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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丹終究是有擔(dān)當(dāng)之人,傳朕的旨意,將其厚葬?!?/br>-------------------------------------------------------------------------------新年即將到來,此時的京師已經(jīng)提前有了喜慶的氣氛,前時皇帝御駕親征,王師直指哲哲,眼下大軍凱旋,搬師回朝,勝利的無窮喜悅使得新年的喜慶之氣比起往年來,越發(fā)地濃厚了。“……將近四個月在外不曾回來,京中似乎有不小的變化。”此時已經(jīng)是嚴(yán)冬,天氣寒冷,北堂戎渡騎在馬背上,深深吸了一口京都之中的空氣,一旁孟淳元一身戎裝,道:“陛下在外數(shù)月,回宮之后還是好生休息幾日才好。”北堂戎渡微笑道:“朕正當(dāng)盛年,精力旺盛得很,你卻擔(dān)心什么。”說著,環(huán)視四周,滿目所見,雖是寒冷的冬季,卻仍然可見繁華,酒肆店鋪林立兩旁,完全是太平年月的興盛氣象,北堂戎渡騎著馬,在大軍前面徐徐而行,道路兩旁盡是圍觀的百姓,萬頭攢動,人群中不斷發(fā)出歡呼之聲,山呼萬歲,如今哲哲滅亡,天下才是真正統(tǒng)一,往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再不會有刀兵征戰(zhàn),自然國泰民安,想必日子也越發(fā)富足,北堂戎渡見狀,臉上也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不免心底嘆息,轉(zhuǎn)眼間這么多年過去,如今這天下,已盡入自己之手,一時感慨良多,側(cè)首對身旁孟淳元道:“……三日后大宴群臣,這兩年大家都辛苦了,朕自有賞賜?!彼f著,心中卻想著快些回到宮中,好去見那人。群臣和宗室乃是在城外相迎,而外宮門前則是大批的內(nèi)侍宮人,其中大多都是嬪妃派來打聽消息的,此時見皇帝回宮,許多人立刻向內(nèi)宮飛奔而去,迅速報信去了,一時許多繁冗的規(guī)矩過后,北堂戎渡總算騰出身來,坐上軟輿,吩咐道:“不去別處了,告訴所有人也不必等著,朕要休息……啟駕,回永仙宮?!鳖D時內(nèi)侍答應(yīng)一聲,儀仗就向著內(nèi)宮行去,半晌,到了永仙宮,北堂戎渡下了輿,一群早已等候多時的太監(jiān)宮女齊齊行禮,北堂戎渡卻只招手示意前面的陸星過來,問道:“……父親近來可好么?”陸星忙道:“回皇上的話,皇爺身子康健得很,皇上離京的幾個月來,并沒有絲毫不妥?!北碧萌侄陕犃耍泓c(diǎn)點(diǎn)頭道:“這就好。”北堂戎渡此次御駕親征,京中之事自然早已提前安排妥當(dāng),北堂尊越身邊也有布置,只因北堂尊越雖然退位十?dāng)?shù)載,但北堂戎渡既然率大軍出擊哲哲,不在京中坐鎮(zhèn),那便要以防萬一……一時間北堂戎渡進(jìn)了永仙宮,此刻他尚是一身戎裝,更增添幾分威嚴(yán),卻片刻也不停留,只徑直由太監(jiān)引著進(jìn)到里面,須臾,一道朱門出現(xiàn)在面前,不需北堂戎渡開口,兩邊的宮人已經(jīng)自動將門打開,北堂戎渡走進(jìn)其中之后,卻只定定站在原地,久久不曾再動上一步。此時正是下午,殿內(nèi)明亮,足夠看清楚每一個角落,一個身穿黑色繡金線便服的男子正坐在一張椅子上,聚精會神地看著一卷書,黑發(fā)在腦后系著,神態(tài)十分放松,在看到對方的一剎那,北堂戎渡忽然就生出一種極其微妙的感覺,有些酸,有些澀,有許許多多的話想要對這個人傾訴,但當(dāng)下卻努力按捺住了這些情緒,慢慢走了過去,道:“……二郎,我回來了?!?/br>父子相見,自是歡喜,北堂尊越放下手里的書卷,凝目看向北堂戎渡,只覺得他似乎清減了些,一時頓了頓,終究站起身來,似乎準(zhǔn)備說些什么,卻不防北堂戎渡突然快步走了過來,猛地將北堂尊越緊緊抱住,沙啞道:“二郎……二郎……”北堂尊越只當(dāng)他是久別重逢,要宣泄這思念之情,便用手拍一拍北堂戎渡的肩頭,道:“不過是離京幾個月罷了,作這種模樣干什么!”北堂戎渡卻只是表情似哭似笑,將臉埋在北堂尊越的頸窩處,低聲道:“抱歉……”說著,更是將雙臂收緊,用力摟住男人:“我這一路上,總是在想你,你可也在想我么?只怕也是日日都想著的,是么。”北堂尊越聽了這話,頓時心中微微一滯,一只手卻不自覺地攬了北堂戎渡的肩,道:“……朕可不想聽你一回宮就說這些rou麻的東西?!北碧萌侄韶澙返厣钚岜碧米鹪缴砩系臍馕?,說道:“便是再rou麻些,那也只是對你一個人說的,有什么要緊?!?/br>北堂戎渡說著,輕輕吻上北堂尊越的脖子,纏綿無盡,溫柔無限,若是沒有深切的愛意,若是沒有愧疚輾轉(zhuǎn)的心情,就不會有這樣的一吻,北堂戎渡忽然很想告訴北堂尊越自己知道了些什么,曾經(jīng)又誤會過什么,他想要告訴這個人自己錯了,錯得有些可笑,很自大,很愚蠢,可是縱然說了這些又能怎么樣呢,終究不能夠抹去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實(shí),他只能給予對方這樣一個溫柔如水,卻又遲到了十七年的吻,北堂戎渡忽然間就理解了當(dāng)年北堂尊越將那決絕如斯的一劍刺在自己肩頭的時候,究竟是怎樣的深愛深恨……北堂戎渡擁住北堂尊越,輕聲喃喃道:“我做了很多錯事,不過總算還好,現(xiàn)在我們到底還是在一起的,你說對嗎,二郎?!?/br>晚間兩人早早上榻安歇,半夜里北堂戎渡忽然驚醒,坐了起來,這么一來,將身旁正擁著他熟睡的北堂尊越也擾醒了,北堂尊越劍眉微皺,看著額頭微滲細(xì)汗的北堂戎渡,沉聲道:“……怎么了?”北堂戎渡已經(jīng)緩了過來,聞言便有些歉意地?fù)崃藫岜碧米鹪降暮诎l(fā),想說什么,但到底沒有說出口,只道:“沒什么,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北堂尊越聽了,便不在意,翻身面向床內(nèi),重新合上雙目,道:“……那就睡罷?!北碧萌侄蓞s摟住男人,下巴輕輕壓在對方的肩頭,柔聲道:“……二郎,你告訴我,這么多年了,你還恨我么?”北堂尊越的眼皮頓時微微一動,半晌,才仿佛有些不耐煩地道:“……聒噪!”北堂戎渡卻不以為忤,只輕舔著北堂尊越的耳垂,道:“其實(shí)我也不太在乎這個了,反正你一輩子都是我的,下輩子也還是我的,你最多恨我做事可惡,恨我有負(fù)于你,可是這么多年過去了,那點(diǎn)恨那些怨又怎么能及得上你我綿綿情意,恩愛如海。”北堂尊越似乎有些抹不開面子,仍舊閉著雙眼,不耐道:“……你大半夜將朕吵醒,就說這些?”北堂戎渡忽然笑了,柔聲道:“不,我是想說……我想說我欠你的會慢慢還你,若是還不完,下輩子繼續(xù)還你就是了?!北碧米鹪洁托σ宦?,道:“……你倒打的好算盤?!北碧萌侄梢膊粣溃瑴厝嵊H吻著北堂尊越的耳際,微笑道:“二郎可是覺得不公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