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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火燒屁股似的跳了起來,原以為又要經(jīng)過一番磋磨,沒料到敬王爺此回竟然寬宏大量地放過了他,喚人進來收了桌,自顧自去旁邊的碧紗斗櫥里取外出衣裳來換了。 小八忙乎乎地收了桌,綠蘿進來伺候梳妝,不過一會,便已好了。 楊廷覺得新奇,“阿蠻,聽聞婦人出門,得抹香粉、描黛眉,怎爺從未見您打扮過?” 蘇令蠻“啊”了一聲,轉(zhuǎn)了個圈,石榴紅十二幅羅裙搖曳得跟一朵盛開的牡丹花似的,她眉眼彎彎,笑得張揚奪目:“廷郎是覺得,阿蠻還需要涂脂抹粉?”言行狂妄,絲毫不見老祖宗提倡的內(nèi)斂與謙虛。 偏偏楊廷就愛她這眉飛色舞地小模樣,嘴角翹了翹,負手瞧著:“確然不需?!?/br>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蘇令蠻也并非不懂謙虛,只每日照著西洋鏡,若要虛偽地自貶道“妾容貌粗鄙”之類的“自謙”,她自己都覺得大約需要去扶墻吐一吐了。何況學(xué)醫(yī)越久,便越知道那些香粉暗含的鉛粉,涂得時間久了,肌膚便越暗沉,全然是治標不治本的玩意兒,還不如居士給的雪膚膏,保養(yǎng)著便好。 蘇令蠻這是飽漢不知餓漢饑了。 世上如她這般天生膚白細膩者少,時人以白為美,連某些郎君都會敷粉,何況是那些本身不夠白凈的小娘子?只時間久了,反倒是雪上加霜,越差,越離不開了。 兩人在房中懟了幾句嘴,便相攜著出了府,上了馬車。 一車的回門禮,依著長安城里大部分新嫁娘的禮單上又往上加了兩成,既不失體面,又不會過分貴重。從這方面來說,孫氏辦事也確實妥帖。 蘇令蠻陪嫁過去的鄧嬤嬤理賬也是一把好手,蘇令蠻去歲時,由著蓼氏手把手地將掌家之事理了一通,兼之吳氏也在京畿,幫著教了些商賈之事,蘇令蠻在掌家上是不怵的了。至于嫁妝鋪子、田莊都請了可靠之人專門打理,蘇令蠻需親自過問的不多。 三輛馬車轆轆到了鄂國公府,紅漆正門大敞,門房翹首以盼。 見刻有宰輔徽記的馬車停了,一人忙不迭朝里通報,一人迎了上來。 “小心些?!?/br> 楊廷扶著人下來,蘇令蠻朝大門看了看,不過短短三日,再看這里,心境竟已截然不同。 她自失一笑,見楊廷奇怪地看著她,“走吧?!?/br> 鄂國公告假在家,連著蘇文湛幾個小的也與書院告假,一行人先去了慶和苑,老國公夫人依然精神矍鑠,雖頭發(fā)白了泰半,見蘇令蠻來,仍然笑得牙不見眼,大咧咧道:“阿蠻來了啊。又漂亮了。” 這是大實話。 蘇令蠻脆生生地喚了聲“阿嫗”,楊廷對著外人,從來都是張板正臉,此時也難得舒展了些,跟著蘇令蠻一同喚了聲,蓼氏笑盈盈地看著這一對,她是過來人,不過兩眼,便能看出阿蠻日子過得舒心。 女人是需要養(yǎng)的,好不好全在面上。 雖說眼下還有些倦意出來,不過畢竟是新婚,王爺聽聞也不是在外拈花惹草的性子,有這么個千嬌百媚的妻子在,疼寵過了些也是應(yīng)當(dāng)。過了這陣,便也好了。 蘇玉瑤與阿江一左一右陪著老夫人逗趣,見阿蠻來一人叫了聲“姐夫”,蘇令蠻幫著給了開口禮,一人一個金鑲玉的腰玨,并不厚此薄彼。 至于蘇蜜兒、蘇珮嵐,她則是薄了一分,畢竟蘇令蠻如今是過繼了去的,到底隔了一層,只這兩人總?cè)滩蛔∧醚矍那牡厝ビU阿廷,讓她頗有些不大開懷。 楊廷見過長輩,在這婦人呆的地兒久呆終究不大合規(guī)矩,便由著蘇文湛領(lǐng)去了外書房找鄂國公喝上兩盅,蘇令蠻在慶和苑坐了一會,便被蘇玉瑤領(lǐng)著,去了蘇馨月的居所。 “阿蠻jiejie,你幫幫我?!?/br> 蘇玉瑤方坐定,便揪著蘇令蠻袖子可憐巴巴地看她。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一更短的~ ☆、第179章 登聞鼓 依著大多長安當(dāng)?shù)氐膭踪F豪門來, 現(xiàn)任鄂國公怎么看都是一個不太上得了臺面的投機者。 老鄂國公幾乎用命掙來了一頂爵位, 可現(xiàn)任鄂國公憑著東一斧子西一榔頭的手段, 將這沒甚跟腳的蘇府在長安城拉開了架勢, 牢牢地在地上扎了根,眼看就要破土—— 到得如今, 鄙夷還是鄙夷, 可鄙夷的話再提起來, 也并不十分有底氣了。 楊廷素來覺得,他這便宜岳丈也是個妙人。 遇事拎得清, 腦子活泛, 又不拘泥于人情規(guī)矩, 不因著頭頂?shù)木粑慌c許多人一般在家混吃等死,而是憑著祖蔭在京畿衙門做了個司簿主筆,后又因著那點溜須拍馬的功夫升了位,在沒甚油水的禮部呆了兩年, 又平調(diào)去了戶部,在左侍郎位下做倉吏一做便是三年, 得了左侍郎歡心,又調(diào)去了金部,做了金部主事。 莫看只是從四品,可在民生戶籍中,這管錢糧的金部,可是一大要職,如兵部、禮部、工部等需支錢的話, 可都得從他手里走。 這金部主事一做快將近十來年,鄂國公都沒肯挪窩,可見其油水豐厚。 翁婿兩人連著個小舅子聊著天,喝著酒,談得很是投機。 鄂國公原當(dāng)敬王爺該是個高傲不群的人物,畢竟從前大大小小的宴會上見著,總是冷冷清清之樣,沒料到聊起來在政見上倒有許多不謀而合之處。 說著說著,便說到了朝堂幾樁大事。 頭一件,自然是圣人明年欲加開恩科,論理今年春闈剛過,下一次朝廷取士該是三年后,加開恩科,便是將拔天子門生,好打破僵局,以期改變楊文栩把持大部朝綱的局面。 第二樁,便是容妃懷孕。 在皇家,妃嬪肚里兜個蛋都是大事,何況眼下楊家最新一代兩嫡脈都無一兒半女下來。 蘇政刺探得含蓄,聊起這事來,也當(dāng)是軼事在談,并不讓人覺得反感。 楊廷起身,為蘇政親斟了杯酒道:“中宮無子,若容妃能順利誕下麟兒,對我大梁也算是一樁幸事?!?/br>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蘇政一時摸不清這便宜女婿如何想法,只訥訥附和道: “確然如此?!?/br> “圣人最近頻出奇招,去歲雍州地動,竟像是提前預(yù)料好了,讓百姓搬遷,年宴之時南疆又起出祥瑞,使得民心大振,真乃得天之佑?!?/br> 蘇政嘆了聲,楊廷不置可否,嘴角翹了翹,并未答話。 蘇政這下是真看不明白這年輕人的心思了。 若說對著那位置沒心,他是不信的;可若有心,又怎的好似對這些都不大在乎? 楊廷自然不會因著鄂國公舍出一個過繼來的嫡女便貿(mào)貿(mào)然地吐露心事,只打了哈哈過去,便聊起了他事。不一會,聊到京畿衙門里遇到的一樁頭疼事。 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