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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森淵站在拱門那,威風(fēng)凜凜地等著。 元娘心虛地說:“去散心了。” 幸好夜色深沉,她的神情全都被影子蓋住,盛森淵沒有覺出異狀。 “我差點叫人去找你。”盛森淵道,“剛才叫你跟我練字,怎么私自溜出來?” “呃……” “今天總得寫完兩張再睡?!笔⑸瓬Y很堅持。 “兩張?”元娘一抖,“少爺,不必了吧?” 她耍賴撒嬌,盛森淵都不肯答應(yīng),這次他非狠心一回,他總覺得,人若是多讀書,一定能夠啟發(fā)智慧,無知小兒為何能成一代大儒?就是因為多讀書。雖然他自忖他能保護元娘,但他不在呢?前些日子,他不過是去讀書,一個白天不在學(xué)堂里,桃花找上門對元娘說了一番話,便惹得她那么不開心。 盛森淵從林大夫那里也學(xué)到一些醫(yī)理,人若總是郁郁然,也一樣會生病,生心病。 他只希望元娘能學(xué)會反擊,就算不能,也該知道如何抵御那些惡意。 這些事,光是讓她自己思考,是思考不明白的。盛森淵也想不起他是如何懂得這些,好像也沒人專程和他說過,但他從小到大,學(xué)到的道理大多來自于書,既然如此,多看書,多學(xué)知識,總能令她知道一些該知道的。 為了讓她不吃大虧,一時硬起心腸也不算什么。 盛森淵先在心中說服了自己,便全力來說服元娘。 元娘受不得嘮叨,只有答應(yīng),跟他回到臥房去練字了。 她沒料到,一時松口,接下來幾天,盛森淵居然布置作業(yè)上了癮。每日白天他去學(xué)堂讀書,她在家中復(fù)習(xí)他挑選的文章,讀完,由她自己選擇喜歡的句子,抄寫十遍,晚上他來檢查,再選擇一首詩,讓她再次照抄十遍。 如此幾天下來,元娘一見到筆,手就哆嗦。 因此,那夜?jié)撊胧⒏钠婀峙私o她的藥膏,元娘光是收在腰間荷包里,并沒有涂。 月底二十八日,盛森淵放假,問她要不要出去玩。 元娘得知留在家里也要獨自抄寫五遍文章,立刻答應(yīng)了他的邀請。 ☆、花舟上 豐城郊外有一條河,取名的人憊懶,命之名為豐河,自西往東,順流而下。 元娘與盛森淵,便騎著馬悠然行在河邊。 前方有一片樹林。 “李玉雪就是在那樣的樹林里失了清白嗎?”元娘沒頭沒腦問出一句。 偏偏盛森淵聽得懂,扯扯嘴角勉強一笑,“元娘,那是話本,是假的?!?/br> “哦?!痹镉謫枺澳撬?,是不是跳這樣的河?” 盛森淵道:“你以后少看點話本,多看些經(jīng)史子集這樣的文章吧?” 他嘮叨再多,不如這一句管用,元娘立刻噤聲,再不提問。 反倒是盛森淵有點不好意思,開口安慰道:“古列一直帶人在附近跟著,我不會讓你遇到李玉雪那樣的事。” “嗯。”元娘低頭緊緊抓著馬韁,問盛森淵,“少爺,它不會跑嗎?” “它不跑?!笔⑸瓬Y沒告訴她他是特意挑的這種馬,被訓(xùn)練得無比乖順,元娘根本不會騎馬,只能抓住馬韁保持平衡,一旦它跑起來,她可不知道該如何使它停下,若是墜馬,那可不是小事。 “過了這片樹林,有一個湖,湖上有花舟,那里做的魚很好吃,想不想嘗嘗?” 元娘欣然同意,她只見過船這個字,卻沒見過真正的船,更不用說乘上去了。 前方的樹林很小,走了沒多久就穿過了這片樹林,二人下馬,又步行一陣,果如盛森淵所說,前方有一個大湖。南方的冬天走得早,湖面的冰早就化了,站在湖邊遙遙看去,可以見到兩個岔口,將湖水分流,一向東,一向東南。 一只大船停在湖心。 湖邊有個碼頭,碼頭上擺了一張凳子,坐著一人。 問明盛森淵是要登船,這人立刻站起,從地上揀起一面紅旗,高高舉起,搖了三下。 而后那船便緩緩駛來。 等船停在岸邊,放下梯階,二人緩緩登上大船,后方古列等人也連忙跟上。 所有人登上船鉉,大船再次啟程,離開岸邊。 花舟的構(gòu)造很簡單,分上下兩部分,下部只有花舟的水手能去,上部則是客人待的地方。其中上部又分船艙和甲板,吃飯的地方在船艙內(nèi),要看風(fēng)景則可去甲板上,如果想要繞湖游覽,向花舟的人支付一筆錢便可。 元娘頭一次上船,有點暈,先在甲板上站了一會兒,才進船艙。 船艙內(nèi)的布置類似客棧,有過夜的房間,也有打尖的桌子,各自分隔開。 盛森淵往里走了一段,忽然聽到一個聲音。 一個他不想在此刻聽到的聲音。 “三目!” 他神色陰晴不定,卻又不能裝聾作啞,不情不愿地轉(zhuǎn)過身去拱了拱手:“高遠兄?!?/br> 陳今桂朝二人走來,身邊跟著的不是上回帶的小廝,是個蒙面男人,“我遠遠見著你的背影,就猜是你,沒想到果真是,三目,我倆還真有緣!” 有緣?盛森淵倒懷疑這廝是綴著元娘來的,怎么每次帶上元娘都能遇見他。 元娘感覺到一股力量把自己往后一推,低頭看去,伸手推她的人是盛森淵,他將她推到自己身后,問陳今桂,“高遠兄何時來的?” “剛來剛來,你們呢?” 盛森淵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忽然一笑,“我們也是剛來。” “那就一起坐吧。”陳今桂十分自然地邀請道。 “嗯?!笔⑸瓬Y往陳今桂背后看了一眼,他怎么覺得今天站在陳今桂身后那個蒙面男人好像更有威脅?四人落座后,他便問陳今桂,“他怎么了?” “不就像元娘一樣嗎?”陳今桂若無其事。 元娘臉上戴著面紗,真是誰也別嫌棄誰。 盛森淵笑了笑,不再追問,叫來伙計點了幾樣招牌菜,等他走了,四人久久不語。 陳今桂撥弄著面前的茶碗,先說話了,“對了,元娘怎么蒙上了臉?” “她受傷了?!?/br> “臉上?” 盛森淵點點頭。 陳今桂嘆了口氣:“那真可惜?!?/br> 在盛森淵和陳今桂說話的時候,坐在陳今桂身邊的蒙面男人卻一直悄悄地打量著元娘。他偷看的方式十分隱蔽,盛森淵毫無察覺,但作為被當做“觀賞物”的元娘,卻一直能感覺到那深究的目光,她很不喜歡。 于是元娘抬起頭看向那蒙面男人。 但他竟然沒有躲開,反倒更加坦率地與她對視,她的眼睛看著他的眼睛,他卻看著她的臉。 隔著面紗,他在看什么? 元娘終于忍不住問道:“你為什么總是看著我?” “抱歉?!蹦悄腥苏f了這句話后便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