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1
好說道了?!?/br> 蘇政推開蓼氏的手,翻身坐了起來,滿目凝重道: “就怕這么一來,兩頭不著。” “鎮(zhèn)國公大兒媳還有個娘家侄女,聽說一直金尊玉貴地養(yǎng)在府中當(dāng)女兒看待的,以前也一直透露出親上加親的意思,只是楚世子看上了咱家二侄女,頭先稟了老國公,這事才沒成?!?/br> 蓼氏沉吟半晌,方道:“若依著妾身相看兒媳,也不能要這般招惹是非的。老鎮(zhèn)國公當(dāng)年能急流勇退,可見其性子是個謹慎的,此事一出……恐怕鎮(zhèn)國公府這頭得先黃了?!?/br> 蘇政點頭,伸手勾了床幔的鉤子,就著榻旁幾上的小琉璃燈光,展了一張小紙條給蓼氏看: “蓼娘,你且瞧瞧,這是為夫半個時辰前剛從鎮(zhèn)國公府收到的消息。” 蓼氏見此一驚,立時坐直了身子,頭發(fā)也顧不得絞了,詫道:“老國公竟這般舍得?” 竟是直接進宮向圣人稟明,讓楚世子去南疆戍邊當(dāng)個小將,誰都知道那滇地是苗疆地界,瘴氣叢生,連仗都不好打。 “聽說是楚世子執(zhí)意不從,非要求娶咱家二侄女,老鎮(zhèn)國公一氣之下,才想到將他遠遠調(diào)了,許時間久了,心思便會淡了?!?/br> 這里頭的機鋒,還有的說道。 老鎮(zhèn)國公覺得愧對大兒媳,原先好好一個世子夫人偏偏守寡多年、不肯二嫁,連個后都沒留,難得求到他面前,偏又因?qū)O兒堅持拒了,本就心里不對付,一聽這女子還與威武侯扯上了關(guān)系,哪里還肯忍? 而南疆確屬窮山惡水之地,可老鎮(zhèn)國公畢竟鎮(zhèn)守多年,怎么說也是個地頭蛇,如今雖不帶兵了,可同袍之澤非比尋常,那頭現(xiàn)在的把總可是與他有過命的交情,楚方喧去,安全還是無虞的。 “不過——” “當(dāng)時宰輔也在圣人旁邊,一言就給否了,言道北疆那塊也缺人,不如將楚世子調(diào)去北疆歷練一二。” 蓼氏這是被攪糊涂了:“北疆那不是被威武侯整合了?” “所以啊,老鎮(zhèn)國公但凡不是個糊涂的,便不會讓楚世子去那。這事,還有的扯皮嘍。” 蘇政撣了撣袖子,長嘆了口氣。 如今京中形勢越來越險峻,大面上還維持得了安穩(wěn),可內(nèi)里已是風(fēng)浪翻涌、暗中角力,誰也不知,這如履薄冰的日子何時會被打破。 圣人欲收政于朝,可宰輔大權(quán)獨攬,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如今威武侯又與鎮(zhèn)國公世子搶上了女人,若能一笑泯恩仇便也罷了,若不能……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宰輔必不能讓有了嫌隙的鎮(zhèn)國公世子成了那出閘的老虎。 鎮(zhèn)國公府沒兵權(quán),這是最穩(wěn)妥的做法。 “所以……阿蠻,倒是牽涉進這些事里了?”蓼氏起身將燭花剪了剪,待屋內(nèi)更亮堂,才道:“不能吧?” “倒也沒那么玄乎,不過是個由頭罷了。老鎮(zhèn)國公是個死腦筋轉(zhuǎn)不過彎來,必不會站在宰輔那一邊。只是……他如今年紀大了,沒那個沖勁了,就想著不摻和,保證楚家能傳下來。” 所以,他不會允許唯一的獨苗去與威武侯爭。 而楊宰輔也只要他不去站圣人那一頭便好—— “夫人,此事恐怕得你去周旋一二了?!碧K政沉吟半晌方道:“二侄女不知如何想的,你且好生勸著,莫讓她沖動。如今情勢未明,不論是威武侯府,還是鎮(zhèn)國公府,都暫且端了來往為好?!?/br> 蓼氏拿帕子按了按眼角,輕聲道: “女兒家的好年華有多少?莫看威武侯和楚世子此時因著阿蠻的好顏色,熱血上頭正新鮮著要娶回去,待勁頭過了,哪兒還想得起來?” “蓼娘——” 蘇政無奈地道:“莫耍孩子脾氣了。” “那老爺需應(yīng)承妾身一件事,”蓼氏一甩帕子丟到了幾上,沉聲道:“此事一過,若阿蠻能成便罷,若不能成,這后頭之事,便由妾身安排,務(wù)必不能委屈了她。” “夫人竟這般看中她?” “阿蠻是個好的,當(dāng)初……”蓼氏恍惚道:“若非是老爺一意孤行,妾身那大娘子也不會過如今的日子?!?/br> 新人一個一個進門,肚子不爭氣,兒子全出自姨娘的肚子,這一日日過得跟守活寡似的。偏為了娘家,又不好和離。 蘇政一聽這,忍不住面露愧色,擺手道:“夫人你……唉,罷了,都聽你的。” 只是…… 恐怕不能如愿。 蘇政一邊想著,一邊吹了燈扶著蓼氏睡下,正半夢半醒間,卻聽蓼氏突然道: “還有一樁事,恐怕老爺不曉得。阿蠻……你道她認識誰?” “誰?” 蘇政迷迷糊糊地問。 “麇谷居士?!?/br> “什么?”蘇政徹底醒了,眼瞪得跟銅鈴似的:“什么居士來著?” “就上回那頭犯了頭疾,派了一圈甲士都沒請來的麇谷居士!”蓼氏半贊嘆半佩服道:“他給阿蠻發(fā)了封帖子,請她不日去城外那百草莊住上一陣!” 誰都知道,這百草莊乃麇谷居士名下的別莊,平日誰都進不去。 蘇政這下是再也睡不著了,猛地坐了起來:“當(dāng)真?” 蓼氏笑了一聲:“起先妾身也以為是糊弄人的,問過阿蠻,才曉得是真的,你可還記得當(dāng)時定州傳來的消息?” “五叔叔的嫡女本該是個胖乎乎的小娘子,以至于妾身與老爺都以為消息弄錯了,實際上消息是沒錯的。阿蠻說,當(dāng)時她得的胖癥,今年才由麇谷居士給出手治好了的。” “可老居士不是有三不醫(yī)的規(guī)矩?” 蓼氏點頭道:“這便是阿蠻的福氣了?!?/br> 她將蘇令蠻所說之事挑挑揀揀說了一部分,才道:“老爺從前總以為聯(lián)姻是唯一出路,按妾身的想法,若阿蠻能學(xué)上居士的五分本事,也足夠在長安城立身了?!?/br> 蘇政啞然失笑:“二侄女這張臉,若只有五分本事,也還是立不了身。” 再過幾年,這美貌到了極致,便會有十足的殺傷力,若沒有足夠的本事傍身,那么……等待著的,恐怕不會是太好的下場。 蓼氏此前不能委屈了人,要讓二侄女自在地過的想法,他沒挑破,此時卻忍不住說了。 蓼氏再無言語,良久方嘆了一聲: “罷了?!?/br> 這頭榮禧苑討論得起勁,碧濤苑內(nèi)卻是一夜無話。 在夢中打了一夜的牛鬼蛇神,蘇令蠻再醒來之時,只覺腦袋漲得發(fā)疼,她揉了揉額頭,喚了聲:“小八?!?/br> 聲音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