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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我不大懂,我到底是回來改變這件事兒的,還是只能按照既定的事實維持原狀?” “應該是后者?!奔救佳垌鴾\淡,“我想,荒蕪的規(guī)律也是這樣,就算每個人進入了過去的時間,也只能被迫按照原來的歷史發(fā)展,有點繞,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但是至少,去爛尾樓殺鬼君,是你必須要做的事,”季燃指了指毛勝男手里頭的工牌,“工牌都發(fā)了,你想臨陣脫逃?” 反正死不了。 臨時工牌上寫的名字,是毛阿九。 *** 眼前的喬冠榮笑盈盈的,瞇起眼睛的樣子毛勝男見過太多。 這次的行動,是因鬼君突然出現(xiàn)在星城,并挾持了一個六歲的孩子。 說來也是可笑,若不是毛勝男知道,鬼君所為不過就是為了引管理局出動,曹解兩家參與其中,順道再將獵物毛阿九引入做好的局里。 一個鬼君?挾持一個孩子? 用孩子的性命當做擋箭牌,真是貽笑大方。 見到孩子的那一刻,毛勝男忽而明白,為什么本不應該參與這次行動的季驍,會屏息出現(xiàn)在頂樓。 那個孩子,毛勝男在哪里見過,熟悉的眉眼,和泛黃的照片相差無幾,害怕的時候咧嘴一哭,露出一口的大白牙。 這是季燃,六歲的季燃。 毛勝男從來不知道,季燃曾經(jīng)被鬼君綁架過,他從來沒有說過。 提到當年的行動,最多也就是把有自己的照片拿出來過,其余的,半個字都沒提起。 六歲的季燃被綁得嚴嚴實實,吊在頂樓伸出的一截鋼筋上,風一吹,孩子的身形像落葉一樣跟著晃蕩,這里是二十七層,摔下去粉身碎骨。 然而鬼君,卻沒有蹤影。 毛勝男心頭疑慮,似想到什么,忽而回頭,卻看到身后眾人各自掏出法器,喬冠榮不在瞇著眼,他瞪大著血紅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層水霧,慢慢朝著毛勝男踱步。 毛勝男看著外面的小季燃,忽而覺得不對,這和肖隕所說,和季驍所說的都不一樣。 毛勝男聲音冷冽,他看著喬冠榮,步子往后,銅錢索一下甩出,六尺長的銅錢索打在水泥地上啪嗒響。 “你做什么?” 喬冠榮忽而一笑:“毛阿九,歡迎來到1999?!?/br> 毛勝男頻頻后退,距離頂樓的邊緣不過一步之遙,她扭頭看著哭啼的小季燃,小手被綁得緊緊的,臉上掛著淚痕,一直對著毛勝男喊:“jiejie救我。” 不對,這有些不對。 如果季燃真的被綁架過,他不可能不告訴毛勝男,如果他沒有告訴過毛勝男的話。 毛勝男突然回頭,一索索上吊在空中的小季燃,手中的銅錢索似有生命一樣,長蛇般纏繞,一圈又一圈,索尾漸漸攀上小季燃的喉嚨,銅錢鋒利,能割人喉嚨。 毛勝男微微挑唇:“再過來我就殺了他?!?/br> “抓賊的殺人質(zhì)?”喬冠榮像是看到了天大的笑話,“你動手啊,明日你就上報,大街小巷都是你們毛家的丑聞。” 毛勝男微微昂頭:“以為我不敢?” 毛勝男手中力道加重了幾分,再一用力,被索困住的孩子便會立刻斷氣,喬冠榮眉眼一皺,略顯驚慌,毛勝男知道她賭對了,忽而發(fā)力。 身體猛地被身后銅錢索一拽,毛勝男抬頭,看到吊在空中的小季燃忽而變了臉色,惡狠狠地看著毛勝男,聲音低沉得可怕:“放肆!” 說話間,毛勝男身體已經(jīng)被甩出了樓內(nèi),她手握銅錢索,吃力得很,銅錢索捆著的那孩子身體忽而膨大,面色變得青紫。 腳下是幾十米高的高樓,毛勝男不撒手,反倒是默默念著密咒,索越用力,毛勝男越是覺得抓不穩(wěn)。 “救鬼君!”喬冠榮帶頭喊。 可下一瞬間,索內(nèi)人忽而消失了,毛勝男頓時手中空空,身體下墜,失重感拖拽著她的神經(jīng)。 砰地一下,毛勝男再睜眼時,周圍是無盡的黑色,她躺在地上,滿頭虛汗,她有些恍惚,心口突突直跳,抬眼看到遠處的時間銀河,才確定自己回到了荒蕪。 下一瞬,季燃也出來了。 肖隕和佟小石明顯還在等消息,他們總是懷揣著一種回到過去就可以干掉鬼君的希冀,季燃和他們說不通,先回來了。 怎么說呢,死過一回的感覺,還是不一樣,季燃心口微微起伏,看到地上的毛勝男。 季燃的懷抱很溫暖,毛勝男伸手抓著季燃,不肯撒開,她把頭埋在季燃的心口,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 “很無力,真的。”毛勝男聲音軟軟的,“其實上樓之前,我真的有想過,萬一可以改變呢,結(jié)果還是和你說的一樣,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季燃,我不該抱有希望的?!?/br> 毛嘉敏注定1999年不會死,毛勝男注定會回到1999年。 肖隕和佟小石很快出來了。 肖隕有些著急:“怎么樣?” 毛勝男沒說話,季燃冷冷地回:“肖老太**排在曹家和解家的探子這么多,難道不知道,回到過去的時空,若是死在過去,根本不會真的斷氣,只是會回到實際的時間罷了?!?/br> 肖隕咬咬唇,沒說話。 季燃站起身來:“你們幾位長輩定下的計劃,根本殺不死鬼君,還說是靠引魂燈回來的,若不是毛毛的mama之前來過荒蕪,留下過筆記,若不是毛毛被你推了一把,錯入了時間,嘗試著回來,不然,還真是被你們騙了?!?/br> 第102章 第14章 毛勝男慢慢抬頭,眼睛冷漠得沒有一點溫度,她開口說:“在湘西的時候,我們被管理局的人當做活靶子,說好送我們?nèi)テ乒黻?,結(jié)果是讓七大家族的后人去化解曹解兩家的怨氣,后來者撿現(xiàn)成的,肖老太太,您特意和肖隕換了魂魄跟我們進來,我相信,您不是會隨便舍棄后輩的人。” “出發(fā)前才告知計劃,這本就是兵家大忌,肖佟苗三家這次屢屢為之,除開把我們當活靶子,我想不出其他的解釋。”毛勝男站起身,莫名地冷笑了一下,她指著自己的脊椎骨,聲音擲地有聲,“喬冠榮潛伏管理局那么多年,遇到我之后,想方設(shè)法地引誘我進鬼世,是為了我背上這根骨頭。” 毛勝男的指尖調(diào)轉(zhuǎn)方向,直指肖隕。 年輕的臉龐閃現(xiàn)出老成,肖隕有意閃躲,眼底里正在謀算,佟小石在旁邊看得很清楚,他和毛勝男同去了湘西,自然知道當時在鬼陣前的無助。 若非苗家蛇祖宗出手相助,佟小石的墓碑上早就刻上客死他鄉(xiāng)這幾個字了。 “那你們呢?”毛勝男問,“你們是在做著一樣的事兒?” “不對,這不該是個問句,顯得我對你們還抱有希望似的,肖老太太,你們所作所為,在我這里,和曹解兩家已經(jīng)沒有區(qū)別了?!毙るE的個頭和季燃差不多高,毛勝男看著她的時候得昂著頭,兩人越走越近,毛勝男每踏一步,腳下鏡面一樣的里面便十分泛起波瀾。 進來之前,肖家長輩囑咐在荒蕪里少走動,這鏡面就像是陰兵的蛛網(wǎng),走的動靜大了,縱然喝下血酒,也會引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