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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后,平日光燦奪目的雙劍霎時黯淡無芒,色澤變得與廢鐵相似。廣濟想起傳說,悔意頓生,懇請收回雙劍,改贈別的禮物。少女詢問緣由,出家人不打誑語,只得實言相告。原來這對寶劍能與持劍者通感,若是雙方互珍互重,就能使劍大放異彩。反之,假如是兩個勢不兩立的仇敵握劍,劍則會隨之失輝,他二人顯然不適合做雙劍的主人,留之無用,也使寶劍受屈。少女與少年相處親密,女的稱“義兄”,男的喚“賢妹”,聽口氣像對金蘭兄妹,聞知此言怎不惱怒。少女當場大罵廣濟,說他用些村話詛咒他們,丟棄雙劍,拉著那少年去了,臨走時還縱火燒毀前殿,寺門口的四尊護法天王像也被她砸得稀爛。趙霽嗔道:“這女的脾氣太暴躁了,這等潑婦誰敢招惹,我見了她準會躲得遠遠的。”廣濟嘆氣:“卻也怪不得她,是老衲行事莽撞,將好事辦成了壞事。后來聽說這對男女果然反目,成了不共戴天的敵人。也許正是老衲當日失言在他們心中種下猜忌,是以導致二人決裂?!?/br>商榮已有所悟,問道:“大師說這件事與玄真派有關(guān),敢問那少女可是我的師叔商怡敏?”江湖上罕有武功超群的女俠,再將范圍劃歸到玄真派以內(nèi),他自然聯(lián)想起那位曾在武林中翻云覆雨的女師叔。廣濟隨即肯定他的推測,這么一來他又對那位與商怡敏結(jié)伴的少年產(chǎn)生興趣,而對方的身份則令他大吃一驚。“那少年姓藍,正是當今諸天教教主藍奉蝶?!?/br>這真是做夢也想不到的答案。趙霽的好奇心瞬間炸裂,詫訝道:“我只道藍奉蝶是我太師父陳真人的好友,卻原來還跟商怡敏有這段糾葛,他們是因什么事反目成仇的啊?”廣濟苦笑:“這個老衲就無從詳查了。這些年老衲一直為此內(nèi)疚,此番得遇兩位玄真派少俠,又勾起這段往事,今日雙劍在你們手中金光大勝,足見得遇上了良主,懇請收下,了卻老衲夙愿。”廣濟去后,兩個少年興沖沖在屋外喂招練劍,商榮持“相思”,趙霽握“靈犀”,雙劍離鞘光明洞徹,交擊時聲音猶如鳳鳴鸞唱,劍氣化作萬點星輝搖曳飄飛,遠看恰似一群追逐嬉鬧的螢火蟲。“這劍真不錯,比我原先那把好用多了。”趙霽捧著寶劍翻來覆去觀賞,看來樂不可支。商榮嫌他太不穩(wěn)重,隨口貶損:“你好歹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心氣就不能高點?別跟叫花子撿金條似的?!?/br>趙霽心中歡喜,受挖苦也不計較,笑呵呵說:“我愛這劍不止因它貴重,更為它能和主人通感,廣濟大師說持劍者互珍互重,雙劍才會發(fā)光,就像咱倆現(xiàn)在這樣?!?/br>商榮像被鐵錘撞了后腦,血液猛烈拍打耳膜,然后盡數(shù)涌到臉上,飛快還劍入鞘,藏住那令人窘急的金光,五官同時脫離調(diào)度,表情劇烈波動。這時招惹他無疑很危險,趙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貼身挨過去耳語:“榮哥哥,我就知道你其實是喜歡我的。”“誰喜歡你個小王八蛋!”商榮發(fā)飆大罵,小題大做越發(fā)佐證自身慌亂,連耳光的準頭都沒找準。趙霽雙手抓住他的手腕,嬉笑:“小王八蛋可是你徒弟,打壞了誰來孝敬你?”“真后悔收你做徒弟!”“哈哈,再后悔也喜歡上了?!?/br>“放屁!我警告你少往自個兒臉上貼金!”“我沒胡說啊,你要是不喜歡我,這相思劍怎會發(fā)光?”商榮立馬將手里的鐵證遠遠拋開,趙霽見他賭氣要走,趕緊死皮賴臉抱住求饒:“我錯了,我錯了,你一點都不喜歡我,是我太喜歡你了,這兩把劍會發(fā)光也是因為我把雙份的感情都用上了,絕對不關(guān)你的事?!?/br>他雙手死死纏緊,商榮恐怕要折傷他的筋骨才能掙脫,只得羞惱無奈地作罷,臉快被身邊這個粘人的小火爐烤糊了。“別一口一個喜歡的,rou不rou麻?”這會兒師父的威嚴是唯一的擋箭牌,但在小無賴眼里形同虛設(shè),趙霽腦袋一下子埋到他頸窩里,像只取暖的鵪鶉蹭來蹭去,將他逼到發(fā)火邊緣才撤退。商榮真心后悔接受廣濟的饋贈,感覺像被人拿住什么把柄,又像背上了莫須有的罪名,夜來失眠,悄悄抽出壓在枕下的相思劍,被一線金光刺痛雙眼,立馬用力送回,煩躁地翻過身去,卻又對上趙霽熟睡的臉龐。每日相對,自覺熟得不能再熟,反而不曾仔細打量,這小毛孩稚氣未脫,但比起兩年前長開了不少,看他微微抿嘴含笑,好像睡夢中也在跟自己?;^,商榮忍不住想伸手擰他的臉,心里好似有一朵迎著和風開放的花,悠然蕩漾著馨香。記事以來,他喜歡獨處多過與人交往,常居深山,除了師父,沒有和其他人親近的渴望,如同自在來去的風,聚聚散散都不放在心上,若在兩年前,真不敢相信自己會習慣和一個人同起同臥,共枕而眠。說白了,還是這小流氓太粘人了。商榮自以為找到了原因,無可奈何地放棄掙扎,如果說他們之間確實存在“互珍互重”這回事,那也是癩皮狗和主人的關(guān)系。這小子在他身邊賴一天,自己就得履行照顧教導他的責任,不說教養(yǎng)成才,總要照管到他好手好腳獨立為止,至于以后是去是留全憑他自主。看他粘人的德行,估計攆也攆不走吧。笑容悄然爬上嘴角,商榮毫無知覺,輕輕點了點癩皮狗的鼻尖,見他皺皺鼻子似乎要醒,連忙裝睡,這一閉眼便滑進夢鄉(xiāng),濃甜一覺錯過了雞啼和晨曦,直到日上三竿才被趙霽大力搖醒。“不好!出大事了!”趙霽被剛剛傳入山寺的消息驚得大呼小叫,別怪他定力差,商榮聽了也很吃驚。昨晚高行周為籌措軍費,在官邸宴請襄陽富商,途中遭遇刺客襲擊,他本人在衛(wèi)隊保護下毫發(fā)無損,來犯的刺客也被盡數(shù)誅剿,其中一人竟是城內(nèi)大綢緞商的少東崔冉。據(jù)知情者描述,當晚崔冉和商戶們一起前往節(jié)度使府赴宴,席間并無異常,掌燈時分府里突然潛入刺客,現(xiàn)場頓時混亂。賓客紛紛離座逃散,崔冉突然舉起匕首瘋狂刺向高行周。左右侍衛(wèi)及時擊殺,他身中數(shù)刀血如崩瀑,仍舊兇猛進攻,好像感覺不到疼痛,直到被軍士們扎成柴蓬,倒立身亡。“聽說高行周當時和崔冉離得很近,差一點被刺傷,入府的賓客事先都搜過身,任何人都不能帶兵器入內(nèi),崔冉行刺用的匕首是從一盤剛上桌的紅燒鯉魚肚子里掏出來的。官府懷疑廚子和崔冉勾結(jié),將伙房的人全部抓起來拷問,一夜間打死了好幾個,可終究沒查出眉目。我早說姓崔的沒有好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