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玨換了干凈的衣服,他讓白清扶著他,去院子里走走。 整一個月,不是缸里就是床上,他連下地走路都成了奢望。 果不其然,渾身乏力,走一步,就像在幾千英尺的高山上,再往上爬一步那樣艱難。才走了十幾步,歐陽玨就堅持不下去了,只好讓白清把他抱回臥室去。 當天下午,白夜就過來了。 歐陽玨發(fā)現(xiàn),他爹那張陰沉了多日的臉,終于再度浮現(xiàn)出往日那種似笑非笑的神色。大概是心里的煩惱終于解決大半,看見了希望。 歐陽玨看見白夜,就不由發(fā)抖,這幾乎成了他的生理反應(yīng),他始終都記得那天白家的四大高手是如何摧殘他的,難道說第三步,也得如此痛苦嗎? 白夜看出兒子一臉恐懼,他笑了笑:“放心,接下來沒那么疼了?!?/br> 歐陽玨思忖半晌,這才試探著問:“掌門說要重塑我的經(jīng)脈,把我這十幾年的空白給補上,那我這內(nèi)力,從哪里來?靠我自己一點點積累嗎?” 白夜搖頭:“那來不及的。我會先給你打個底子,然后我給你一成的內(nèi)力?!?/br> 只有一成?歐陽玨想,小氣! 不料旁邊白清突然道:“掌門,這一成內(nèi)力,我可以給玨少爺?!?/br> 歐陽玨詫異地看看他,他沒想到白清會阻攔白夜給自己孩子內(nèi)力。 白夜似乎也很詫異,但他又笑起來:“不妨事的,只是一成內(nèi)力,我半年就養(yǎng)回來了?!?/br> 白清仍舊不為所動:“若這半年,山莊里有事怎么辦?掌門不能冒這個險?!?/br> 他停了停:“我內(nèi)力遠不及掌門,一成不夠,那就三成好了?!?/br> 歐陽玨更加吃驚。 但白夜仍舊搖頭。 “就算少了一成內(nèi)力,也不至于就束手無策了。”他微微一笑,“白清,這事你不用插手。” 白清嘴唇動了一下,但終究沒再反駁。 歐陽玨這才聽明白了,那一成內(nèi)力對白夜而言,也是至關(guān)要緊的,也對,像他們這樣的高手,再精進一寸都難如登天,白白給他一成內(nèi)力,對白夜來說,已經(jīng)是極大的犧牲了。 白夜的一成內(nèi)力,如同王思聰他爸爸的一成家產(chǎn),都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 “至于剩下的,我們另有辦法。”白夜對歐陽玨說,“內(nèi)力的事,你不用發(fā)愁,明年春賽肯定來得及?!?/br> 歐陽玨沒聽懂,難道白家每年還有比賽不成? 但他沒來得及問,白夜卻已經(jīng)抓住了他的兩只手掌心。 白清一見,會意過來,他趕緊走到屋外,執(zhí)行警備。 歐陽玨還沒弄懂白夜要干什么,他就覺得兩只掌心涌進了兩條火龍! 這一次,不是把胳膊塞進火爐子里的那種感覺了,他覺得掌心發(fā)燙,胳膊發(fā)熱,但是并不難受,那沖進他身體的內(nèi)力,從掌心往里,順著他周身的毛細血管四處蔓延,溫和又有力,熨帖極了。他原本如枯木的身體也跟著一起枯木逢春,力量感一點點從他身體深處不斷泛起,竟像是枯木里要開出花來。 不過小半個時辰,歐陽玨就看見,白夜的額頭竟然滲出汗水,他的嘴唇也變得灰白。 這讓歐陽玨不由心驚,同時,他又有了那么一點小慚愧。 他一直抵觸白夜,不敢在他面前亂來也只是怕他殺人。他從心底就沒把白夜當自己的爹,所以到現(xiàn)在還是稱呼他掌門。 他覺得白夜也沒把他當兒子,可能是當成一個更好使的工具,往后拿來光耀門楣,或者替他殺人。他始終記得當白夜聽說他是石脈那天,他那種鉤子一樣的眼神。 ……但是不管怎么說,幫他治好石脈的人是白夜,現(xiàn)在,把自己的內(nèi)力貢獻一成給他的人,還是白夜。 歐陽玨一時心緒復雜。 他正胡思亂想著,身上那些到處竄的小火龍逐漸溫和下來,白夜松開了手。 男人費力地喘了口氣,站起身來,啞聲道:“接下來,白清會教你基本的運功口訣,你照著練就行了。有不懂的,可以問他?!?/br> 白夜轉(zhuǎn)身正要走,卻聽身后歐陽玨很輕的聲音:“爸爸……” 白夜回過頭,有點驚訝地看著兒子。 歐陽玨這輩子,還從來沒喊過誰爸爸,他心里雖然是把蕭桐當做父親,但蕭桐畢竟太年輕,又未婚,不適合擔當這兩個字。 他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能喊出這兩個字。然而終究是不習慣的,歐陽玨喊出來了,才發(fā)覺臉頰guntang。 他低下頭,囁嚅道:“……謝謝?!?/br> 白夜笑了。 他用自己一成的內(nèi)力,換來了一聲“爸爸”,外帶一聲謝謝。 這大概是白夜這輩子,做過的最昂貴的一筆交易。 第三百五十一章 當天晚上,歐陽玨就按照白清所教的內(nèi)容,自行運功。 這一回,他終于明白了什么叫“跟著感覺走”,因為他終于有感覺了。 白夜給他留下的那一成內(nèi)力,就像鋪下的一層火種,歐陽玨每運轉(zhuǎn)一次小周天,就仿佛給那些火苗添了一根柴,它們也燒得更旺了。 雖然知道眼下自己的功力尚淺,但是歐陽玨依然很高興。 原來,這就是有內(nèi)力的感覺。 直至入睡,歐陽玨還是興奮不已,他一刻也沒停下來用功,白清和他說過,練習多了,身體有了自動反應(yīng),就算睡著也能繼續(xù)練。 “玨少爺用不著這么刻苦?!卑浊逭f,“來日方長?!?/br> “什么來日方長?我都浪費了十七年了?!睔W陽玨很不滿,“我明明也努力了那么多年,可是卻像原地轉(zhuǎn)圈的驢。你不知道我有多慘!” 此刻,歐陽玨睡在里屋,白清仍舊和以前一樣,睡在外屋守著他。 歐陽玨沒聽見白清的反應(yīng),忽然心里一動,他翻身向外:“白清,這么長時間,你怎么不回家看看?你老婆該著急了吧?” 過了一會兒,他聽見白清的聲音:“她不會怪我的?!?/br> “那也不太好吧,你天天守在我這兒,家里啥都不管,女性最討厭自己的丈夫不顧家?!?/br> “不會?!?/br> 歐陽玨總覺得這回答里,有些“不想談”的意味,于是他也知趣地沒往下問了。 接下來的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