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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朔云飛渡(全)(H)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23

分卷閱讀823

    住男子的身體,哂道:“罷了,還是孤扶著你罷。”說著,一手穿在牧傾寒腋下,令對方半倚在自己懷中,一時牧傾寒半閉著眼,腦子里昏昏沉沉地一片模糊,只憑著些許殘存的本能,腳下有些蹣跚地跟著北堂戎渡踉蹌而行。

北堂戎渡扶著牧傾寒進到里面,有小太監(jiān)看見太子親自扶了牧大人進來,一驚之下忙趨前來幫手,北堂戎渡示意不必,自己把牧傾寒扶進一間屋子里,這里并非是北堂戎渡平日就寢的地方,但也布置得極為精致舒適,北堂戎渡把牧傾寒扶到榻前,親自替他把外衣和鞋子脫了,放到床上躺了,又蓋好薄被,牧傾寒此時昏昏沉沉的,也沒有什么反應(yīng),任憑對方擺布。

北堂戎渡忙碌了一通,待到安置好了牧傾寒,便在床邊坐下,此時牧傾寒眉頭微蹙,面容燒紅,北堂戎渡見了,心底就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正當這時,一只溫熱的手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牧傾寒鼻翼急促地微微翕動著,眼睛并沒有睜開,似是醉了,又似是身在夢中,只低低地道:“蓉蓉……”北堂戎渡乍然聽了這囈語,只覺得有什么東西一下侵入了心底,他靜靜坐著,忽然卻輕聲嘆息起來,柔聲說道:“你這人……你心中苦悶,孤豈會當真不知?”

話音未落,牧傾寒已模糊道:“蓉蓉……你不能離開我……”北堂戎渡沉默下來,忽然用手輕輕撫摩著男子的眉宇,道:“是啊,無論過了多長時間,無論發(fā)生什么,你心里真正想著的那個人,終究還是‘她’……”北堂戎渡說罷,放下床前的遍金撒花帳子,起身出去了。

北堂戎渡回到后殿,先是親自動手寫了一封書信,命人即刻傳往鐘府,做罷這些,這才吩咐內(nèi)侍去取了今日的公文來看,趁著這當口,北堂戎渡解開衣襟,露出前時被北堂隕一劍刺出的傷處,只見那里的傷已經(jīng)愈合,收口結(jié)痂,北堂戎渡用藥膏細細地抹在上面,使以后不至于留下疤痕,不一時,內(nèi)侍將公文取來,北堂戎渡系好衣襟,便坐在書案前開始處理政務(wù)。

外面的雨又下了起來,北堂戎渡一一翻閱著公文,旁邊小太監(jiān)靜悄悄地磨著墨,有人見雨下得大了,便去關(guān)上了窗,殿中的地上鋪著平整的涂金磚,每隔一段距離就會垂有一道薄薄的綾幕,四周極為安靜。忽的,這種安靜的氛圍被打破,有匆匆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北堂戎渡有些不悅地抬頭,道:“……是誰?”那人聞言,連忙快走幾步,閃了進來,只見此人身穿元青色袍服,腰束銀帶,穿著白皮靴,儼然是個高品級的太監(jiān),見了北堂戎渡,立刻就從懷里摸出一封信呈上,道:“……回殿下的話,方才哲哲那邊又有信送進宮,請殿下過目?!?/br>
北堂戎渡聽了,臉色就微微陰沉了一下,示意身旁的小太監(jiān)道:“拿來給孤?!彼曇羝届o得就仿佛是冬天被凍凝住的湖面,無波無瀾,然而那小太監(jiān)卻只覺得通體微微一寒,愈發(fā)躬了身子,去將信從那白靴的太監(jiān)手里取過,呈給北堂戎渡,旁邊早有人會意,轉(zhuǎn)身去取開水。

這封信乃是送進皇宮交與北堂尊越的,此時卻能被相關(guān)人等在中途就給截了下來,輾轉(zhuǎn)送到了北堂戎渡的手里,北堂戎渡在宮中的能量之大,由此可見一斑。不一時,一個太監(jiān)手里提了一壺開水送進來,北堂戎渡將信封上面的封縫放在壺嘴前,只見從壺嘴里冒出的蒸氣噴在上面,未幾,北堂戎渡輕輕一揭,信封就被打開了,并沒有弄損那上面的火漆,北堂戎渡從中取出信展開一看,一時看畢,重新把信紙折起,仍然放回信封里面,照舊封口,整理得絲毫看不出曾被人打開過,重新交給了那送信過來的太監(jiān),讓他立刻趕回皇宮,不要耽擱了。

“畢丹,到了現(xiàn)在你還是惦記著他不放啊……”北堂戎渡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低聲說道,他微微展了一下好看的眉頭,長吐出一口氣:“孤不喜歡這樣,很不喜歡……孤的東西不喜歡其他人來惦記,更不能允許被別人染指?!北碧萌侄舌哉Z道,一時他有些倦了,便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眼見外面的雨淅淅瀝瀝的下的很小,便吩咐內(nèi)侍去取了傘過來。

北堂戎渡也不要人跟著,自己撐著傘信步而行,周圍細雨霏霏,空氣里彌漫著花香泥土以及青草混合在一起的氣味,有點潮濕但又恰倒好處,朱紅色的宮墻被雨水一洗,不免顯得鮮艷起來,北堂戎渡抬手掖了掖被水霧濡得泛濕的烏黑鬢發(fā),在細雨中漫步,倒也愜意,偶有涼風拂過,吹落了枝頭被雨水打得搖搖欲墜的花朵,那種濕潤潤的香氣鋪天匝地,熏人欲醉。不知過了多久,正走著,北堂戎渡忽然聳一聳眉心,眼見著遠處似乎有人,他仔細一望,卻是一個青袍男子獨立雨中,再走近時,就見此人白面微須,面容清瘦,大概四十來歲的年紀,乃是東宮西席李洪月,北堂戎渡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是來到了澄繡齋附近。

這李洪月自然就是易容改扮后的沈韓煙,此時他也看見了雨中行走的北堂戎渡,不免心頭一顫,隨即定了定神,加快了腳步就朝著北堂戎渡走過去,近前之后只見青年寬肩乍腰,身姿修拔,藕色綾衫外面套著沉香色遍地金妝花緞子比甲,靴子幫上有些濕,顯然是走了不少的路,沈韓煙穩(wěn)住自己,面上不露半點破綻,上前深深一禮道:“……臣李洪月,見過殿下?!?/br>
雨絲朦朧,激起幾許清寒,這澄繡齋周遭幾乎是花的海洋,大片大片的花叢被雨淋得透濕,散發(fā)出繾綣的香氣,北堂戎渡倒是面上表情頗為溫和,他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中年人,只見對方手里擎著一把天青色的油紙傘,如同江南煙雨一般顏色的底子,傘上溫溫柔柔地繪著一枝含苞欲放的桃花,北堂戎渡淡淡笑道:“孤閑來無事,到處走走,沒想到你卻很有些雅興,雨中賞景……果然是讀書人,喜歡這樣的風雅之事?!鄙蝽n煙微微躬身道:“郡主和皇孫方才下了學,臣自己一個人在書齋里也沒有什么事,這便出來走走。”他說著,神色間略有躊躇,似是有話要說,不過這種表情只是一閃即逝,沈韓煙只頓了頓便道:“……聽聞殿下近來身體有恙,想來如今已是大安了?這樣的雨天畢竟?jié)窭湫钕氯f金之軀,還需多多保重才好。”

北堂戎渡眉間一松,眸中流露出笑色,道:“罷了罷了,但凡來個人就必是說這些話,勸孤保重,莫非卻是把孤當成紙做的不成?”他笑吟吟地看著沈韓煙,點頭道:“說起來,你這本職做得確實不錯,孤聽宋妃說了,佳期他們近來果真是有些進益了?!鄙蝽n煙躬身微微垂首,看不見他臉上的神色,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