怎么回事，這世上就不可能事事都叫你如意的。六兒，這回你就為了不舍得兀兒，連書都不讀了，這個取舍，你爹和大哥我都不同意，以后呢？以后你要學(xué)一門手藝，難道不出門，跟你大哥學(xué)種田的手藝不成！”

邊春晗低著頭不說話。

“把頭抬起來，哥跟你說說自個兒的道理，咱家男孩子不興有點(diǎn)事就低頭！你要有能叫大家都服氣的理由，大哥二話不說，你說是什么就是什么。”邊遠(yuǎn)繼續(xù)說。

“大哥，我想錯了，就是白日想到要跟兀兒分開恁久，心里老不舒服，才生了這想法?！边叴宏侠侠蠈崒嵉卣f。

邊遠(yuǎn)說：“孩兒，你已經(jīng)是半個大人，以后做決定都該好好想清楚，你去外頭，爹、娘和大哥都不能再幫你一起做決定可該怎么辦？你們小時候不還學(xué)了猴子撿了芝麻丟西瓜的故事，咱們干什么都有取有舍，下回可不興這么毛躁?！?/br>
邊春晗用力地點(diǎn)頭應(yīng)了。

“你去洗個澡快睡，明天跟你二哥早些起床去學(xué)校把志愿填好。”

邊春晗看了邊兀一眼，忍住嘴邊要護(hù)邊兀的話去了廚房。

邊遠(yuǎn)板著臉在邊兀頭上來了兩個暴栗，“孩兒，你恁聰明，就是這樣使在你六哥身上的？你六哥這樣，不多讀點(diǎn)些書，自身長本事，后半輩子怎么辦？像你四哥那樣不管天冷天熱整天在地上爬著給人修車？”

邊兀不閃不躲地生受了，“我讀好了書，將來我掙錢養(yǎng)著我哥，叫他只在家啃骨頭看電視！”

“孩兒，你曉得將來對你哥好是好事，但是你就是聰明能保證以后一定能啥都給你六哥好的，你六哥一個大男人，他愿意整天就在家里吃白飯看電視！他想討媳婦兒，這樣你也能給他？”

邊兀攥緊了拳頭。

“兀兒，你還小，好些事情都不定明白，以后別跟你六哥動這樣的歪腦筋，將來等你們都長大了，你六哥會傷心的。孩兒，你打小跟你六哥黏得緊，舍不得分開很正常，但是讀書是你六哥一輩子的大事，不能這樣糊里糊涂的就叫你六哥耽誤了。我話說在這里，你要跟你六哥一樣想明白了，現(xiàn)在就去洗澡睡覺，跟你六哥道歉?！?/br>
邊春晗在廚房里打了熱水，端到離房子稍遠(yuǎn)的院子鋪滿了石板的一個角落洗好了澡，發(fā)現(xiàn)邊兀一個人還對著墻站著。

“孩兒，怎么了？你沒跟大哥認(rèn)錯？噢，這回沒孩兒事的，都是哥犯了糊涂，走了，孩兒，你不用罰站了，明天我們跟大哥說一聲，去睡覺！”

“哥，你先去睡，我還有事情要想想?！边呚灺曊f。

邊春晗勸了好一會兒，邊兀只不動，只得先進(jìn)了屋子，在床上翻了幾個身，惹得邊浩問了兩回，就只敢僵直的躺著，怎么也睡不著。

不知過了多久，邊兀才帶著一身水汽，用力把睡得小豬一樣的邊博挪開了些，在邊春晗身邊躺下。

睡在另一張床上的邊浩在邊兀從墻邊動起來的時候就驚醒了，等邊兀進(jìn)房才又合上眼睛。

邊春晗立即把邊兀摟住，雖然困得不成這才才真正地合了眼睛。

“哥，對不起！”

迷迷糊糊中，隱約聽到邊兀在耳邊輕聲說了一句，邊春晗“嗯”了兩下，把邊兀摟緊，很快就陷入了睡夢中。

八月二十號邊春晗就要去學(xué)校報到，先軍訓(xùn)十天再開始上課。

邊浩這兩天也給要走，正好送邊春晗過去。

邊兀這個個兒，售票員已經(jīng)不管怎么說都要全票了，而且去了得一個人回來，原本大人是不放心讓他跟著去的。

邊浩晚上從市里走的火車票，先幫邊春晗提著幾個大包去寢室安置。

寢室跟鎮(zhèn)上初中一樣睡上下鋪，八人一間，兩人公用一個書桌，一人一個砌在墻上的小柜子。

根據(jù)邊春晗初中時的各科成績，在幾個哥哥的建議下，邊春晗選了英語師范專業(yè)，一個班有八十幾個學(xué)生，男生總共才六個，還要跟別的專業(yè)的學(xué)生混住。

邊春晗來得晚，寢室已經(jīng)被占了五個床鋪，只剩下三個上鋪，但是人都不在。

“孩兒，睡靠門窗這頭，光線好些?！边吅圃嚵嗽囎钔忸^的一張上下鋪，確定床鋪不會搖晃后說。

邊春晗帶著對新生活的期待和不安，想都沒想就應(yīng)好。

邊兀幫忙把鋪蓋都遞上去，邊浩在上頭彎著腰給鋪得整整齊齊的，一條薄被疊成標(biāo)準(zhǔn)的豆腐塊。

邊春晗無措地站了會兒，找到門后邊放著的新掃帚和簸箕，把下鋪床空下面的邊邊角角的都掃了幾遍，把還有一床厚被子和一些現(xiàn)在不大用的衣物等裝好了塞到后半段。

等三人在學(xué)校邊上小館子吃了一頓飯，邊浩又交代了邊春晗幾句，在邊春晗點(diǎn)頭的時候，嘴角抽動了好幾次，最終只說了一句。

“你好好念書，將來好好孝順爹娘，幫扶大哥。”

“嗯，二哥你在外頭要注意身體，多給家里寫信。”邊春晗半點(diǎn)兒沒覺察到異常說。

邊浩用力把不大的背包甩到背后，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身體快步進(jìn)了火車站。

邊兀疑惑地皺了皺眉，很快就被邊春晗說話引開了注意力。

“孩兒，你回去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