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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風(fēng)雨歸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0

分卷閱讀50

    有弱癥,只是不能急不能驚,大喜大悲大起大落都不行。老幺這副模樣怎么說也有點兒出乎老三的意料,他是知道老幺把平安扣給了蕭煜,但他以為那最多是種然諾,或者是一張待兌現(xiàn)的期票,票面上有幾千上萬的銀兩,然而時限不到,它是取不出來的,就是這么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模糊情分。

如今看來,老幺對蕭煜的情分又不像期票,更像是“印子錢”,放出去多少還能看到數(shù)目,到了后邊,利滾利、驢打滾,他就糊涂了,看著像是對兄弟,實際對兄弟該不該是這樣全面的、家長里短的cao心,他自己也弄不清楚,越來越糊涂。總之,就是兩人都往上添磚加瓦,澆水除蟲,壘了十幾年的磚瓦成了高樓,長了十幾年的種子成了大樹,他自己倒無知無覺的,若是蕭煜沒把事情做絕,他也能和人家這么兄友弟恭的處一輩子!

其實,追求情愛也好比參禪悟道,有些人是頓悟,有些人是漸悟,有些人是先知先覺,有些人是后知后覺,有些人是不知不覺,有些人在情路上花了一輩子還是瞧不清楚自己的心,有些人開始不懂,后來懂得,還有些人,就比如他們家老幺,一件事過去,似乎懂了,又似乎還不懂,愛與不愛還不清楚,只是覺得自己的一輩子可能就要和這么一個人鬧在一塊兒了,就先把“信物”給出去,滿以為“來日方長”,誰想竟是鏡花水月——人若是沒了,還談什么情愛。

“你先別著急上火,這么又是心口疼又是腦袋疼的,弄垮了自己也于事無補,大哥那邊還有些說得上話的故舊,已經(jīng)托了人情去打聽了,昨兒得了消息,說是當(dāng)今天子尚且不知消息真?zhèn)?,有可能已?jīng)派出人手到西域查驗了。天子都知道不了的事兒,咱們又如何使勁?還是得等啊!”

“三哥,我等不了了……我要到西域去找他,這么等著,一刻不停的胡思亂想,那就是鈍刀子割rou……不論結(jié)果如何,我得看一眼,一定得看這一眼,用我這雙眼睛去看,這樣我才不會把現(xiàn)世和夢境混同?!?/br>
西域目前還在亂的尾巴上,匪幫們被打散了,正沿著天山北麓向更北的地方逃竄呢,這些亡命徒們連過路的都不會放過,搶光殺凈,再投一把火,受害的連尸骨也找不著了,多少人唯恐避之不及,他偏要去。

“非得去?”自家兄弟什么時候勸得動什么時候勸不動,廖允公最清楚不過,問都多余問的。

“去?!?/br>
“行。非得去,那就讓大哥送你去,趙先生會到肅州接應(yīng)你們,他是老西域了,有他帶著我們才放心?!奔热荒惴堑每匆谎?,那就讓你去看。

老三是廖家下一代的家長,向來言出行果的,早上說了要怎么走,下午就該給預(yù)備好,可這回他拖拉了,拖字訣當(dāng)然不敢多用,也不敢用久了,只推說置備行裝需要兩天,讓廖秋離后天一早走。他估摸著大哥那邊這最遲這兩天就該有消息了,死也好,活也罷,結(jié)果在那兒等著呢。他等的是,如果蕭煜沒了,在哪沒的,找著沒有,找著了,人又停在哪,如此一來,即便老幺要去,那也有個固定地方,好走多了,不至于漫無目的的到處走。

果然,當(dāng)天夜里寥允文就傳話回來,說消息是真的,人確實沒了,找到的時候人都已經(jīng)不全乎了,如今停在板城,大約是要運回帝京舉哀。

廖允公得了兇信心里不好受,更難的是該怎么開口說這事。猶豫了半晌,還是得說,越早說越好。他知道老幺一定沒睡,直接上臥房找的他,斟酌有時,這才實言相告。當(dāng)然,有些細節(jié)是不能說的,比如說“人都已經(jīng)不全乎了”,缺胳膊斷腿的,那是不得好死,老幺聽了多半得瘋,還是不說了。

“老五,不必去往西域了的……人已經(jīng)在運回帝京的路上了,大概再過十來天能到,聽說先運回鴻安寺停一天,再停進肅王府享哀榮……”老三說到這兒,一抬眼掃見老五燈下白如透紙的臉色,不自覺就住了嘴。

“三哥……聽說沙場上戰(zhàn)死的人幾乎沒有全乎的,你給我介紹個做假手假腳的好工匠吧……你不是認(rèn)識人多么,這個應(yīng)該難不著你,是吧……”說過后,廖秋離忽然笑了,“還是不用了,多余的,用不著我cao這份閑心,他好歹是宗室,又是為國……帝王家總不可能慢待……再說了,我一個下九流的畫匠,哪里進得去肅王府的門……”。能進去拜祭的大多是王公大臣,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呢,沒身份,連所謂的“名分”的沒有,連見最后一面都不能夠,準(zhǔn)備這些東西做什么用呢,還不如自己畫一幅畫掛在內(nèi)室里實在。

“三哥,人有魂魄的吧,我若是畫一幅畫,日夜對著他說話,他會回來見我不會?會入我夢里不會?”

廖允公眼見著自家老幺瘋魔,實在是想不出合適的話來寬慰他,只能沉默以對。傷痛是會淡化的,會從無處不在的痛變成觸景生情的痛,那是痛得久了,傷口結(jié)痂了。大約在過了許多許多天以后、許多許多年以后,又或者是到了掛念的那個也一樣塵歸塵土歸土的時候?,F(xiàn)在說什么都不管用,說什么都顯得稀薄單調(diào),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他就是告訴他,不論如何,三哥會想法子讓你見上一面……啥也別想了,你晚飯沒吃,現(xiàn)在吃得下么,若是吃得下,三哥給你做碗粥。

“不用了,真吃不下,我想睡會兒,三哥你也回去歇著吧,都為我這事兒忙了一天了……”

“一家人就不用說那客套的了,我先回,有了消息再告訴你?!?/br>
本想留下來陪他,但轉(zhuǎn)念一想,總得留個地方讓人痛哭一場吧,不然心傷憋在心里,人前就已經(jīng)不能哭了,人后若再不哭,可怎么辦呢。

廖允公倒不怕他尋什么短見,他不是這樣人,他知道他還不肯信,哪怕嘴上說著要找人做假手假腳或是要見最后一面,他心里想的都是這個——那個名叫蕭煜的人是不會甘心撒手的,哪怕面前是刀山火海,他也一定會爬過去,朝他這兒爬!

“灶上給你熱著白粥,一會兒好歹吃一點?!?/br>
說完把門一帶,廖允公走了,給他留份清靜,好讓他一心一意的哭一場。

第37章跟我回家

到了第二天中午,情況又有了變化,還是老大寥允文那邊過來的消息,說人從板城運出來沒多久就讓一伙人劫走了,估計是阿古柏匪幫的余孽,怕人是詐死的,故而特意在天山北麓回肅州的道上設(shè)了埋伏,兩百來人的埋伏,不算傾巢而出也是下了血本的,慶朝這邊沒想到死人也有人要搶,一下沒防備,就讓他們得了手。

搶出來運到章華,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