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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棄他不管的。”南貍想了想,說:“我知道虎跳澗里有一處淡水湖泊,周圍有山水草木,風(fēng)景宜人。你若是信我,就隨我來。”“虎跳澗中有鬼王……”“我與那鬼王是熟人?!蹦县傉f,“如果我替你說些好話,他必然會答應(yīng)你的請求?!?/br>“騙人?!比~補衣黑漆漆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你騙人,你就是鬼王?!?/br>這次換南貍一怔:“你怎么知……”他話一出口,葉補衣便大驚失色,背起尸體撒腿就跑。南貍會意,一個閃身,就讓那小兔子般打算逃跑的葉補衣結(jié)結(jié)實實撞在了自己身上,差點摔個屁股蹲兒。他嘴角微微揚起一點:“……小道士,你敢詐我?!?/br>葉補衣手里拿著的劍抖得如同風(fēng)中殘燭,眼睛里蓄滿了淚珠:“你別過來,你……”南貍嘲笑他:“沒有人教過你拿劍嗎?”葉補衣哆哆嗦嗦:“我是個外門弟子,天資不佳……”南貍強行忍笑:“那你在你們那些個仙山里能干什么?”葉補衣帶著哭腔:“……掃除。”南貍樂出了聲來。他索性也不再掩飾自己的身份,正大光明地開了條件:“我給你一處容身之地,并讓這位陌生道友安然入土。但是你必須要跟我走。”葉補衣本能拒絕:“不要?!?/br>南貍反問:“不然你能去哪里?去找你那死了一地的道友們?還是被什么蠻荒鬼妖擄走,折騰到死?身入蠻荒,能得一處庇護不易,我看你合我眼緣才收容你,你別不識抬舉?!?/br>葉補衣想想也是有理:“……可是,事先說好,你絕對不能逼我親手殺道友……”他進來前便聽說蠻荒之人兇殘異常,這些流放的犯人都是受了道門制裁才身陷囹圄,同道門結(jié)怨良久,一旦有犯了大錯的道門弟子被投入其中,必然會被他們玩夠逗夠了再加以殘殺。他很怕南貍把他帶回去是圖謀不軌,別有居心。南貍:“……你放心,你這點三腳貓劍術(shù),只有被他們殺的份兒?!?/br>葉補衣又想了想,覺得這話也很有道理:“嗯!”南貍看著他這副呆愣愣的樣子心情就好了起來:“……傻道士?!?/br>葉補衣又提問:“……可我這副樣子又能幫你干什么呢?”南貍一把拍上了他的腦袋:“掃除。”南貍把稀里糊涂的葉補衣拐回了虎跳澗,并陪他在那處風(fēng)景極佳的澗湖邊安葬了那位陌生的道友。當(dāng)夜,葉補衣在南貍房里做了一夜掃除,也哭了整整一夜,又把兩只眼睛哭成了小桃子。……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吃了個大悶虧的葉補衣不愿再理南貍,縮在被子里瑟瑟發(fā)抖。南貍摸著他濕漉漉的頭發(fā):“乖。”“你騙人?!比~補衣哭訴,“原來你帶我回來是因為你要,你要……”葉補衣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描述此刻的情景,氣得兩腮發(fā)白:“……你,要遭報應(yīng)的?!?/br>南貍拍著床畔笑得不能自已。葉補衣把潮紅的臉埋在被子里,糯糯地說:“騙子?!?/br>南貍趴在他背上,掐著葉補衣的下巴,讓他直視自己:“以后不騙你了,我好好待你,可好?”葉補衣不信:“那拉鉤?!?/br>南貍問:“……拉鉤是什么?”葉補衣手把手教他,于是,很快,兩人的小手指和小手指勾在了一起,交纏一番后,大拇指又互相交疊,蓋了印章。葉補衣自己先為這般曖昧的動作紅了臉,想把手抽回來,但南貍卻夾著他的手不放。南貍問:“再來?”葉補衣嚇得跳下床就跑,又被南貍不留情面地抱了回去。……葉補衣在虎跳澗住了下來。他只負責(zé)打掃鬼王南貍的房間,一打掃就是好幾天起不來床。南貍待他很好,也從他這里知道了許多事情。葉補衣本是某個大商戶家的庶子,從小身子孱弱,他父親聽信一個游方道士的說辭,認為修道才能保住他的性命,于是父親不遠千里,身攜重金,把葉補衣送進了天下聞名的四門之一,應(yīng)天川。可葉補衣在應(yīng)天川從五歲呆到十七歲,什么像樣的法門都沒學(xué)著,身體倒是因為天天打掃衛(wèi)生而強健了起來。虎跳澗里的鬼卒都知道鬼王帶回的這個穿著藏藍衣袍和燙金云肩的小道士是干嘛的,穩(wěn)重一點的,對葉補衣畢恭畢敬,個性跳脫些的,私下里則會叫他王妃。每次聽到別人這樣叫,葉補衣的臉都是通紅通紅的,撒腿跑掉,竄得飛快。他偶爾會去看望那位素昧平生的道友,回來時,總會小心翼翼地捧來一束從湖邊摘來的花給南貍:“送給你。”南貍接過來:“為什么?”“因為……”小道士的臉紅了,“因為我覺得放在我們家里很合適。”南貍笑笑,不置可否,將他攬入懷中親一口額頭。于是小道士的臉又紅了,唯唯諾諾地跑開去院中深呼吸。南貍有時還會帶小道士去那清澈的湖泊里鳧水。南貍最愛隨手往湖里丟下去些零碎的寶貝,再叫葉補衣跳進水里找。葉補衣不會游水,但湖水不深,他也都乖乖下去,屏著氣在湖底摸索。這種無聊的游戲并無什么特別的意義,若一定要講出點理由的話,那就是因為南貍愛看葉補衣為找回他的東西而焦頭爛額的模樣。每當(dāng)找到南貍?cè)酉碌臇|西,葉補衣就會驕傲地翹著小尾巴爬上岸,濕漉漉地炫耀:“南貍南貍,你看!”在此時,南貍就會按住渾身透濕的葉補衣,以天為蓋地為廬,粗暴又野蠻地要他,把他翹起的小尾巴做回去。冬去春來,寒至暑往,不知不覺間,葉補衣已在虎跳澗中度過了三年光陰。某一日,他抱著他親手洗好的南貍的衣裳,趁著難得的好天氣走到院中準(zhǔn)備晾曬,卻聽到了一對鬼怪的對話。他們在言談中提及了“王妃”。葉補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