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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著設備,李枳穿了一身黑,唯有頸子上帶著一抹銀,是那條撥片項鏈,整個人有種硬朗的瀟灑,卻面無表情,顯得有點苦大仇深,仿佛無所謂似的背著那把小馬哥,抬著傷手猛喝水。喝完了他就跳到效果器前踩著試最后一遍音,撥兩下弦,錚錚地抓耳,又撥兩下,汩汩地流情,臺下的姑娘小伙就這么提前燥起來了,不住地跟著歡呼幾聲。黃煜斐關掉短信界面,收起正在下載各種必備APP的手機,單手撐著那支“半個岳父”送的棗木手杖,注視著李枳??戳瞬坏绞耄鋈坏溃骸澳阌X得化妝間怎么樣?”張碩也注視著李枳,有點癡癡的,又仿佛不太敢細看,回問:“什么化妝間?”“聊天啊,這里太吵,”黃煜斐冷不丁湊近他耳邊,“而且我也不想讓他看到你,辣眼睛,現(xiàn)在是流行這樣講嗎?”他和和氣氣地補充,“放心啦,我不是要同你單挑?!?/br>張碩沒想到這人會這么明顯地劍拔弩張,完全不見有錢人那種假模假式的矜貴氣。本以為自己好歹能看上一陣,結果現(xiàn)如今遇上這尷尬情況,他對李枳連半步都難靠近。有點后悔特意從老家跑過來,他剛剛想沒好氣說句“就跟這兒吧咱倆其實也沒什么東西好聊的”,突然間被一股強硬的力量錮住手腕,幾乎快把他骨頭給掰斷了,同時也有人狠命頂著他腿窩,差點讓他轟地跪下。快一米九的大老爺們,從來沒在肢體矛盾上這么慌過,他是困惑的。身邊那家伙又瘦溜,又不如自己高,手上還帶傷,不至于這么有勁兒吧,到底什么時候偷襲的?卻見黃煜斐根本就沒動手,只是對他身后道:“弄到化妝間去?!?/br>張碩就這么毫無還手之力地被又推又搡地從酒吧最偏僻一角弄進了后臺的化妝間,太匪夷所思了,他路過很多觀眾,卻不好意思求救,覺得丟人——他甚至瞧不見身后抵死鉗制他的力量究竟是來自何人,那人大概非常矮小,卻把他制得沒撤——張碩拉不下這張臉。房門被“咔嗒”鎖上的時候,他才察覺到真實的不妙。這屋子里太黑,隨即吊燈被“啪”地一聲點亮,桌面和地板都挺亂,好多化妝品的蓋子還開著,顯然樂隊剛剛使用過。悄然站在他身后的,則是個西裝革履的馬尾辮男人,身量在男性里算是極度嬌小,甚至瘦弱,眼神卻精悍。“抱歉了,”他冷著張臉,“我也是幫主子辦事,你忍一忍?!?/br>“什么?”張碩眼見著他掏出個手掌長的東西,皮套一扔,竟是把精鋼匕首,還開了兩邊的刃,他慌了,“你家主子要我命?不至于這么狂吧?”“沒有啊,少爺只是要我剜下來一塊東西,”余翔神情毫無波瀾,緩步靠近,每一步都是逼壓,“你配合我,我的刀就很快,你不會太痛苦。不配合,它就很慢,我也必須先揍到你愿意配合為止,那就會非常疼了?!?/br>不可能束手就擒,張碩仍覺得這太戲劇,實際上不太看得起面前這個矮個子男人,覺得誰揍誰都還沒準呢。余翔顯然也看出他的輕蔑,嘆了口氣,把刀插進腰帶。他覺得自己需要費一番工夫了。約莫十分鐘后,余翔在西褲上抹了抹滿手的黏血,推門頷首道:“好了,少爺?!?/br>黃煜斐清爽地走進來,外面的音樂也涌入。李枳的吉他,宋千的唱腔,陳雨濃的低音,葉滄淮的鼓。這些都是張碩曾經(jīng)無比熟悉的,此刻他卻破麻袋一樣躺在地上。“辛苦你了,”黃煜斐蹲下身子,瞧見張碩血淋淋的左邊大臂,那里少了薄薄的一塊rou,還被很貼心地掰開朝上,方便人查看,“他文身真的好多啊,沒有挖錯吧?”“您看,”余翔怕弄臟黃煜斐,遠遠地舉著那塊皮rou,上面是條長鰭寬尾的魚,烏青的線條已經(jīng)扭曲變形,“我認準了位置?!?/br>“嗯,我知道你一直很靠譜的,惡心事都要你替我動手,”黃煜斐贊許地沖他笑了笑,很溫和地說,“就是這條魚比我想象中粗糙很多?,F(xiàn)在,給他一種你試圖強jian他的感覺,阿翔也可以做到吧?不用真上的?!?/br>余翔把那塊血忽淋拉的東西用隨身帶的白手巾包好,點頭道:“是?!?/br>張碩聞言則發(fā)出一聲哀嚎,顫顫巍巍地,想站起來,可他關節(jié)都脫臼,求生欲再強,單是扶上桌腿就已經(jīng)很吃力了。黃煜斐還是不露聲色,只走過去,從他褲兜里夾出一部手機,又站遠了隨性道:“我猜猜密碼是什么?”張碩被余翔踩回地上,吃痛地嗚嗚叫,皮帶直接被匕首劃斷了。“不是你老婆生日,也不是兒子,不是銀行卡密碼……是我以前查錯了?”黃煜斐不緊不慢地劃著屏幕,“哇,居然是他的生日,搞不懂你哎,果然沒有死心啊?!?/br>“你大爺?shù)摹?/br>“對喜歡的人大打出手,侮辱他,恐嚇他,是想通過恐懼讓他記你一輩子?”黃煜斐靈巧地把那薄片機器在手里轉了兩轉,“可惜!你失敗了!他只會恨你,厭惡你,然后,忘記你?!?/br>“手機……手機還我。”張碩齜牙咧嘴,“你他媽的,這,這是犯罪!”“哦,那就是吧,”黃煜斐不為所動,“可是我最近心情非常不好,要我放棄這個送上門的尋開心的機會,有些可惜呢。只能怪你心思不老實還要過來打擾別人,對嗎?”“你到底,到底要干嘛,”張碩已經(jīng)被余翔扒下褲子,他想抵抗,想逃離這個突降的詭異的境地,可無濟于事,他經(jīng)歷著作為一個高壯男人此生最大的屈辱,并接受先前所做惡劣之事的煎熬,“是想替李枳報仇還是什么?我?guī)讉€兄弟說你有病,發(fā)起瘋來不管不顧,看來是真的!”“看來他們對我印象深刻,還有,我發(fā)現(xiàn)手機真的是很有用的東西?!秉S煜斐用張碩的手機錄著視頻,垂著往下看的眼睛盛著某種跨物種的悲憫,好像在看猴,或者狗。他又開口:“你的兄弟們講過一段話,我記得太清楚了,好像每個字都背得下來,現(xiàn)在大概可以用在你的身上,錄下來方便你多聽幾遍哦?!彼届o又優(yōu)雅地說著,像在念詩,“就在和這間酒吧類似的地方,后臺的化妝間里,你被掐住脖子,被扇巴掌,跟婊子似的。你縮在那兒,死死地抓著自己的褲腰帶,因為知道自己一旦松手就會被剝干凈褲子,當著我的面。滿臉鼻涕、血……你可比他軟弱多了,居然在哭,你想等阿翔手軟?阿翔也可以真上哦!”“我、我錯了!”張碩痛苦地嗚咽。“你錯在哪里?”“是我……對不起李枳,”張碩緊閉上眼,“我對不起他。”“對不起哪里?你不是覺得自己很喜歡他嘛!”張碩的聲音低下來:“他心里從來都沒有過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