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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律歆再次打斷她,“你答對了,我全都告訴你。” “好吧。”沈朝元不跟他爭,“如果這個問題很難,我不一定能回答你,你知道為什么的。” 葉律歆嘆息一聲。 他當(dāng)然知道。 參加過那場笄禮的人,都知道為什么,顯然沈朝元也破罐破摔,不想再強撐了。 “有人說你的琴藝也是偽裝的,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手段,但我以前從沒聽說過彈琴可以代替?!比~律歆問,“你是不是真的會彈琴?還是說,他們說你連這也是偽裝的話,是對的?” “你的問題就是這個?” “是?!?/br> 沈朝元點點頭,起身走向沈朝祎。 葉律歆不明所以,但也本能地跟了過來。 “王兄,你這里有沒有琴?”沈朝元道,“借我用用?!?/br> 沈朝祎疑惑地叫人去取琴,疑惑地問,不是講笄禮的事?怎么扯到了琴? “彈來試試?!?/br> 琴取來了。 沈朝祎命人鋪好竹席,再次全身而退。 沈朝元將琴放好,坐在院中輕撫琴弦。 “你想聽什么?” 葉律歆握著拳頭與她相對而坐,“大河頌?!?/br> “好?!?/br> 沈朝元右手先撥,雖然她每次彈琴都必須有人示范,但只要對方彈過一遍,她就能夠一模一樣地還原,在詹夫子的指點下,她還能將錯誤的音節(jié)更正,修改節(jié)奏,多談幾遍,甚至可以自己將聽起來覺得不適宜的地方改正,覺得快便放慢,覺得慢便加快,得心應(yīng)手。 只要她彈過一遍,就會記在腦中,無論隔了再久,也不會忘記。 即使已經(jīng)很久沒彈過這首曲子,即使它確實很難,在沈朝元手中也像最簡單的小曲。 浩浩湯湯,橫無際涯。 當(dāng)最后一個音節(jié)消去,沈朝元棄琴起身,葉律歆也依舊沉浸在悠長的樂聲中無法自拔。 過了一會兒,他才慢慢睜開眼,看向沈朝元的目光中再無疑惑和審視。 他崇敬又無奈地說:“你果然是大師,可惜……” 可惜這大師馬上就要披上嫁衣,嫁去狼子野心的月國,從此芳蹤難覓。 可惜琴藝再好,也比不上皇帝的一句話。 可惜,他無法挽留她。 “我也相信這世上沒人能替人彈琴,能夠彈奏出大河頌的人果然只有你。”葉律歆攏起袖子,對沈朝元說,“我已經(jīng)把開淮帶來了,她就在外面,你可著人將她領(lǐng)進(jìn)來。我已經(jīng)吩咐過她,必須說實話,她就是證人。換走你笄禮上祝辭的人,是我表妹身邊的常玉,如何決斷,便由你們自己定奪吧?!?/br> 葉律歆大方地說出這段話,便昂著頭離開。 不久,沈朝祎派人出去,果然將一名陌生侍女領(lǐng)了進(jìn)來。 “這人就是開淮?”沈朝元不認(rèn)識,便問楊柳。 楊柳連笄禮都沒去,哪認(rèn)得這人,也搖搖頭說不認(rèn)識。 還好沈朝祎身邊有一人認(rèn)得這臉,告訴沈朝祎后,便由沈朝祎站出來認(rèn)下此人。 “他居然直接把開淮交出來了,看來這位葉公子還是人不錯嘛。”楊柳道。 沈朝祎卻苦笑著搖搖頭,“他是把一個麻煩交到我們手上了?!?/br> 臨走時,葉律歆已經(jīng)點明毀了沈朝元笄禮的人是他表妹身邊的侍女,幕后主使是誰,已經(jīng)很明顯了??墒巧虺瘉喆巳四耸茄嗤醯拈L女,常玉,開淮,他幾句話便一次將安國侯府和燕王府一起扯了進(jìn)來,如果要給沈朝元伸冤就不可能讓這兩者置身事外。 他簡單提點了幾句。 楊柳便又墻頭草地轉(zhuǎn)了話頭,“他要是真心想幫公主,就應(yīng)該自己把他表妹教訓(xùn)一頓才對,居然讓我們來,他就出個侍女,便將自己脫身,真是狡猾!” “那你是什么想法?”沈朝祎看向沈朝元,“如果你愿意放過沈朝亞,燕王府會感激你?!?/br> 楊柳緊張地看著沈朝元,但她也知道此刻自己是不能插嘴的。 沈朝元微微一笑,“我要燕王府的感激有什么用?” 沈朝祎啞然。 是啊,她馬上就要和親,嫁去月國,燕王府的感激能讓她在月國好過一點嗎? 就算是皇帝的感激也不可能庇護(hù)她。棠國的從前再輝煌,現(xiàn)在也只不過是一個戰(zhàn)敗國而已。 “你去找祖父,他不一定會幫你。”沈朝祎遲疑再三,說道。 就當(dāng)他是可憐這個即將和親的meimei吧,晉王已經(jīng)厭棄沈朝元,也許元娘還不清楚。 但她說:“我知道?!?/br> “那你還去求他?”沈朝祎驚訝地說。 明知道他不喜歡她,也要求他幫忙,這也許只是自取其辱,難道她不知道? “誰說我要去求他?”沈朝元反問。 她驕傲地看著沈朝祎說,“我有我的辦法?!?/br> 拋下這句話,沈朝元拂袖而去。 楊柳向沈朝祎行了一禮,也迅速跟上她的腳步跳脫地遠(yuǎn)走。 “你的辦法?”沈朝祎怔怔地站在原地。 等他回過神時,沈朝元和楊柳已經(jīng)走了,他嘆了口氣,環(huán)顧四周——“開淮呢?” 他問身邊的仆人。 仆人低下頭,小聲答道:“在縣主離去時,已經(jīng)把那人捎上了?!?/br> “她現(xiàn)在不是縣主,是公主,你是時候要改改對她的稱呼了?!鄙虺t告誡道。 “是?!?/br> 她把開淮帶走了?但又不去求晉王?那么她的辦法究竟是什么? 自從笄禮后,晉王府上下都覺得從前高深莫測的大小姐變得很好猜度,包括沈朝祎在內(nèi)。只不過,這一次,卻連他也想不通沈朝元能想到什么有用的辦法,能夠比求晉王更管用。她在想什么呢?這件事,牽涉到安國侯府,牽涉到燕王府,如果沒有晉王出頭,區(qū)區(qū)一個無實權(quán)的新晉金城公主又能如何? 或者,她只是想在他面前找回一點面子? 沈朝祎這次,真的猜不透她,如果真是為了所謂的面子,那她就太天真了。 有什么比實際的利益更有用? 果然只是個傻子啊。 沈朝祎嘆了口氣,對這位meimei生出了一點名為憐憫的情愫。 …… 恐怕連攪混水的葉律歆也想不到自己惹出了什么。 沈朝元領(lǐng)著開淮向外走,楊柳殿后,三人先回到正月園。 開淮是個小個子,像楊柳這種本來就長得夠營養(yǎng)不良的人到她面前也略高半頭,她的皮膚很好,非常光滑,但五官很普通,扔進(jìn)人堆里很難稱清秀,更像是一個被人群吞噬的人。也許正因為她不起眼,即便是記憶很好的沈朝元,看了她半天也覺得這臉很陌生。 “那天在笄禮上,你到我面前來過嗎?”她問。 開淮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她一眼,也露出類似于端詳?shù)哪抗狻?/br> 但她并沒有回答。 “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