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白長歸呵呵笑,“這是我的,不許搶?!?/br> 薛靜柔忍俊不禁,笑他傻。 白長歸也上車,因為等會兒要見唐業(yè)雄,他心有芥蒂,決定先送薛靜柔去白瑾那兒,防對手犯規(guī)搶人。 ☆、第47章 侵權 事先通知過白瑾和顧念宸,因此白長歸將薛靜柔送到他們家時,這對夫婦剛從小兒子幼兒園返回,正在家里翹首等待。 白長歸見到白瑾,有些奇怪,“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白瑾不滿,“我是大老板,想去就去,不想去便不去。” 白長歸挑眉,知道白瑾是責任越大規(guī)矩越多的人,無端端不去公司,必有陰謀,但他和唐業(yè)雄約在近午,沒時間耽擱,臨走前只囑咐薛靜柔,說這倆夫妻定有詭計,別胡亂上當。 薛靜柔笑而不語,只讓他小心。 白長歸摸摸她頭發(fā),又摸摸她肚皮,走了。 家里只剩白瑾夫婦和薛靜柔,想起上回來這兒還被逼墻角面壁,薛靜柔忍不住裝傻賣乖,低眉順眼,規(guī)規(guī)矩矩喚了聲,“姑姑好,姑丈好?!?/br> 白瑾雙臂環(huán)胸,明晃晃地壞笑,“我在二樓書房辦公,你自便,沒事不要打擾我。” 一旁顧念宸也笑,“我在一樓書房趕稿,你自便,沒事不要打擾我?!?/br> 說完,這二人一上一下,各自進入書房,留薛靜柔獨杵客廳,摸摸脖子揉揉鼻,百無聊賴。 到底是別人家,薛靜柔不敢放肆,打開電視后將音量調小,坐在沙發(fā)上看電影,電影還沒播完二十分鐘,門鈴響起,薛靜柔起身,一時不知該喊白瑾還是顧念宸。 上下書房都是房門緊鎖,門鈴響過三聲依舊無人應答,薛靜柔猶猶豫豫去開門,見到門外訪客后,怔愣當場。 來的是白長歸的mama。 白母穿著簡雅連衣裙,外頭披件針織衫,見到薛靜柔,也挺驚訝,但她性情溫和,未等薛靜柔犯難,便輕聲笑道:“白瑾說有東西給我,讓我親自來取。” 薛靜柔經她提醒,慌忙將人請進屋,又蹬蹬跑去二樓找白瑾,誰知白瑾只露一面,和白母說自己在開視頻會議,讓她等十分鐘,又吩咐薛靜柔招待,便再次鎖緊書房大門。 薛靜柔這下明白,白瑾是故意安排她們婆媳見面。 白母也會意,有些扭捏地讓薛靜柔到她身邊坐下。 她們倆全然陌生,中間唯有白長歸這點聯(lián)系,自然便從白長歸的日常生活聊起,聊過三五分鐘勉強不那么尷尬了,白母開始詢問薛靜柔的情況。 沒有疾言厲色的白奶奶,白母又是和藹溫柔的,尤其看人的眼神,悲憫中帶著憐愛,十分有耐心。 薛靜柔一顆心幾乎要被白母看哭過去,便慢慢將她和白長歸的故事和盤托出。 “原來如此?!卑啄父锌拔艺f他為何和別人家男孩不一樣,原來他不是不一樣,他只不過一直在等你,可他偏偏什么也不解釋,叫人擔心。” 十年苦熬,顛沛流離,薛靜柔活得不像樣,看起來像樣的白長歸其實未必多像樣,做母親的又哪里不清楚,因此才抓著金蕓當成救命稻草,指望這唯一的女人能把兒子拉進紅塵。 可到最后,解鈴還須系鈴人,薛靜柔長在白長歸心里,要讓他接受別人,不得先拔了這棵占地兒的樹?可這樹又豈是輕易撼動得了?她根深蒂固,遮天蔽日,誰也挪不走。 白母深深凝視薛靜柔的眉眼,心中慨然。 薛靜柔心中又何嘗不是種了棵叫做白長歸的參天巨樹? 莫怪金蕓要輸,還輸?shù)媚前汶y看。 “其他事都好說?!卑啄笓鷳n道:“唯獨這小時候……唉,確實是你做錯了。別說老太太有病,就是我,想到你曾經那樣對長歸,心里也有芥蒂?!?/br> 薛靜柔立即道:“錯了就是錯了,為自己過去犯下的錯受點懲罰是理所當然。我不求你們馬上接納我,我只希望你們給我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br> 當事人白長歸都不記恨,還對這小女匪牽腸掛肚十年,白母心里清楚,她們原諒不原諒,其實都不重要。 白母心里正思量如何勸解白奶奶,忽見顧念宸端著一疊酸棗從書房里走出來,沖薛靜柔笑道:“這棗太酸了,你最近不是愛吃酸嗎?給你吃。我兒子的零食現(xiàn)階段就別吃了,多吃新鮮水果?!?/br> 薛靜柔接過碟子,莫名其妙地想她沒偷吃故意的零食啊。 白母卻傻眼,直勾勾看向顧念宸。 顧念宸看天看地,愉悅地折返書房。 白母還有什么不理解,雙目炯炯盯緊薛靜柔肚子,片刻之后幾乎喜極而泣。 === 白長歸下午兩點才來接薛靜柔,進門便被她拖住,仔仔細細將白瑾的“算計”說了一通。 末了,薛靜柔總結,“你姑姑太調皮了,小時候一定沒少闖禍!” 白瑾和顧念宸猜拳輸了,被迫整理餐桌,見到白長歸,立即頤指氣使,“你!過來給長輩刷碗!” “下回再刷?!卑组L歸讓薛靜柔穿上外套隨他出門,薛靜柔看出他有話要說,忙向顧念宸和白瑾道別。 白瑾追出來還沒碰著白長歸衣袖,那倆人便一溜煙跑了。 白長歸牽薛靜柔下樓上車,車后座還坐了個人,是雅嫻。 雅嫻一看到薛靜柔立即將她摟抱入懷,除夕夜驚心動魄地分別,此后再沒相見機會,雅嫻甚至連小忙都沒法看上一眼,急得眼角周圍多出數(shù)條細紋。她緊緊拉住薛靜柔的手,怎樣也看不夠似的,又歡喜又委屈,像極苦情戲里久別重逢的母女。 薛靜柔指指自己肚皮,狡黠又得意,“雅嫻,我有寶寶了!” 雅嫻驚喜道:“哎呀!天啦!”但她隨即想起別的,表情微變,“難怪他……” 她想說難怪唐業(yè)雄這段時間失魂落魄,但薛靜柔假裝沒聽清,雅嫻也識趣不談,只歡天喜地聊薛靜柔懷孕的感受。 雅嫻懷過孕,卻不能要孩子,母性本能讓她對薛靜柔的孩子也萬分期待,甚至有種自己要做姥姥的錯覺。 她們倆不能相處太久,車子開到江濱大橋時,遠遠便能瞧見路邊等著接雅嫻的車。 薛靜柔下車,最后一段路與雅嫻散步同行。 “唐業(yè)雄已經答應要和白先生合作了,也答應讓我搭白先生的順風車來看你?!毖艐雇熳⊙o柔的手,路邊一片粉白落花墜到薛靜柔肩頭,雅嫻替她撫去,又理理她鬢角,笑道:“我總覺得,等再過幾年,唐業(yè)雄真正放開你了,咱們的好日子便來了,到時候你的小孩應該也大了?!?/br> 提到小孩,她開心道:“丫頭,我送你一副銀手鐲吧!我們那么的規(guī)矩,小孩都帶銀手鐲?!?/br> 薛靜柔哈哈笑,“不,銀的不值錢,我要金的,金鑲玉!” 雅嫻罵她窮酸,薛靜柔笑嘻嘻說自己如今窮得狠,連吃飯的錢都沒有,雅嫻二話不說從錢包里抽出□□,報了密碼讓薛靜柔使勁花。 薛靜柔不收,讓雅嫻自己存著養(yǎng)老,被聽不得“老”字的雅嫻一頓好捶。 時候不早,雅嫻走向唐家的車,車門關上,她還鉆出車窗和薛靜柔揮手。薛靜柔微微笑,心里針刺地疼。 她終究是要送唐業(yè)雄進監(jiān)獄的,到時候,雅嫻會不會怪她呢? 送走雅嫻后,薛靜柔回到車上,“看樣子今天談得不錯?!?/br> 白長歸一臉淡漠,“能讓兩個情敵坐在一起商談對策,同仇敵愾而已?!?/br> 這醋吃得薛靜柔大呼冤枉,她雙手捧腮做可愛狀,“長歸哥哥,那你們最后到底商量出個什么結論?有沒有卵用?我今天可是碩果累累大豐收,你mama說了,明天來家里看我,給我煲鴿子湯?!?/br> 白長歸瞟她一眼,“你叫她什么?” 薛靜柔醒悟,抵著手指小聲道:“婆婆?!?/br> “那是對外介紹?!卑组L歸又問:“當面稱呼呢?” 薛靜柔嘿嘿笑,拖長音喚了聲,“媽!” 白長歸打了個響指,笑道:“明天就這樣喊!拼命喊!使勁喊!拿出生孩子的力氣用力喊!” 薛靜柔啼笑皆非,感覺白長歸的形象漸有崩壞跡象,從前的清高傲慢冷面嬌嗔小王子呢?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賴皮賴臉沒正經?難不成真是近墨者黑?雖說她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但也沒燦爛成他這樣啊…… 她一面想一面往白長歸身上摸索,口里搭配喃喃自語。 “你干什么?”白長歸問。 “看看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封印被我解除了……”薛靜柔一臉認真。 白長歸哭笑不得,用指頭抵開她毛茸茸的腦袋,專心開車。 === 唐業(yè)雄知道邵智綱的真相后也是怒不可遏,他與白長歸達成協(xié)議,從黑白兩面包圍夾擊許三勢力。白長歸這邊還好,許多事情都得暗中鋪陳,唐業(yè)雄便直接許多,上手就是面對面的力量角逐,許三立即感到壓力,卻也卯足勁和他比拼。 哪知許三蓄積力量正要和唐業(yè)雄硬碰硬,另一邊,邵智綱悄無聲息就被抓了,他明面上的老東家施家這次不聞不問,甚至還有打落水狗嫌疑,許三這才知道邵智綱的身份暴露,而他被唐業(yè)雄牽制,壓根沒顧得上這位藏匿在黑暗處的得意門徒。 邵智綱被抓,為自保供出了許三,許三卻早早望風而逃,他老jian巨猾,此前已經轉移財產,這會兒大概已經聯(lián)系上自己人,不知躲哪個窟窿里靜待風聲過去。 警察沒抓到許三,薛靜柔卻一點不擔心,她知道黑吃黑的世界里,許三躲不過唐業(yè)雄。 就這么圍追堵截一個月后,五月悄然而至,天氣炎熱,薛靜柔懷胎三月,白母天天帶湯過來慰問,婆媳關系融洽,連帶著某日白奶奶也終于松口,說想見見孫媳婦。 全家大喜,忙安排薛靜柔和白奶奶的第二次會面。白瑾歡欣雀躍,時常擠兌白長歸,說自己當初決策英明神武,值得膜拜,白長歸笑她為老不尊,氣得白瑾滿屋子攆他,非讓他去門外大太陽底下站著思過。 ☆、第48章 侵權 白長歸剛剛駕車駛進白宅大門,便聽到身旁薛靜柔長長吐出一口氣,他看她一眼,戲謔笑道:“緊張嗎?” 薛靜柔把臉擠成小菊花,連連點頭,“上次來都沒有這樣緊張!” 白長歸笑道:“別緊張,不會比上次更糟糕了?!?/br> 薛靜柔心說你還不如不安慰呢。 車子拐進車庫,白少起又是早早等在那兒,只不過這回他歡天喜地,絕無半點大難臨頭的征兆。 “靜姐!我要做叔叔了!”白少起殷勤備至地扶薛靜柔下車,他這孩子過去話少,如今和薛靜柔混熟,比電線桿上的麻雀還聒噪,“我喜歡女孩兒!我侄女不管長得像大哥還是像你,一定都很可愛!名字你們想好了嗎?我這幾天一直在翻詩經,聽說里頭好聽的名字多,適合女孩!” 他扶著薛靜柔邊說邊走,將白長歸和一堆禮品全都扔在后頭,薛靜柔回頭,正瞧見白長歸無奈搖頭,便沖他偷偷做鬼臉,當真忘記幾分鐘前的忐忑。 白長歸人高腿長,很快追上他們倆,正要吩咐弟弟什么,主樓大門里匆匆迎出身穿圍裙的白母。 白母在過去一個月的相處中已經和薛靜柔熟稔,見她頂著大太陽從車庫一路走過來,心疼地直訓兩個兒子,“多大的太陽!也不知道撐把傘!” 白家兄弟一起抬頭望向五月尚不灼人的驕陽,都是一臉木訥。 白母不愿和他們廢話,接過薛靜柔的手,牽她往里走,“熱吧?進去坐會兒休息?!?/br> 薛靜柔受寵若驚,手腳規(guī)矩,連步伐都是小心翼翼,她在外頭敢和白少起開玩笑,偶爾也愿意和白母撒嬌,但屋里有白奶奶坐鎮(zhèn),借她十個雄心豹子膽也不敢喘大氣。 白奶奶還是那副凜冽不可褻瀆的模樣,在客廳高高在上坐著,見到薛靜柔,繃緊臉招呼,“站著做什么?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