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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著她的頰邊,眼圈也發(fā)紅,只低低地嗯了一聲。 王襄平就微笑看著兩個人,點點頭說:“你們都到齊了最好,我們先來了解下病情吧。” 三夢手心都在冒汗,比第一次摸槍還要緊張。反倒是妙賢出奇鎮(zhèn)定,握住了她的手,無聲安慰。 兩個人格,兩種截然相反的個性。原本那個溫和有佛性的妙賢是主人格,而霸道乖戾的是后繼人格。兩種人格的切換有時是悄無聲息就完成的,有時伴有劇烈的頭痛、暈眩和嘔吐。切換的契機都在三夢身上:主人格在她面前見血后出現繼人格,反之被她親吻之后,后繼人格切回主人格。 王老師還極為謹慎地做了實驗,證實假如他不是在三夢面前見血,或者親吻的對象不是她,兩種人格都不會出現交替。 人格分裂在醫(yī)學史上本已十分罕見,像他這樣的情況更是絕無僅有,王老師作為醫(yī)生也只能摸著石頭過河。 明確了病情之后,她給妙賢做了詳細的評估報告,然后擬定了兩種治療方案:第一是用催眠法,“殺死”分裂出的其他人格,只剩下最開始的主人格;第二是用循序漸進的精神分析法,記錄所有人格的特質和行為,分析他們,再將所有的人格捏合到一起,融合成有別于過去主人格的新人格。 催眠法比較立竿見影,能窺見他潛意識中造成這種分裂的原因,從而對癥下藥。但同時催眠也是一柄雙刃劍,搞不好可能會讓他受到其他暗示,為了逃避痛苦而自行衍生出更多人格來保護本我。 第二種精神分析法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不僅需要患者本身有強大的意志力,還要有最親密信賴的人給予支持,細水長流,才能成功。 兩者到底怎么選,取決于妙賢和三夢自己的想法。 第20章 第二十章 妙賢選了催眠法。 他的理由很簡單:“我寧可冒險分裂出更多人格, 也不想再讓他回來了。” 他能感覺到另外那個人格如今一旦出現,占據他身體的時間就越來越長, 他怕到時請神容易送神難, 吃苦的人其實是三夢。 三夢聽完他的想法, 只是定定看著他。 他被她看得有些臉紅:“我說錯什么了嗎?” 她搖頭,其實是王老師私下跟她說過, 她猜到妙賢會選比較激進的催眠法,他那個出世的人生態(tài)度, 或者說他潛意識里的強硬,讓他不在乎自己的情況變得更糟, 他怕的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傷害身邊的人。 于是她忽然有個想法:他到底是什么時候意識到自己有問題的呢? 進深山清修之前, 還是之后? 又是直覺——她的直覺告訴她, 他絕不是在這次下山回家之后才察覺到有另一個妙賢的存在。 他進山五年, 一去不回,是害怕傷害她和家里人嗎? 他是不是早有棄世的念頭, 在被世人看作怪物之前, 先把自己關到深山老林里隔離起來? 跟她下山反而成了僥幸, 沒想到下山后蟄伏五年之久的另一個人格更加不受控制,病情倒還嚴重了。 王老師也說,多重人格障礙不經系統(tǒng)治療, 幾乎沒有自愈的可能性。他躲進深山,其實對他的病沒有幫助。 她還問三夢, 知不知道妙賢幼年時期的經歷, 因為這樣的病癥通常都與童年時留下的可怕記憶相關。催眠的原理無非就是撬開他封存在潛意識里的、影響他至深的那些記憶, 假如她知道,或許就不用選擇催眠療法了。 她當然是不知道的,他的病,讓她發(fā)覺自己對他的了解其實還是太少了。 她也不能去問他爸媽,圓覺大師近來身體每況愈下,婆婆董芳偷偷抹過幾次眼淚了,實在是心焦到不行,又無可奈何。 妙賢跟她說好的,這件事暫時先瞞著家中長輩;另外兩個小的,如意太小還不懂事,啞妹心有七竅,早就看出些端倪了,知道也就知道了吧,相信她那么聰明懂事,也一定會幫著他們瞞住父母的。 只剩下另一個人,三夢忍不住問:“你大哥呢,要請他回來嗎?” 香火鼎盛數百年的宗山光照寺,因兩任院家的身體狀況,驟然有了些風雨飄搖的意味。這樣的情況,真的不用通知理論上同為宗山繼承人的陳卓回來嗎? 妙賢沒像上回那樣情緒外露,只輕描淡寫地說:“他最近比較忙,曦蕓也人在國外,等她回來,也差不多要過年了,他們應該會一起回宗山。” 白曦云是陳卓的太太,卻跟他同歲,或許就因為這個,他叫她名字叫慣了,從不稱呼她大嫂。 離婚的事是再沒提過,她平時仍然住在警隊的宿舍,打算熬過新年這波強度最大的任務后再回去,但一周仍有兩個調休的日子要在家里過。 沒辦法,她太想兒子了。 這兩天跟妙賢怎么磨合就很微妙了。 白天還好說,他反正也是日理萬機的節(jié)奏,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光照寺里,偶爾閑暇,會跟她一起帶如意出去玩。雖然沒什么新意,冬天來了就是在各種室內游樂場打轉,但如意很高興,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mama陪著,這下他終于也有了。 偶爾有不懂事的小伙伴好奇:“你爸爸是僧人嗎?為什么呀?” 如意想了想:“因為我媽說,男人沒有頭發(fā)才比較帥。你看我也沒頭發(fā)?!?/br> 小伙伴做恍然大悟狀。 三夢看看妙賢,他問:“怎么了?” “哦,沒什么,就是你這衣服……”她指了指他身上那件深色海青,“平時都必須這么穿嗎?” “為什么這么問?” “上回那誰出來的時候,跟鐘靖斐一起出來吃飯,穿的是普通衣褲。這算不算破戒?” 其實她是知道的,陳家人除了可以娶妻生子這一條,要守的戒律并不比其他僧人少。外出著僧袍這是規(guī)矩,所以上回看到分裂出的妙賢穿著普通衣服就出來了,讓她嚇了一大跳。 這妖僧,也是夠離經叛道了。 妙賢說:“我破的戒也夠多了,不差這一條?!?/br> “不不不,這不是你的本意,就算佛祖知道,也不會怪你的?!?/br> 他笑了笑:“‘他’還做過些什么事,能不能說給我聽聽?我很想知道?!?/br> 三夢摸出那個小本子,翻了翻,打算一條一條念給他聽。 “你還拿本子記下來了?”莫名覺得……有點可愛。 是啊,你還跟我搶過這個本子呢,三夢心里默默吐槽?!八阅氵€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沒關系,你說吧?!?/br> 霸道不講理,剛愎自用,不守規(guī)矩,愛吃甜食,輕佻,動不動就亂說話、亂寫字……念著念著,她忽然想到他抓著她的手,在紙上寫的那句話,竟然怔怔地發(fā)起呆來。 “三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