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勁帶動,發(fā)出轟然巨響,不斷炸起無數(shù)沖天而起的水柱,然而那人的身形卻比掌力更快,轉(zhuǎn)眼間就已驟然站在了岸上,上身與雙腳皆是赤著,全身被水沖刷得透濕,黑發(fā)淋淋漓漓地緊貼在身上,眉弓下方掩住一雙寡情犀利的金瞳,豐神絕倫,威勢無雙,看著十余丈外的兩個人,眉峰略挑,語氣當(dāng)中聽不出什么明顯的情緒:“……你如何來了?”兩人立時下了馬,沈韓煙雙膝跪地,低頭見禮道:“參見堡主……”北堂戎渡則趨步上前,答道:“孩兒見今日天氣倒好,便出來遛了遛馬,不想?yún)s遇到父親在此練功?!北碧米鹪诫S意掃了一眼跪在男孩身后不遠(yuǎn)處的少年,薄唇忽然勾起一絲肆佞的味道,用手拍了拍北堂戎渡的頭頂,輕笑道:“本座給你的人如何?如今倒是比從前越發(fā)長得好些,此時就已是個絕色的……從前你年紀(jì)尚小也就罷了,眼下再有幾月入了冬,就滿八歲,也知些事了,自然明白當(dāng)初本座之意,卻也不見你怎樣謝本座一謝?!北碧萌侄绅埵瞧饺绽锍练€(wěn)機(jī)敏,此刻也臉皮微微有些發(fā)燥,道:“父親說笑了,孩兒年紀(jì)還小,并不去想這些事。”北堂尊越見他與自己十分相象的雪白小臉上偏偏擺出一副正經(jīng)模樣,不由得嗤笑一下,道:“……北堂家練得也不是童子功,本座當(dāng)年十二歲便經(jīng)了云雨之事,再有三五年,你也大了,自然知道其中的好處?!闭f罷,徑自回身返往瀑布之下:“莫要在此停留,去罷?!?/br>兩人上馬沿著原路返回。先前沈韓煙由于北堂戎渡還小,平日里倒還不覺怎樣,卻是漸漸有些不大想著自己是作為寵嬖給了北堂戎渡的,只一向服侍伺候?qū)Ψ降钠鹁?,亦算是個玩伴,但因為北堂尊越方才的那一番話,便猛然讓他深記起了自己與北堂戎渡的關(guān)系,且又驚覺北堂戎渡也已日漸長大了,因此沈韓煙此時騎在馬背上,也不言語,只微微垂著頭,面上略顯出幾分赧色,心中有些亂,也不大再像平日里那般舉止自然。北堂戎渡自然察覺到了對方的異樣,他從前長到二十歲,由于家中條件優(yōu)越,加之自身容貌性情皆是上乘,平生又活得恣意,所以在男女之事上自然經(jīng)歷過,也曾因獵奇而同熟人去過較為荒唐的場所,與幾個容貌氣質(zhì)皆佳的男子陸續(xù)有過幾回露水情緣,雖不嗜好,但也并無排斥,眼下與沈韓煙已相處一年有余,覺得對方性情倒也很合他的意,況且又是北堂尊越特地賞給他的人,因此眼下見了沈韓煙的模樣,便說道:“你也不必覺得不自在,倘若你不愿,那也罷了,日后只在我身邊服侍著就行。”沈韓煙忙抬了首,既而慢慢搖頭,低聲道:“公子說哪里的話。韓煙不是不知好歹,得寸進(jìn)尺的人……”北堂戎渡知他心思單純,便扯了扯手里的韁繩,道:“這等事,容后再說罷……出來已有一陣,你我也該回去了?!?/br>兩人將馬送回原處之后,便往吟花閣方向返回,一路穿花拂柳,賞景觀湖,倒也頗為自在,只是就快到吟花閣時,在經(jīng)過一處假山之際,卻見前方不遠(yuǎn)處的白玉蘭樹下站著一個女子,一身掐金蓮紋粉青色的衣裙,珠釵寶簪,肌膚雪白,容貌嫵媚極妍,身旁蹲著個侍女,正用手撿拾著地上昨夜被雨淋落的白玉蘭,將花統(tǒng)統(tǒng)裝進(jìn)一只絹袋里,大概是要拿回去填個香囊枕頭之類的,正是安芷眉主仆兩人。四人不期而遇,北堂戎渡什么也沒說,只是將目光定定地停留在了安芷眉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秀眉輕皺,似有所思的模樣。安芷眉如今早已知道北堂尊越十分寵愛這個獨子,因此乍一見了北堂戎渡,神色間先是有一瞬的厭惡,但很快便又浮出一抹笑容,道:“原來是小公子?!闭f到這里,她雪白的纖手仿佛有意無意地?fù)嵘狭俗约旱母共?,嫵然而笑:“眼下身子不便,倒是不好給小公子見禮了……”北堂戎渡將視線從安芷眉的腹部收回,聲音冷淡:“哦,我竟不知,自己倒是就快有弟弟meimei了……只是這白玉蘭是我母親平時喜歡的,這里也是吟花閣的地界,一草一木統(tǒng)統(tǒng)都是吟花閣的,你卻到這里做什么?”安芷眉嫣然淺笑,輕輕撫摩著腹部:“最近不知為何,忽然極愛這白玉蘭的香氣,只怕是在孕中的緣故……恰恰無遮堡只有此處的白玉蘭開得正好,因此便來取上一些,回去填幾只繡枕。”北堂戎渡見她神色之間頗有自矜輕慢之意,想到日后安芷眉若是育有兒子,定然會教養(yǎng)得與自己不和,又想起北堂尊越當(dāng)年手足相爭,亦是殺死同胞兄長才最終登上堡主之位,一母所生尚且如此,何況其他!思及至此,不由得微微皺了眉,但忽然間又輕笑一聲,對身后的少年道:“韓煙,我今年入冬,就是八歲了罷?!鄙蝽n煙不知道他為何突然有此一問,但還是答道:“是,公子再有幾個月,就滿八歲了。”北堂戎渡漫不經(jīng)心地笑了笑,目光在對面安芷眉的腹部一掃,緩慢說道:“一二歲也就罷了,偏偏卻是差了將近十歲……即便多個兄弟,等到我日后可以協(xié)助父親打理無遮堡,這弟弟大概還在拖著鼻涕罷,等到他大了之后,應(yīng)該也沒他什么事了……不過無遮堡畢竟家大業(yè)大,多養(yǎng)著一個人倒也不算什么。”說罷,喚了沈韓煙就走:“出來這么久,只怕娘要擔(dān)心了?!?/br>手中的繡帕陡然被緊緊絞住。安芷眉眼看著兩人漸漸走遠(yuǎn),柔媚的眼中露出一絲陰冷之色,忽地只聽‘哧拉’一聲,手里的帕子,登時裂成了兩段。十七.教誨北堂戎渡一路回到吟花閣,原本并不想將安芷眉懷有身孕一事告訴北堂迦,以免她傷心難過,但此事畢竟也不可能瞞上多久,因此北堂戎渡思量了一時,最終還是一五一十地對母親說了,北堂迦聽后,怔了許久,神情亦漸漸黯然,低頭默默不語。北堂戎渡見狀,只得細(xì)細(xì)安慰了母親一番,北堂迦搖一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只說他方才在外玩了太久,不免乏了,讓他回房休息,北堂戎渡也不好多勸,便只得回了自己房中。“公子且喝些茶罷?!鄙蝽n煙倒了一杯茶,又朝著上面的熱氣吹了吹,這才端到北堂戎渡面前,北堂戎渡坐在桌前,細(xì)嫩如玉的手指輕輕扣著桌面,用另一只手接了杯子,呷上一口茶,然后淡淡道:“韓煙,方才我雖然對安芷眉那樣說,但日后我若當(dāng)真多出個弟弟,只怕仍然是個麻煩……”沈韓煙心下一跳,不由得吶吶道:“……公子?”北堂戎渡將茶水喝凈,既而把彩搪釉的茶杯捧在手里慢慢把玩,說道:“那安芷眉從前與我就有過節(jié),只不過她雖然只是個寵侍之流,但畢竟是父親的女人,沒有兒子動親爹暖床人的道理,況且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過節(jié),她也沒那個惹我的本事和膽子,因此我也不曾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