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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越,只有在這個男人的面前,自己才會彷徨,才會擔(dān)心,才會患得患失……施舍么?是的,他要的那種感情,他要的愛,只有北堂尊越才能施舍。--他們兩個人的生命里,充斥著血腥與陰謀,殺戮與心機,可同時卻又有著點點溫暖,這份感情在某種程度上是純粹的,容不得有什么來插足,這樣的兩個人,會靠在一起緊緊依偎著互相取暖,互相舔舐傷口,互相分享快樂或者分擔(dān)痛苦,其實明明只要能夠在一起就好了,可是哪怕是這樣的愿望,也會由于命運的捉弄與人類天性當(dāng)中的弱點,而遭到無情的嘲弄。二百六十四.此情幾時休北堂戎渡的后腰被撞得生疼,但他卻好象麻木了一般,根本無知無覺的,感覺不到疼痛,只是兩眼死死盯住北堂尊越,聲音卻慢慢地弱了下去,雖然好象極力想要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但肩膀卻仍然有些不能控制地微微輕顫--其實在北堂戎渡的內(nèi)心深處,他從一開始也許就是不相信北堂尊越,不相信這世上有著永遠不變的情意的,甚至,他不相信自己可以深愛著一個人永遠不改變,對感情有著出自于本能的懷疑與不信任,可是最壞的事情發(fā)生了,他親眼看著自己一點一滴地愛上了這個人,偏偏這個男人,現(xiàn)在卻單方面地說要放手……北堂戎渡的臉色蒼白著,原本紅潤的嘴唇褪去了誘人的顏色,顯得有些暗淡起來,一字一字地認真說道:“我明明是很喜歡你的,你怎么可以……可以這樣對我?……你怎么能這樣……你騙我!”北堂尊越?jīng)]有答話,他此時似乎已經(jīng)完全冷靜了下來,雙手抱在胸前,背挺得筆直,以一種極其傲然的形態(tài)站在原地,俊美而不失堅毅的面容上散發(fā)著男性特有的魅力,形狀優(yōu)美的斜直長眉雖然稍微掩去了些許冷厲的鋒芒,可是那目光卻依舊強勢不已,完全透露出上位者的強烈氣勢,此時此刻,他再也不是那個墜入情網(wǎng),愿意收斂尖銳硬刺的溫柔男人,而是掌握著萬萬人前途與性命的帝王,整個天下的最高權(quán)力者,傲慢,冷酷,決絕,睨視天下,俯瞰眾生……沒有錯,他對北堂戎渡不是沒有感情,哪怕是在此刻,他也仍然深愛著這個人,是的,他北堂尊越深深喜愛著北堂戎渡,他對這個人的感情沒有任何其他人可以同樣享受到,對于北堂戎渡,北堂尊越會全心摯愛,傾其所有,因為苦苦得來而去深深感懷,異常地珍惜。可是,他是北堂尊越,他天生就是傲慢的,北堂家男人生來就有的驕傲流淌在血液中,深刻在骨子里,他對北堂戎渡有情,并且用情極深,他曾經(jīng)可以為此努力去追求,可是卻決不會一次又一次地?zé)o限制妥協(xié)下去,不允許自己在這份感情當(dāng)中繼續(xù)向?qū)Ψ降皖^,從始至終,奉獻、包容、體諒、付出、犧牲、遷就……這一切的一切,好象總是由他在做,而另一個人卻認為理所當(dāng)然,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也不算什么,可是北堂戎渡卻甚至沒有將他當(dāng)作心中唯一重要的人,偏偏他對愛情的要求是霸道且專一的,他如果不愛什么人,那么不愛就是不愛,誰也別想勉強,可是如果他北堂尊越愛上了一個人,那就是愛了,絕不肯與其他人分享!北堂尊越深深吐出一口氣,淡淡說道:“騙你……是,朕承認,朕確實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你很多事情,但是朕現(xiàn)在,反悔了?!北碧萌侄蓛善”〉淖齑筋澏兜镁拖袷乔锶罩械目萑~,面色如雪,他用力讓自己不住輕顫的雙肩停下來,撐在書案上的右手死死摳住漆黑堅硬的案面,幾不可覺地顫了聲音,道:“……不,我不答應(yīng),我不允許!你不是答應(yīng)過我,我們兩個會在一起一輩子的嗎?你怎么可以食言,怎么可以就這么反悔了?你不講信用,你在騙我……”在北堂戎渡的控訴聲中,北堂尊越的神情卻已經(jīng)寧定下來,那微微抬起的下巴使他整個人看上去顯得充滿了倨傲之色,口中吐出一字字的平淡話語:“不錯,朕是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承諾過,可是,那又怎么樣?”北堂尊越說著,筆直地看著北堂戎渡,那狹長金目當(dāng)中的冷硬無情之色,讓北堂戎渡快要在其中萬劫不復(fù):“朕本天下獨夫,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不然不稱朕……渡兒,承諾和信用,只有在必要和理智的時候,才是有用的,莫非你忘了嗎?!?/br>“我沒忘,從來沒忘……是,你說的對,你從來都是有道理的,從來都是你教訓(xùn)我……”北堂戎渡忽然笑了起來,可同時不知道為什么,卻有兩行濕潤的痕跡慢慢從眼眶當(dāng)中蜿蜒而出,從那如玉般的面頰上極緩極緩地流下,什么都忘記了,全部都忘了,想說的話也一句都說不出口--如果不是痛苦到極點,身為男性的自尊與自傲,幾乎不可能讓北堂戎渡這種自視甚高的人,做出這樣人類出自于本能的哭泣行為,也許北堂戎渡確實是一個冷酷、無情、狡猾、自私乃至殘忍的人,可是這卻并不意味著這樣的一個人就永遠不會流淚哭泣,有時候他同樣也需要眼下這種被當(dāng)作軟弱體現(xiàn)的行為,就在此刻,就在此時,來讓自己多少宣泄一下。--明明還有很多來不及說給這人聽的柔情蜜意,甜言愛語,難道就要這么突兀地結(jié)束嗎……他其實知道北堂尊越對自己而言,是特別的,任何人都比不上的,可是卻不知道究竟應(yīng)該去怎樣對待這個人,也許是因為他還不太懂情愛,或者說,是因為他以為對方會一直都在那里。北堂戎渡在心底一遍遍地咬牙命令自己,[不準(zhǔn)哭,哭什么,北堂戎渡,你個沒種的東西……]可是喉嚨卻好象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樣,發(fā)不出聲來……突然間,只聽‘啪’地一聲清脆的響動,卻是北堂戎渡抬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然后抬起頭來,他哆嗦著,顫栗著,發(fā)著抖,可那臉上的表情卻畢竟多少平靜了下來,北堂戎渡有些神經(jīng)質(zhì)地笑了一下,雪白的臉頰上明顯浮現(xiàn)出一個淡紅的掌印,他極力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低低地笑著,道:“爹,你知道嗎,我當(dāng)年曾經(jīng)在佛前許過愿,那時我說,‘我想讓那個愛我之人忘卻孽緣,變得和從前一樣,若是不然,那就叫他愛我一世,不得稍有離心,為我如癡如狂,縱我棄他如敝履,他亦仍然愛我如性命,生生世世心中都只能愛我一個,不得回轉(zhuǎn)’……可是現(xiàn)在你,卻明顯不是這樣?!?/br>北堂戎渡站直了身體,輕聲笑著,瞳孔不自覺地微微縮緊,顫抖的幅度卻越來越輕微,幾乎看起來和平時沒有什么兩樣了,可那眼睛里流露出的壓抑瘋狂之色,卻表現(xiàn)得如此鮮明,他語氣悠然地道:“爹,你還記得嗎,當(dāng)初我曾經(jīng)說過,如果你以后變了心,我就會殺了你,那么,你知道嗎,此時此刻,我真的是想要殺了你啊,然后一口一口地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