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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說要給您看場好戲!” “蘇覃?” 花mama只聽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從身旁繞過,再抬起頭,便只能見到二娘子飄飛起的鵝黃色裙角,她彎著腰,亦匆匆跟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阿蠻:生活欺我,可總有善意。 ☆、第32章 風雨欲來(四) 蘇令蠻一路心急火燎地穿廊過門往攬月居趕,兩條長腿搗騰得飛快, 除了綠蘿能一直不遠不近地綴著, 巧心早就被甩到了三百米開外,與花mama一道了。 攬月居內(nèi), 燈火通明,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黑壓壓跪了一地的人頭,蘇令蠻不過略掃一眼,便能估計出整個蘇府的仆役都來了大半。 廳前屋檐下,蘇覃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在一張八仙紫檀木椅上, 兩腿岔開,少年郎的瘦條身板硬是被他滿面的肅容撐出了洶洶之勢。 蘇令嫻和麗姨娘分坐兩旁, 一左一右地將蘇覃拱衛(wèi)在中間。 院內(nèi)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住了,仆役們噤若寒蟬,鴉雀無聲。 蘇令蠻挑了挑眉:“三弟弟,莫不是二jiejie哪兒惹了你不快,讓你大晚上來我這攬月居踢館來了?”順便朝蘇令嫻點了下頭:“大jiejie安好?!眳s連個眼風都沒給麗姨娘, 直將她氣了個仰倒。 蘇令嫻面上飛快地掠過一絲復(fù)雜, 這些日子蘇令蠻的變化,她是感受最深的, 仿佛不知什么時候起, 蘇令蠻便從一朵不起眼的甚至稍嫌油膩的花骨朵,開成了一朵爛漫的春花,且這花勢之盛,隱隱有蓋過她之勢。 蘇令嫻起身笑盈盈地打了聲招呼, “二meimei在外玩得可還算快活?” “不比jiejie,meimei我這是去治病,沒辦法。”蘇令蠻不耐聽她這話中帶刺,轉(zhuǎn)向蘇覃,只見他抬頭向她丟了個燦爛的笑容,那點子冷酷似乎一下子不見了: “二jiejie晚好。” “唔。小八,過來?!碧K令蠻朝跪在地上的小八招了招手,抬腳邁步穿過人群,直直走到蘇覃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覃弟到此何為?” 蘇覃眉眼彎彎:“二jiejie您貴人事忙,少不得弟弟來出些力了?!?/br> “春雨,出來?!?/br> 蘇令蠻定晴一看,一個清秀丫鬟膝行至她面前,滿面淚斑,眼睛腫成了核桃,一副可憐相地道:“二娘子,您饒了奴婢吧,奴婢只是一時糊涂,并非有意編排您。” 說完,便咚咚咚地磕起頭來,其勢之狠,連蘇令蠻聽著都替她疼。 “與最近府中流言有關(guān)?” 除了這個,蘇令蠻再想不到其他。 可這也說不通。 春雨是麗姨娘房中得力的大丫鬟,與蘇覃利益一致,他來她面前唱這一出,委實不合邏輯。 “二jiejie您貴人事忙,少不得弟弟來做這惡人,整一整家風了!”蘇覃話畢,朝底下跪的烏泱泱一群人陰測測地道了聲:“恩?” 底下人登時噤若寒蟬,有一膽小婦人甚至嚇尿了褲子,黃澄澄的尿液蜿蜒到蘇令蠻腳下,她一蹙眉躲了過去。 蘇府里無人不知,蘇覃這獨苗苗性子乖戾,等閑人在他手中完全得不著好。 “覃兒,你這是作甚?”麗姨娘緊接著站了起來,“你讓姨娘陪您在這坐半天,合著是算計起姨娘的人來了?” 蘇覃淡淡地朝麗姨娘瞥了一眼,道:“姨娘,你且坐著?!丙愐棠锼剖潜凰抗馑?,身體不受控制地坐了下來。 “……怪力亂神之事,自古便有,可成一家,亦可覆一家。”蘇覃一反常態(tài),滿目冷峻:“此事由春雨起,至今已愈演愈烈,爾等既為我蘇家仆役,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汕魄疲叶悸牭搅耸裁??二娘子被狐精鬼怪附了身,將來會為禍我蘇家滿門?!” “什么時候我蘇家的規(guī)矩,松到了可讓你這般編排主子了?!” 蕭蕭來一陣涼風,刮過整個院落,讓人覺出一絲春寒的料峭。蘇令蠻不自覺摩挲了下肩膀,只覺得晨間換上的半袖有些太過輕薄。 而眼前慷慨激昂、訓(xùn)斥仆役的小郎君,在這一盞一盞的琉璃燈里,好似突然換了張臉,讓她悚然一驚。 在今日之前,若無綠蘿提點,她還不曾意識到這一流言的可怕之處,蘇覃卻早已敏銳地發(fā)覺,甚至比她更早一步采取了行動。 好似突然間長大了,或者他從來就是如此,只是她從未看清過。 怪力亂神之事,可大可小。 可若有朝一日被有心人利用,不獨她自己遭殃,整個北定蘇家,乃至京畿鄂國公府都有可能遭難。而世上所有的滅家禍國之亂,也許僅僅起源于一個不起眼的點。前朝魘禍猶在眼前,她還是失了敏銳。 蘇覃出頭,不是為了她,是為了他自己,為了蘇家,甚至是……為了麗姨娘和蘇令嫻。 蘇令蠻大約能猜得出流言的源頭,若蘇覃不出手,過幾日她也會尋個由頭將人收拾了,可蘇覃直接將春雨推出來,既是示好,亦是止損,以防她將來牽扯出麗姨娘和蘇令嫻。 只要不想與蘇覃撕破臉,她蘇令蠻就必須承這個情。 “……無知蠢婦!”蘇覃收住話頭,重重落坐,目光不曾左右偏移,可蘇令嫻卻覺得臉上一陣賽一陣的發(fā)熱。 這時巧心領(lǐng)著花mama匆匆趕來,踢踏的腳步聲在這靜謐里顯得極為刺耳。 “花家的,羅七,”蘇覃道:“你們也出列?!?/br> 花家的便是那尿了褲子的,她哭喪著臉難堪地與春雨排了一道,羅七是外院跑腿的小廝,三人俱是一副如喪考批的模樣。 “你們?nèi)松宪f下跳,敗我蘇家門楣,那我蘇覃,也留不得你們了?!碧K覃手往外一招:“來人,將這三人拖下去——” “杖斃?!?/br> 蘇令蠻驀地抬頭—— 卻見燈火明滅之處,蘇覃素來乖巧可愛的側(cè)臉,冷硬得像一把鋒利的鋼刀。 她握了握拳,忽然發(fā)覺喉頭發(fā)緊。奴仆之命,本就賤如草介,雖大梁朝開國以來為了鼓勵民生,并不贊同殺奴,但這等事,在權(quán)貴之家還是偶或有之的—— 可她蘇府不曾有過。 蘇令蠻還細心地發(fā)覺到一點:被蘇覃點名之人,都是簽了死契的,并不會有后顧之憂。 已有四個孔武有力的家丁拎著木杖長凳走了過來。 到這一刻,沒人還能保持冷靜。春雨一個勁地磕頭道歉,“小郎君,請饒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是……”她手一揚,往前一指,正要說話,卻被蘇覃兜心一腳,瞬間給踢昏了?;业暮土_七更是嚇傻了一般身子抖得跟篩糠似的。 院里烏泱泱的一片人,個個以頭垂地,弓著背大氣不敢出一聲,生怕惹了這小祖宗,再丟了一條小命。 蘇令嫻再坐不住,站了起來,面如金紙色:“覃弟,這可是三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