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90
鮮紅血跡滴在潔白的瓷盆里,觸目驚心 阮沅咳嗽了兩聲,吐出喉間的血塊,然后努力擰開水龍頭洗了臉,又沖刷干凈池邊。 她踉踉蹌蹌從衛(wèi)生間出來,一頭倒在沙發(fā)里,嘴里的甜腥慢慢褪去。 看來還不夠,阮沅冷冷想,明天……還得繼續(xù)。 阮沅一天天虛弱下去,在屋里的時候,她幾乎沒力氣走動,大部分時間只能躺在床上。 等到宗恪回家,阮沅會竭力撐起身體來,不讓他察覺,所以宗恪看見的,只是她的臉色蠟黃,動作遲緩。 “到底是怎么了?”宗恪擔心起來,“你白天在家干什么啊?” “在家當孫悟空來著。”阮沅笑道,“沒事兒,你看,我精神好著呢,就是身上有點累。” 宗恪依然疑惑,但是阮沅的精神狀態(tài)的確很好,總是在笑,他瞧不出妻子有哪里不舒服,于是也讓他沒法再追問下去。 只是偶爾,他會看見阮沅突然嘴唇發(fā)白。 “怎么了?”宗恪趕緊過去扶住她。 半晌,阮沅才搖頭笑道:“沒什么,有點……岔著氣了,身體太沉?!?/br> 宗恪把她扶到床上,讓她躺下來。 “陪我躺一會兒?!比钽浜鋈惠p聲說。 宗恪猶豫了片刻,他今晚還有一份報告沒寫。 “好?!彼K于說,宗恪決定,等阮沅睡熟了,再去趕報告。 拉過被子來,給阮沅蓋好,他挨著阮沅躺下來,阮沅側(cè)過身,抱住他的臂膀。 “怎么了?”他輕聲問,給她把額前碎發(fā)仔細拂開。 “這兩天,不去上班了,好么?”阮沅忽然小聲說。 宗恪答不上來。 但是旋即,阮沅又抬起頭來,笑道:“我開玩笑的?!?/br> 她的眼圈不知為何,有些紅。 宗恪想了想,說:“本來年假想留著孩子來了再用,那明天我就去打年假申請吧。” “不,不用了?!比钽涞吐曊f,“用不著……” “阿沅……” “反正,就這兩天了……” 宗恪俯下身,安慰似的吻著她,他覺得阮沅身上微微發(fā)抖。 “到底是怎么了?”他詫異了,“阿沅,你這是……” “我,有點怕。”阮沅勉強笑了笑,“越近,就越怕?!?/br> 宗恪苦笑:“還以為你真的天下無敵了。到時候我保證在旁邊陪著你,好不好?” 阮沅說不出話,只是緊緊摟著他。 “宗恪……” “嗯?” “別變成你父親?!比钽浜鋈惠p聲說。 宗恪一怔 她抬起頭來,凝視著他的眼睛:“到什么時候,也別變成你父親,你要一直這么溫柔,才好。” 她的眼睛里,有些晶瑩的液體在輕漾。 宗恪的心變得軟軟的,他微笑起來:“我不會變成他,什么時候都不會?!?/br> 第二天上午,宗恪想起昨天答應(yīng)阮沅的事,他把文檔調(diào)出來,思索著是不是真該請年假。 他知道,公司因為他個人私事,已經(jīng)相當讓步了,最近的會議基本上都盡量挪在下班前,如果周末有緊急事情,老總也說不要通知他,不然把宗恪從懷孕的妻子身邊拉開,不太好。大家都知道,阮沅的產(chǎn)期也就這一兩個月了,還有要好的同僚開玩笑和宗恪說,眼下他們幫他扛著工作,到時候孩子來了,得認他們做干爹。 所以在這種狀況下,他又要請年假,似乎有點……不太妥。 宗恪心里猶豫,但是想起昨晚阮沅的狀況,他又放心不下??偟谜覀€人陪陪她才好啊,他想,就算自己陪不了…… 這就是獨立的代價,他嘆了口氣,他能在緊急情況下調(diào)來一隊錦衣衛(wèi),但是調(diào)不來一個陪著妻子的老母親。 又或者,請任萍幫忙? 宗恪的心思開始活動,任萍的腳傷已經(jīng)過去一個多月了,會不會有所好轉(zhuǎn)了?其實他也不需要老太太做什么,只是在家陪著阮沅就好,如果需要照顧,他再雇個人,或者自己下班以后勤快一點都可以的。 雖然心底并不想和厲鼎彥夫婦打交道,但是眼下宗恪實在沒轍了,他總不能回宮里去把青菡她們叫來。 但是這件事,不好和厲婷婷商量,那女人太不會說話,脾氣又差,搞不好得把老太太和阮沅一塊兒氣死。 宗恪想了半天,決定去問姜嘯之的手下游麟。 上次,游麟給阮沅送來舅媽做的衣服以及補藥,又給帶來了任萍的囑托??礃幼铀屠咸κ斓模阢∠雴枂査?,有沒有可能勸說任萍過來家里住一段時間。 宗恪把電話打去了姜嘯之那邊。 接了電話,姜嘯之有些驚訝,宗恪自從離宮之后,嚴令他們不得跟蹤自己,除了他那次重傷之外,這兩年幾乎不和他們聯(lián)系,今天是怎么想起要找他呢? 豈料宗恪說,他不找姜嘯之,他找游麟。 姜嘯之不敢怠慢,趕緊把手下找來,讓他接了宗恪的電話。 “陛下?!庇西牍ЧЬ淳唇恿穗娫?。 宗恪握著電話,想了半天,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后來,他只好說:“上個禮拜,你幫厲婷婷的mama送小孩兒衣服過來的?” “是?!庇西胝f,“那次臣沒有等到陛下回來,阮尚儀說不用等?!?/br> “嗯?!弊阢∠肓讼耄謫?,“游麟,你和厲婷婷的父母,關(guān)系如何?” 皇帝這么一句,把游麟給問傻了。 “陛下是說……” 宗恪換了個手,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半晌,才道:“你覺得,好不好勸任萍過來住兩天?我覺得阮沅這幾天狀況不太好。” 游麟愣了半天,這才會過意來。 “臣覺得,問題不大?!庇西胝f,“厲鼎彥的妻子,人很好說話的,每次臣過去都很客氣。這件事,臣與姜大人去和她商量,她肯定會答應(yīng)?!?/br> 宗恪沉默片刻,才又說:“老太太的腿還沒好,讓人家過來,是不是不大好?” 游麟說:“老太太那邊沒問題,只是阮尚儀……臣覺得,恐怕她不會答應(yīng)。” 宗恪詫異:“是么?” “上次,任萍反復(fù)勸說,她自己想跟著阮尚儀過來,說自己可以下床了,能做些簡單家務(wù),想給阮尚儀做一段時間保姆。阮尚儀堅決不肯?!?/br> 宗恪一怔。 “那次阮尚儀來得很匆忙,像是沒和任萍談幾句。” “什么?”宗恪愕然,不由問,“她不是在那邊住了一夜么?” 游麟這才發(fā)覺自己說漏了嘴 他尷尬了幾秒,才道:“其實,阮尚儀那天被陛下送過來,呆到下午,自己從小區(qū)里出來,姜大人擔心她路上獨自回去,會有麻煩……” “等等”宗恪打斷她,“難道她不是在那兒住了一晚?” 游麟停了半晌,才道:“回陛下,阮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