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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也沒有挽回的機(jī)會了。”姜嘯之說。 井遙慢慢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甚至都不該再去看他這一眼。明明已經(jīng)什么都做不了了,還要再惹得他追過來。就算給他追到了,又能如何,他的妻女就在馬路的那一頭?!?/br> 故事,講到頭了。 姜嘯之知道,井遙之所以把這些告訴自己,一來,是因?yàn)樗麄z關(guān)系親密。二來,或許這是一次樹洞傾訴,他把痛苦講給了一個(gè)即將死去的人,于是這秘密,很快就會被姜嘯之帶去天國。 “所以我想,到底是像我這樣好,還是像嘯之兄和皇后那樣更好?”井遙喃喃道,“現(xiàn)在,我也只好回到自己舊有的生活里,當(dāng)做一切從未發(fā)生。雖然這不過是自欺欺人?!?/br> 姜嘯之默默無言,他無法回答井遙的問題。 “回來之后,我去了護(hù)國寺的萬佛堂。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求些什么,也許我該請求佛祖,把時(shí)間調(diào)回到認(rèn)識小寶之前,然后我改我的道,不再遇見他?!?/br> 井遙怔怔望著杯中的酒,好半天,才輕聲說:“佛相慈悲,化身千萬,卻沒有一個(gè)能夠?qū)崿F(xiàn)這愿望。” 千盞蓮燈,光影漫天,卻只靜靜映照著這背負(fù)了罪孽的男人,一步步走上那不能回頭的長長的臺階。 姜嘯之終于無語,他唯有,默默飲下手中這杯酒。 第三百三十二章 除了井遙,這牢里還來了另一個(gè)姜嘯之意想不到的人。 他不認(rèn)識那個(gè)人,對方的打扮也是普通獄卒的樣子,所以姜嘯之沒有注意過。直至某個(gè)無人的深夜,那獄卒悄聲告訴他,出逃的路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了。 姜嘯之嚇了一跳! 看出他神情驚愕,對方趕緊安慰道:“侯爺盡管放心,不會有危險(xiǎn),一旦出了華胤城,那就更安全了?!?/br> 姜嘯之還懵懵懂懂,順著他的話題問:“……出了華胤,去哪里?” 那獄卒打扮的神秘人物笑了笑:“侯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這個(gè),上面倒是沒吩咐。” 上面?姜嘯之覺得蹊蹺,這是森嚴(yán)無比的錦衣衛(wèi)大牢,這人口氣聽起來,簡直像是隨便出入的茶館了。 “是誰吩咐你做這件事的?”姜嘯之小心翼翼問,因?yàn)椴恢降资悄囊环降膩砺?,他不好一開口就得罪。 “是湘王爺。” 姜嘯之登時(shí)明白了。 他沉默良久,才道:“你家王爺神通真是廣大?!?/br> 豈料那獄卒搖搖頭:“王爺只是提要求,此事,是經(jīng)由白掌門做的疏通侯爺放心,白掌門在朝中,也不是沒有深交之人?!?/br> 這下,姜嘯之更混亂,原來武林人也插手其中了:白吉居然和朝中要人有私下結(jié)交,這真是他從未聽說過的。 然而眼下,卻沒空探究這些,姜嘯之沉默片刻,才又道:“湘王為何要做這樣的事?” 那獄卒嘆了口氣:“王爺心有不安,因?yàn)楹顮斈惴帕私?,帶累的削職坐牢,眼看著性命不保,湘王不會眼睜睜看著您死于狄虜之手。?/br> “……” “至于未來從這兒出去,您也不一定要回楚州?!蹦仟z卒又安慰道,“天下之大,任君遨游,湘王都為您準(zhǔn)備好了,今后的日子,您就徹底自由了。” 自由么?姜嘯之不禁苦笑起來。 看他臉上沒有欣喜之色,那獄卒以為他還在擔(dān)心,便又道:“侯爺盡管放心,掌門所托付的那人,在朝中各處都已安排妥當(dāng),逃出去,不是難事,您也不可能再被抓住?!?/br> 這么說,與白吉有來往的那人,在朝中勢力很大?姜嘯之模模糊糊的想,這人究竟是誰呢?…… 看他發(fā)愣,那獄卒又道:“侯爺,今晚您且安心睡,明晨四更時(shí)分,就有人來接應(yīng)……” “不用了?!?/br> 姜嘯之一句話,把那獄卒說愣了。 “湘王和掌門的好意,在下心領(lǐng)了。但是在下并不想逃。” “侯爺!”那獄卒吃驚道,“再留下來,您只有死路一條??!” “這個(gè)在下明白。”姜嘯之苦笑,“在下早就明白,也做好了準(zhǔn)備?!?/br> 那獄卒發(fā)急了:“侯爺這又是何苦!為什么等在這兒給人殺?!” “犯人突然失蹤,難道不會有人為此受牽連么?與叛軍串通,私放囚犯,這是大罪?!苯獓[之抬眼看看他,認(rèn)真道,“錦衣衛(wèi)這些看守,這些千戶、校尉們,都是在下曾經(jīng)的下屬,這些時(shí)在牢里,他們對在下多有照顧,是因?yàn)槟钪f情。在下又怎么能不顧他們,自己去逃命?” “……” “掌門的友人,能為在下疏通出一條生路,必定耗費(fèi)了很大力氣,他這么做肯定有風(fēng)險(xiǎn)。”姜嘯之說,“況且從這里出去,不管多么自在,終究是逃犯一名。所以那又是何必呢?” 那獄卒說不出話來。 “回去,替我多謝你家王爺還有白掌門?!苯獓[之溫言道,“和他們說,姜嘯之命該如此,無所怨恨。往后就算逃出去了,也無法為湘王和掌門助一臂之力,索性不如就在這兒了結(jié)此生?!?/br> 聽出姜嘯之語氣里的決然之意,那獄卒長嘆一聲,知道無法再說服,只好退下。 宗恪的到來,是出乎姜嘯之意外的。 那是一個(gè)寒冷的清晨,他正靠在墻角發(fā)呆,心里算著日子,想著那杯鴆酒到底什么時(shí)候能送來。 卻見牢門之外,白衣一閃,一個(gè)人進(jìn)來。 姜嘯之抬頭一看,卻是宗恪! 他沒有聽見凌亂的腳步聲,也沒有聽見“圣上駕到”之類的叫聲,宗恪的突然出現(xiàn),簡直像從他的夢里鉆出來一樣。 姜嘯之愣了好半天,這才突然回過神來! 雖然戴著木枷鐵鐐,他仍舊恭敬跪在地上,給宗恪行了君臣之禮:“罪臣姜嘯之叩見陛下?!?/br> 宗恪不動,不出聲,只靜靜看著他。 黑暗的牢房里,聽不見什么聲音,有微弱的晨光,從高處的小氣窗灑進(jìn)來,幾乎像一片朦朧的淡淡灰塵,仿佛某種無可言說的神諭。 “我本不想來見你?!弊阢〗K于開口道,“可是明天就得給你行刑了,再不來見,恐怕就見不著了?!?/br> 姜嘯之的心臟,陡然停頓了一下! 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