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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朔云飛渡(全)(H)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4

分卷閱讀114

    萍一愣,本能地循著少年的目光往地上看去,恰見到裙下自己的雙腳露在外面,大紅描鴛鴦的精緞繡鞋在素色的裙子比襯之下,十分醒目。其實她雙足并不算大,只是比起一些女子來說,能略微大上些許,算不得什么,但此時被北堂戎渡一說,牧傾萍頓時又羞又急,連忙扯住裙角蓋上雙足,羞慚難當,漲紅了一張粉面,有心要去打他,卻知自己哪是這油滑小子的對手,不禁把臉惱漲得通紅,扯著許昔嵋的袖角道:“姨姥姥,他又欺負我!”

許昔嵋莞然失笑,拍了拍牧傾萍的手,道:“好了,他要是再欺負你,我就替你打他?!闭f著,見時辰已不早,就道:“快到午飯時候了,咱們也該回去了?!毖粤T,起身一手攜了一個,三人便一同往偏廳方向走去。

北堂戎渡回到無遮堡時,已是下午,他一時倒也沒回碧海閣,而是去了浣花池后身的小樹林里練功,只是剛靠近了林子,卻看見有人已占了那里,正在使一套劍法。

男人身著紫袍,黑發(fā)不束,日光下,明晃晃的劍芒幾乎刺得人眼睛生疼,北堂戎渡一時間忽然有些踟躇,拿不定主意究竟是該留還是該走,只這一猶豫,卻已失了時機,就見男人已演練完了這套劍法,收劍回身,卻不說話,只是盯著少年,似是在微微沉吟,也不知是在思忖著什么,那淡紫色的袍子明明是用最上等的蠶絲制成,料子柔軟而服帖,然而穿在他身上,卻只覺又剛硬又傲慢。半晌,男人總算是開了口,聲音清冷如冰,平平無仄,也聽不出什么喜怒之意:“……過來。”

北堂戎渡沉默了一瞬,然后就直接走了過去,站在男人面前,道:“父親?!?/br>
少年漆黑柔順的頭發(fā)整整齊齊地用金冠束著,長睫微微低垂,掩去眸光,只余一點清澈的藍,直叫人覺得不大真切,老老實實地站著,神情恭謹而平和,北堂尊越幾不可覺地蹙了眉頭,似乎頗為意外,目光良久地停留在少年的臉上,眼中的神色依稀漸漸軟和了些許,須臾的寧靜之后,才道:“你還要和本座賭氣嗎?”

北堂戎渡微微垂下雙眸,額前的幾縷碎發(fā)被清風溫柔地拂動,唇紋凜淡而深邃,垂手道:“是孩兒的錯,不該頂撞父親?!北碧萌侄梢娝J了錯,服了軟,心底的那一絲不悅頓時散去,不覺朗聲大笑道:“混帳東西,為一點小事,這幾日你倒和本座鬧起別扭來……不過只要你肯認個錯,這些都不算什么。”一面說,一面隨手在少年頭上敲了一記,北堂戎渡連躲也沒躲,只是淡淡一笑對之,道:“父親說得是?!北碧米鹪锦玖缩久碱^,覺得有些不對,遂伸手去抬起北堂戎渡的下巴,打量著對方面上無懈可擊的笑容,沉聲道:“你這是怎么了?”他只覺得面前的少年似乎有什么是和以前不一樣了,有一種莫名的預感從心底升起,就好象他有一件很寶貴的東西就要失去了一般。北堂尊越不喜歡這種無法掌控的怪異感覺,遂皺著眉頭看著對方,若有所思,然后自己覺得自己好象弄明白了什么,于是就摸摸北堂戎渡的頭頂,說道:“真的有那么難受嗎,大不了本座賜你幾個絕色美人,來賠你一群小娃娃好不好?”

他這樣的口吻簡直就像是在哄孩子,北堂戎渡笑了笑,輕聲應道:“爹,我真沒什么的?!北碧米鹪降难垌腻淝忆J利:“那你怎么不看著本座,嗯?”北堂戎渡嗤地笑了,道:“你長得這么高,我要看著你,就還得一直抬起頭,多累啊?!北碧米鹪角屏饲苿倓傞L到自己肩頭的少年,不覺失笑:“你還不足?本座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和你現(xiàn)在也差不多,比起一般的大人,也不差什么了?!闭f著,忽然間將北堂戎渡一把抱起來,兩臂環(huán)著少年的腰,將其穩(wěn)穩(wěn)地舉到身前,使得兩人正好可以平視:“那現(xiàn)在怎么樣?”北堂戎渡微微吃了一驚,既而尷尬地用手抓著男人肩頭的衣裳,蹙眉道:“放我下來……我都這么大了,叫人看見了,肯定都要笑話我呢?!?/br>
北堂尊越挑眉道:“誰敢?”北堂戎渡拿手推著他的胸膛,日光的炫照下,仿佛有淡淡的流彩自少年的眼中漫生:“你放我下來……我惱了,真的惱了啊?!北碧米鹪铰犞倌昵宕嗟穆曇?,心里忽然涌出一股異樣的快感,就仿佛是在馴服一頭小獅子,他要讓這頭高傲的小獸收起爪子和牙齒,明白自己在他面前,只能露出不設防的柔軟肚皮,完全相信并且服從他一個人,這樣的游戲,比什么都有趣,也更有成就感……

北堂尊越不置一言,松了手,把少年放下來:“走罷,跟本座去喝酒。”北堂戎渡理了理有點兒弄皺的衣擺:“喝酒?”北堂尊越睨他一眼,低笑著道:“去不去?”北堂戎渡干干脆脆地一點頭:“去。對了,你向來自詡千杯不醉,今天我就試試,到底能不能灌倒你?!?/br>
北堂尊越低低笑道:“只怕兩個你加起來,也不行?!?/br>
八十六.鬼迷心竅

北堂戎渡不置可否,然后笑了笑,才道:“這可是吹牛了,即便我酒量不如你,卻也必不會差這么多的?!北碧米鹪揭膊缓退嗾f,自顧自地就走在前頭,北堂戎渡幾步趕了上去,一面走著,一面扯一扯男人的衣袖,宛然笑道:“可說好了,若是我能灌醉了你,你可輸給我什么?”北堂尊越低頭掃了他一眼,一臉戲弄之色:“你若勝得本座,只管要什么都罷了?!?/br>
兩人回了遮云居,北堂尊越吩咐一聲下去,沒用多久,血紅的氆氌毯上便擺好了一桌佐酒用的精致小菜,三五名清秀女子或是懷抱琵琶,或是手撫玉簫,坐在遠處一架靠墻的屏風旁邊,安安靜靜地奏曲,北堂戎渡盤腿坐在矮桌前,看著幾只外表顏色不一的頗大酒壇被擔了上來,放到一旁,不覺將眉毛一揚,笑道:“怎么每壇都是不一樣的酒?爹,酒若是攙雜著喝,可是最容易醉的?!?/br>
北堂尊越目光中略有揶揄之色,將手浸在侍女端來的水盆里凈了凈:“怎么,怕了?”北堂戎渡一邊洗了洗手,一邊笑著道:“怎么會。”說著,就示意自己身旁跪坐著的一個男孩子給他擦手。那男孩不過十一二歲的模樣,穿著淡黃的春衫,肌膚白皙,眉目極清秀,見北堂戎渡要擦手,便忙拿起盆沿上搭著的雪白毛巾,踟躇了一瞬,然后就小心地用毛巾給北堂戎渡擦凈手上的水漬。

少年的手修長且柔韌,美如冰玉,指甲略長,上面套著兩只籽琉石戒指,綠白映襯之間,有一種勾魂攝魄的異樣之美,男孩見那肌膚似是吹彈得破,因此仿佛生怕弄傷了一般,小心翼翼地把上面的水漬用毛巾吸干,卻不知道這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