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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里,西院的客人叫你去一趟?!毙A將我從被窩里拽出來一臉的不耐煩。怎么……又是我?這次,又換成了寫字。我依舊磨墨元邑在紙上一筆一劃寫著寫得十分認真。偷瞄了他一眼,他的眉眼淌在日光中有種不真實的透明。“你會寫字么?”元邑依舊在認真寫字并沒有抬頭。意識到元邑是在和我說話我連連搖頭,手腕一緊一只手將我輕輕一帶,想要掙脫他另一只手直接橫在桌邊將我攔?。骸安粫]關(guān)系,我教你。”手指僵硬元邑整只手覆了上來,他的體溫緩緩?fù)高^皮膚傳送過來:“這樣拿筆?!?/br>他握著我的手動了會兒幾個大字立馬呈現(xiàn)出來:“張!有!才!”我手腕一抖毛筆跌落在地,匆忙彎腰去撿卻被他一下子轉(zhuǎn)過身去:“你還想裝到幾時?”伸出的手滯在原地,他的聲音低沉:“你……還想裝到幾時?”抱著最后一絲僥幸我低著頭渾身顫抖著搖頭,與上次不同的是上次的顫抖是裝的可這次的顫抖是真的。下巴一陣疼痛,這股疼痛迫著我將頭抬了起來,對上的是一雙冷霜含冰的眸子。元邑似是氣到了極點眼神中是少有的躁動,他望著我緊緊抿著唇似乎要滴出血來:“為什么要假裝不認識我?”“我……”“你可知這么多天我一直在找你?”“我……”“為什么要不告而別?”拋出這一連串問題時他的語速很慢,聽起來像是質(zhì)問實際上更像是威脅,一種無法抵擋的威脅。他的眸子越靠越近看得我渾身不自在,伸出一只手扯了扯試圖將他的手挪開無奈他的手勁實在是大得很掰了半天也未能挪動分毫。“你……還想逃么?”第101章被抓逃得過十一逃不過十五。房中靜得出奇,我深吸一口氣緩緩?fù)鲁鰩讉€字:“殿下,你聽我解釋。”好半晌,元邑聲音淡淡的:“好,你解釋?!?/br>我解釋……凝神略一思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我定住心神:“我并沒有在躲殿下,現(xiàn)在的我只是一介草民還是個帶發(fā)修行的草民,像我這樣的的身份還是和皇宮的人保持距離為好?!?/br>“所以,你我距離的遠近由你說了算?”說了這么一通,沒想到他的第一反應(yīng)竟是這個?我擺擺手:“也不是,就是……”“不是就好,依我看我們的距離還是近些比較好?!闭f罷,他手上稍一用力將我直接拉了過去,淡淡好聞的氣息飄了過來,我的心慢慢飄了起來。“以后……你就這樣待在我身邊如何?”聲音低沉中帶著蠱惑,正想咧著嘴應(yīng)下,腦中理智的聲音及時跳了出來。“這樣做你會害了他,害了他,害了他……”是的,這樣做我會害了元邑。元華帝不會放過我也不會饒了他。“不可?!?/br>抱著自己的手猛地僵住,元邑聲音極為平靜:“為何?”我極為冷靜與他慢慢隔開一段距離,內(nèi)心波濤洶涌面上靜如死水:“因為我不想,因為不想所以……不可以……”元邑面色瞬間蠟白:“原來如此。”那一刻他突然笑了,唇角高高揚起是我從未見過的模樣。他笑了,笑得如此開懷,如此的不拘小節(jié)。動了動胳膊示意他放手:“二殿下……”這次元邑完全將手松開,然后他緩緩轉(zhuǎn)回桌邊繼續(xù)寫字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你走吧?!?/br>他背影高大,握筆的動作極為優(yōu)雅,可我分明看到那筆端在微微顫抖,一直抖,落下幾滴墨汁。院子里起了風(fēng),還有些大,池中荷花飄搖搖落滿池清冷。身后,窗紙上映出一個好看的側(cè)影,略顯落寞。走了幾步,再回頭時,窗邊已沒了影子,就像他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一般。翌日,玄弘跟我說,住在西院的那位客人已經(jīng)離開了。是時,我正在吃早飯,捏緊啃了一半的饅頭我佯裝若無其事地問:“奧,什么時候走的?”玄弘在我身邊坐下開始吃飯:“不知道,今日一大早弟子們?nèi)デ鍜叻块g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離開了?!?/br>他就這么著急離開?郁悶了一上午,下午我決定下山去散散心。玄弘見我心情不好也隨我下了山,一路上玄弘的話格外多,他賣力講著我不走心應(yīng)著。未走多時就來到了上次挑水的泉水邊,看了看不遠處的小樹林我徑直朝樹林深處走去。林中的小院兒越發(fā)地清晰,說話聲也慢慢變得清晰起來。拉住走在前面的玄弘,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將他拉了回來,因為這說話的聲音有些耳熟。緩緩撥開樹枝,面前的視野逐漸擴大。院中站著幾個人,茅草屋前面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即使是穿了粗布衣衫依舊遮不住他身上的那股當(dāng)官兒的腐敗氣息,那人……正是林貴!前段時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原來是躲到了這里。同玄弘編了堆瞎話將他騙回寺里,我匆匆忙忙下了山。到京城時已是深夜,夜色冷涼,街上只有零星幾個人影。順著主街走了好久又轉(zhuǎn)了幾個巷子終于來到了成王府門口。守門的侍衛(wèi)精神抖擻站在那里沒有半分困意,看來還是要用老方法了。圍著成王府轉(zhuǎn)了圈找了個人少的地方爬了過去,可惜落地的時候沒站穩(wěn)屁股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一下子。府中,巡邏的士兵時不時會經(jīng)過,我隱在一座假山后好不容易尋了個最佳時機混入了后院。要不是自己對成王府還算熟悉,這樣毫無準備闖進來不被抓才怪!后院梅花已謝,取而代之的是滿池的荷花艷艷。長長一排屋舍,中間一間房里隱有燭光閃爍,謹慎挪到房外在窗紙上戳了個洞仔細望了望,看到的是一個伴燭獨坐的月色身影。他眸色微涼,背影落寞,桌邊放著一個酒壇,還有好幾個已經(jīng)空了的酒壇,看樣子有些微醉。這樣同他講林貴的事怕是他一覺醒來會忘得一干二凈,想了想我摸索著找到書房拿了毛筆和紙將林貴的事寫了下來從門縫中塞了過去。果然,元邑并未察覺。上過沙場殺過敵的元邑就這點兒警惕性?點著腳離開,走了段距離我又不受控制折返回去。透過窗紙,燭光晦暗,他就那樣靜靜坐著,可即便只是那般坐著卻好似滿庭花撒,照亮了我的整片天空。巡邏侍衛(wèi)的腳步聲慢慢靠近,我不舍收回視線迅速離開。沒想到這一次我的運氣卻并不怎么好,剛跳下墻頭就被人直接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