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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煙’,我花了很長時間試驗,才把這味道弄得還不錯,剛剛做好的。”北堂戎渡微微瞇著眼睛,從口中輕輕吐出一縷白色煙霧:“里面用的是幾種草藥葉子,又放了點(diǎn)兒薄荷,一起焙干……既潤肺,還能提神醒腦,很解乏,你也試試?”沈韓煙笑了笑沒說話,只是坐在北堂戎渡身邊,把手里的那支煙放回到了木盒里。北堂戎渡抽了幾口之后,往盒內(nèi)的瓷碟中撣了撣煙灰,道:“韓煙,我也沒瞞過你我和牧傾寒之間的事情,上回咱們?nèi)ブ茉始y家里談事的路上,你也知道我順路去了牧傾寒那里見他……你說,你愿意我這樣嗎。”沈韓煙淡淡一笑,拉過旁邊的被子給兩人蓋了,道:“我不是很清楚,不過應(yīng)該多少是不大愿意的罷,但既然你決定這么做,只要你喜歡,你高興,也就沒什么大不了的。”北堂戎渡低眉淺笑,聲如冰珠落玉盤:“韓煙,我見過這么多人里面,在一些方面,其實(shí)你才是最聰明的那一個……”北堂戎渡沒有繼續(xù)明白說下去,只慢慢吸了一口煙,然后徐徐吐出一個煙圈,讓自己的面容在煙霧繚繞中顯得有些模糊:“牧傾寒太執(zhí)拗了,也太癡情,雖然這種情意很難得,但卻最費(fèi)思量,最耗心神。他不明白,像我這樣的人,自私又現(xiàn)實(shí),為的都是自己,不需要情愛,哪怕曾經(jīng)的虛與委蛇之中,真有過那么一分似真似假的意動,也全都被目的掩蓋住了,剛剛有些苗頭,就馬上成了灰……他要的,我根本就給不了?!?/br>沈韓煙不語,只是抬手撫弄著北堂戎渡右耳上的金崐點(diǎn)珠雁翅墜子,半晌,才低語微微笑道:“……北堂,你不是沒有過片刻動心的罷?!?/br>重重珠簾紗幃外,有一雙不知名的鳥兒傍翅在窗外飛過,北堂戎渡也笑了,將手里的煙頭按滅在瓷碟里,道:“是啊,有牧傾寒那么一個人發(fā)狂一樣地心愛你,連命都可以給你,說連一點(diǎn)兒也沒有動心過,那是假的……也許我從前和他在一處的那幾個月里,確實(shí)是有那么片刻動心的時候罷?!鄙蝽n煙神色平和,微微笑了笑,亦道:“是,你若是沒有一絲動心過,如今也不會再去見他……你從來都不是心軟的人。”北堂戎渡不置可否,卻微微動了動身子,摟住沈韓煙的腰,把臉埋進(jìn)青年懷里,輕嘆道:“他對我而言,有些像烈酒,又醇又烈,燒得人滿心滿腔都是火,可我畢竟并不能常喝烈酒;而你我之間么,這情誼倒有些像水,或許有點(diǎn)兒寡淡無味,卻是每日都會喝的,倒有些像老夫老妻,左手和右手一樣……也算是我欠他的罷,在他沒有厭倦或者發(fā)現(xiàn)之前,我又何必吝惜,不讓他高興一點(diǎn)兒呢。”兩人說了一陣話,北堂戎渡摁滅了第二個煙頭,見外面天色還算早,便道:“這東西總還算是不錯,我既然弄出來,也該給父親送去一些……晚上說不定還會在遮云居陪父親吃飯,你不用等我?!闭f著,已起身開始穿衣。沈韓煙替他細(xì)細(xì)系著腰帶,將上面掛著的香囊和玉佩略微整理了一下,北堂戎渡乘機(jī)在青年嘴角上狠親了一口,這才壞笑著拿起床上裝有紙煙的盒子,用腰間的荷包裝了一半,轉(zhuǎn)身出了房間。外面天氣還好,走了一時,便到了遮云居,北堂戎渡徑直往里走,不經(jīng)意間看見一個丫鬟正在給一對兒體態(tài)玲瓏的珍珠鳥喂食添水,便問道:“父親在里面么?!毖诀咭娏怂?,忙停下手答道:“回公子的話,堡主似是正在內(nèi)室休息?!北碧萌侄膳读艘宦暎掷锬弥b煙的木盒,往內(nèi)廊走去。織金棠紗窗帷長長垂著,縫隙里透出淺薄的光線,日光微淡地絲絲漏進(jìn)室中,如輕煙,如薄霧,如夢似幻,青釉猊狻香爐里裊裊升騰起百合香,只覺柔甜惑心,整個人都仿佛沉靜了下來。四下靜悄悄地寂謐無聲,一眼就能看見北堂尊越正躺在榻上,身上搭著一條毯子,好象是睡得正熟。北堂戎渡身上的氣息是男人再熟悉不過的,因此北堂尊越似乎也沒有醒,仍然保持著安眠的狀態(tài),北堂戎渡無聲地走過去,將腰間拴著的荷包解下來,放在床頭上。溫和金淡的日光略照進(jìn)屋來,北堂戎渡看了看面前的男人,眼下北堂尊越束發(fā)的金冠似乎有些松了,雙目輕瞑,兩道狷狂的遠(yuǎn)山眉似舒非舒,權(quán)鼻高挺,五官難描,就連這睡中的形容,都無絲毫可指摘挑剔之處,和他小時候第一次見到的那張面具下已經(jīng)痊愈的臉,沒有很大的改變,唯一的區(qū)別就是當(dāng)年這個人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而如今,卻已經(jīng)是個成熟的男人了,只不過還記得當(dāng)年乍見之下,饒是他兩世為人,卻也呆住,竟是作聲不得的驚艷無倫……北堂戎渡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與男人極為相似的臉,不禁暗哂一下:想必等自己完全成年以后,如果再和北堂尊越站在一起,若不細(xì)看,大概旁人是比較難以馬上區(qū)別開來的,還真不愧是嫡親的父子……正想到這里,男人的眼睛就在一瞬間忽然睜開了,用晶黃得接近于獅虎一類野獸的雙眸打量著北堂戎渡,從容不迫地將右手的五指插進(jìn)自己鬢邊的黑發(fā)里捋了捋,挑眉道:“……你怎么過來了?”北堂戎渡索性在床邊坐下,把那裝有紙煙的褚褐色荷包拿起,上面繡有雙雀立花的圖案,十分精致好看,北堂戎渡把袋口松開,露出里面的二十余根紙煙,含笑說道:“喏,這是我自己閑著的時候做的一點(diǎn)玩意兒,給爹送一些過來,這東西提神清肺,挺不錯的……爹,你嘗嘗?”說著,從荷包里取出一支煙卷,遞給北堂尊越,自己則起身尋覓了一下,最后找了個充當(dāng)煙灰缸的彩釉茶杯,這才回到榻前。北堂尊越此時已經(jīng)坐了起來,打量著手里的新鮮玩意兒,自然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將煙卷拈在指間,道:“怎么用?”北堂戎渡笑了笑,沒直接回答,只是自己也取了一根,叼在嘴上,拿火石點(diǎn)著了,北堂尊越見狀,便照著少年的樣子,也將煙卷的一頭含在嘴里,北堂戎渡替他點(diǎn)燃,然后就將自己嘴里的煙卷抽了一口,緩緩?fù)鲁鲚p煙,看著北堂尊越笑道:“爹,怎么樣?”北堂尊越學(xué)著他的模樣也吸了吸,吐出煙來,既而頓了頓,看向北堂戎渡,忽然嗤笑著拍了拍少年的肩頭,道:“還不錯……這叫什么?”“香煙,煙卷,紙煙,怎么叫都行?!北碧萌侄墒炀毜赝璞锟牧丝臒熁?,狡黠地斜著眼睛看向北堂尊越,嘿嘿笑道:“怎么樣,我這個當(dāng)兒子的還挺不錯的罷,夠意思,有好東西,向來第一個就記得先來孝敬你?!北碧米鹪酱笮χ檬智昧饲帽碧萌侄傻男靥?,笑罵道:“廢話,本座是你老子,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