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雖然只有朦朦的輪廓，對于她來說卻是珍貴的希翼……嘴角邊不由得露了一絲的笑意。

    谷mama腹誹了一句，出了這事還笑得出來？這孩子是病糊涂了？你差點身敗名裂你知道嗎？

    現(xiàn)在要怎么回答老爺太太的疑問？她看著一邊淌著眼淚一邊擦著沈蕎衣襟上血跡的松香，心里有了主意。

    “這，這是怎么回事？”二老爺一看女兒這副樣子不由得白了臉，走到床前一眼看見盆里染紅的水，瞬間就動了氣。

    “你們就這么伺候主子？我是不是太好說話了？”二老爺一向愛給人留面子，很少有失控板臉的。

    “丫頭婆子養(yǎng)了這么多，還能在眼皮子底下砸破了頭？！我二房里的奴才竟這么恪職當(dāng)差？我把內(nèi)宅都交給了一群什么人哪？

    太太這家當(dāng)?shù)氖窃絹碓絿?yán)謹(jǐn)了！”

    秦氏慢慢往地上一跪道：“老爺息怒，妾身有負(fù)老爺?shù)男湃?！是妾身的錯！”

    谷mama也跪下：“老爺！這都是奴婢失職與太太毫不相干！沒有管束好丫頭們奴婢責(zé)無旁貸！方才小姐是睡懵了，突然下床腿一軟就撞到了高幾，當(dāng)時我沒在屋里，松香也沒有及時扶穩(wěn)，那瓷花盆堪堪砸了下來……便傷著小姐的頭了……”

    “奴婢甘愿領(lǐng)罰！”

    “你說吧，怎么罰你？”

    谷mama長長松了一口氣，自己還有選擇的余地就不算太糟，“按府里的規(guī)矩，奴婢當(dāng)罰月錢半年，至于松香……”

    松香這種貼身的一等丫頭怕是再也不能回到屋里伺候了！

    “松香，先關(guān)在柴屋里，明兒……找人賣了吧！”二太太不帶一絲表情的說。

    “不能賣！我要留著松香！松香沒有錯！”一直不說話的沈蕎突然開口。

    沈蕎說：“我離不開松香，方才是我做了個夢，夢見有狗攆我，這便猛地下了床結(jié)果踢倒了東西砸了頭；松香她再細(xì)心也不可能知道我做的夢！所以她沒錯！”

    二老爺沉聲道：“即便你再離不得她，終究你還是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不罰一罰肯定是不行的……”

    第6節(jié) 成功上位

    “松香，打二十板子，到廚房洗半年的碗！至于谷mama……教導(dǎo)失職，也去廚房幫工半年，罰月錢半年……”小秦氏在等他點頭。

    二老爺冷哼道：“看我做什么你是管家的人，只一樣，珍娘身邊不能沒人伺候……”

    “妾身把自己的身邊的杜mama和娟兒……”

    “老爺，太太……”

    門口突然傳來一個激動，卻又強抑著酸楚的婦人聲音，接著傳來輕微的軟底鞋行走在木地板上，又隔著衣裙跪下的聲音。

    “小姐是被養(yǎng)水仙的盆砸傷的，水仙的根莖有微毒，小姐又不巧破了皮……需要趕緊用熱紗布連著敷五次，上一點龍脈散，再喝上一杯熱熱的黃芪姜茶才安穩(wěn)呢……”

    眾人都是一愣，老爺太太都在，這是哪個下等婆子竟然挨到了門邊，還敢插嘴說話？！三小姐這個院子里竟然亂成這樣了？顯風(fēng)剛要拖她出去，卻聽到二老爺居然說：“還打算拖多久？這婆子說的對，趕緊去弄??！”

    既然采用了人家的建議，也就不好太苛責(zé)了，便問“你是誰？你不是珍娘屋里的？”

    沈蕎也很好奇，抬了下巴向聲音來源處看去。

    “奴婢，奴婢柳氏，是……是……在四太太院里的，聽說三小姐院子里缺人，將奴婢送了回來，眼下專門做些漿補、養(yǎng)花之類的雜事……”

    “之前在內(nèi)院里伺候過嗎？”

    “伺候過……”

    “既然是堂燕送來的人，想必不差的，只是你如何會懂藥理？”

    “奴婢的丈夫生前是個郎中……奴婢跟著他也見過不少病癥?！?/br>
    “你到府里多長時間了？”

    “快十五年了！”

    “抬頭，伸手我看看”

    二老爺看她雖穿的簡樸，卻面目和善文雅，一雙手雖干粗活，指甲修的整整齊齊，也沒有污垢，跪在地上身形也不萎頓。

    “我看你比她還強些！”這就是要取代谷mama的意思了。

    二太太微微一驚，聽到這里豈有不懂的，雖然她心里也生了幾分疑惑，一是這個柳氏有些面熟，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二是她十分有眼力且大膽，居然敢選了這個時機毛遂自薦，還一舉成功；三是她目光和語氣中有掩蓋不住對沈蕎的關(guān)心，那關(guān)心似乎很真誠，這點相當(dāng)奇怪！

    若不是有些淵源，便是太善于作戲了！

    疑點重重，照理是不該用的，但是，二老爺已經(jīng)發(fā)話了，她還沒笨到要在此刻違逆他的地步。

    “老爺親自挑的自然妥當(dāng)，你從今日起便在三小姐屋里當(dāng)差吧！前三個月，月例先按一等丫頭的拿，若是做的好，便升了管事mama；囑咐的話我也不多說了，相信你也清楚，若不是谷mama犯錯了也沒有你的機會……只有小姐好好的，才能保住這個機會……”

    沈蕎也感到了柳氏的不尋常。

    一個瞎子，僅能從人說話的語氣里辨別出真誠或虛假。

    這屋子里除了松香就是這個婦人讓她感到了真心，這點，恐怕她父親也比不上。

    可是松香怎么辦？她去了廚房還能回得來嗎？

    “我要留著松香！別人不會服侍我這個瞎子！”

    “你說什么？”二老爺出聲置疑，其他人也都是一愣。

    雖然人人知道三小姐瞎，但是瞎這個字在府里卻是嚴(yán)令禁止說的，這么多年大家都小心翼翼不越敢雷池一步，沒想到她自己就這么毫不掩飾的說了出來。

    松香抓住她的手拼命搖了幾下往地上一跪。

    “松香有錯！沒有照顧好小姐確實該罰……太太沒有發(fā)賣我已經(jīng)……很開恩了！小姐就不要為松香求情了……”

    “有錯必是要罰的……就按你母親說的，打二十板子，去廚房洗兩個月的碗再回來吧！長點記性也沒壞處……這事不要再提了……”

    二老爺說完朝前一步，拍了拍秦氏的肩示意她起身。

    他換了和煦一點的聲音又說：“這一陣子，珍娘就在屋里好好的養(yǎng)養(yǎng)！沒事也用不著出院子，馬上就是年關(guān)，還是太太平平的好！”

    這算是禁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