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根本不知。

“左勤絕不后悔！”左勤面上堅毅之色一閃而過，倒是真看不出絲毫猶豫。

“既然如此，待靖兒醒了，你便去他房中，另外，左勤這個名字也不能再用了?！比沃俎D(zhuǎn)了身子，伸手?jǐn)v了卓謙之離開，他沒有看左勤的表情，卻也料到了他的喜悅。

“多謝先生！”

“切莫后悔才好?！比诉@一生，無論愿與不愿，總會有這么一次選擇的機(jī)會，做了決定，便沒了回頭之路，日后安心于此或是幡然悔悟都怪不得旁人，只求不悔二字。

第157章不棄不離

又過了三日，見宋靖傷勢已然完全好轉(zhuǎn)，任仲便將左勤之事草草一說。他并未細(xì)說，只說聽聞當(dāng)朝左將軍并未受到牽連，而左勤不愿離開，只想見恩公一面。

但宋靖察其言觀其色，總覺左勤之事的發(fā)展出乎了自己預(yù)料，故而一直裝作未愈留在屋內(nèi)不愿出門。

該來之事并非一再逃避可躲，第四日清晨，宋靖剛翻了幾頁手頭的書籍，心下煩悶，便聽房門處有響動聲傳來。他本以為是任先生來給自己送些吃食，抬頭一看，卻見左勤端著托盤站在原地。左勤身著一身毫無點綴的灰色麻衣，頭發(fā)盤的整整齊齊，面上微有忐忑之色，卻沒了當(dāng)日的狼狽。

宋靖翻書的手指輕顫了一下，移開了眼，壓下心中涌上的各種情緒，只當(dāng)面前空無一人。

左勤腳步一頓，猶豫了片刻，才將手中的托盤安穩(wěn)的放在一旁，幾步走到宋靖床前，一撩前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面之上。

他上身下伏，雙手毫無保留的攤開在身側(cè)，整套動作一氣呵成，干凈利索的一如在朝中初見，聲音卻是微微發(fā)顫，“左勤無能，連累殿下，害殿下受傷。”

“你怎會還留在此地，離開罷！”宋靖用拇指扣住食指，俊秀的眉頭擰在了一起，口氣飽含著疏遠(yuǎn)厭惡，只希望能讓左勤離自己越遠(yuǎn)越好。

“先生說，我可以留下……”左勤沒有起身，宋靖自然看不清他的表情。

“此處已經(jīng)沒有八殿下，沒有救你之人，自然也沒有你曾發(fā)誓效忠之人，年幼無知，便當(dāng)作笑話罷。”宋靖合了書，慢慢冷靜了下來，語氣中帶了些淡漠。

“左勤不是忘恩負(fù)義之人，怎會此時棄殿下而去！況且……左勤十分清楚，效忠的人是誰?！弊笄诮拥臉O快，仿佛已然在心中演練了千萬次，宋靖一時竟啞口無言。

“你怎么還不明白！跟著我，是叛國，唯有一條死路！你的父親，你的族人，你統(tǒng)統(tǒng)不要了么！”宋靖一掀被子，憤憤下了床，一把扽住左勤的手臂，恨不得將他直接丟出門去。左勤紋絲不動跪在原地，竟是暗自使了內(nèi)勁，宋靖從未修習(xí)過內(nèi)力，一時難以移動他分毫。

“左勤明白！但自我離開左府之日，便與左府沒有任何關(guān)系，還請主子賜名！”是主子，并非八殿下，宋靖自然聽的明明白白。

“叔謹(jǐn)，你這又是何苦?！彼尉敢豢跉饪ㄔ诹撕韲道铮坏脽o奈松手，張口喚的也是習(xí)慣了的稱呼，而后他跌坐在地面之上，后背靠在了左勤身側(cè)，用手蓋住雙眼，半天才緩過勁，“既然如此，便不要后悔才是。”

“多謝主子不棄，還請主子賜名?！弊笄谖⑽⑻鹆松碜?，仿佛意圖使宋靖靠的更舒服些。

“不棄么？”宋靖自嘲一笑，若是真能不離不棄，黃泉路上走上一遭，也不至于一個人太過孤獨寂寞?！澳潜憬心x可好？”

“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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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談妥，便出來罷。我有些話想要對你們說。”倆人還未來得及再說些什么，任仲的聲音便穿透墻壁直直插了進(jìn)來，聲音不大，卻是字字清晰，沒有一絲模糊。

宋靖一驚，猛地起身，一陣頭暈?zāi)垦Ｖ螅惚簧磉叺娜朔鲎×松碜?，他擺了擺手，下意識道了一聲多謝。莫離一愣，不知如何回應(yīng)，只得順手取了窗邊的外袍給宋靖披上。

宋靖披好外袍，莫離便推了開門，便見任仲正坐在院中新置的石桌旁。他身著灰色長袍，面上仍是一派溫和從容，卻隱隱有倦色透出。見兩人出來，他點了點頭，指著身邊空下的兩個石凳，輕聲道，“坐罷?！?/br>
“卓先生他……？”宋靖見任仲面色著實不好，不由得問上一句。

“無妨，只是舊疾未愈?！比沃偃嗔巳嗝夹?，卓謙之氣息雖十分平穩(wěn)，一日之內(nèi)卻有八九個時辰昏昏欲睡，著實讓他有些不安，夜不安寢之下，才多了幾絲倦容，不過，這些沒必要說與宋靖來聽。

“既然無旁人在場，我也就明說了。靖兒，其實你周身經(jīng)脈淤積堵頓，并非習(xí)武的苗子?！比沃俾掏痰卣f道，宋靖像是早知此事，如今聽任仲一說，面色也只是微變，反倒是莫離憂心的看了宋靖一眼。

任仲不在意的一笑，“但世間之事并無絕對，如今你傷勢好轉(zhuǎn)，倒是可行這洗經(jīng)伐髓之法。你做好了準(zhǔn)備，便可以開始，不過，一旦要做，你便要答應(yīng)我，無論過程痛苦與否，你都不可放棄?！?/br>
“宋靖已然做好了準(zhǔn)備，絕不會半途而廢。”宋靖嚯的一聲站起身來，蒼白的臉上終于也顯露出了一絲紅潤。

“可想學(xué)易容之術(shù)？”任仲又道。

“自然！”宋靖眼睛一亮。

“過幾日卓先生好轉(zhuǎn)，你便可以向他請教了?！?/br>
“至于你?！比沃傥⑽⒁屏艘暰€，看向正襟危坐的莫離，“可會做些吃食？”

莫離每每與任仲的目光相接，總能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壓迫感，故而任仲突然問及吃食之事，他眨了眨眼，竟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不會便學(xué)，莫要餓著你主子了?！比沃龠@幾日都只是草草弄了些稀粥，好在幾人非傷即病，倒也不能吃其他的東西，如今有了莫離，他也懶得動手了。

“是！”莫離總算是反應(yīng)了過來。

“這個你拿去，原本的內(nèi)功也莫要落下，若是有什么不明白之處，再來問我?！比沃倌贸鲆粡埥伡垼峭氐恼钱?dāng)日從烏蘭諾處得來的鍛體之法。

修真者與凡人的區(qū)別，便是是否能將周圍靈氣掠奪至體內(nèi)，變換形態(tài)歸于己用。修習(xí)內(nèi)力，雖能掠奪靈氣，卻不能歸于己用cao縱靈器法器，內(nèi)力雖能外放，卻并不能收發(fā)自如。莫離既然已經(jīng)做了選擇，任仲自然不會傳授給他修習(xí)靈力的方法。

修真者之間可以互相殘殺，凡人之間可以相互算計，但若是修真者強(qiáng)行插手凡人之事，必會戾氣纏身，難以寸進(jìn)，故而才有這仙凡疏途的說法。莫離留在宋靖身邊，自然不能修習(xí)仙法，以免壞了法則，落得萬劫不復(fù)的下場。

但這鍛體之法卻并非功法，據(jù)任仲所知，這上古人士都要修習(xí)鍛體之法，以求經(jīng)脈強(qiáng)勁，強(qiáng)健體魄。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