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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是......突然其來的覺悟讓白衣劍卿心頭大震,原來用來維持水溫的內(nèi)力立時岔了勁,狠狠地往他的五臟立腑撞過去。一縷血絲從嘴角緩緩溢出,滴到晃動的水面上,眨眼便散去。那兩只插上羽毛作鳳凰的烤雞再次擺在了飯桌上,只是一夜過去,那些蘿卜切成的羽毛一片片都蔫了,有氣無力的搭拉著,看上去病怏怏。方宏隱手里捧著一杯香茶,慢條斯理地抿著,配合著與生俱來的威嚴氣質(zhì),看起來,倒像是天皇貴胄之流,而不是區(qū)區(qū)江湖中一教之主。薛無雙手交叉放于膝上,兩眼只盯著這兩只假鳳凰,倒像是在研究駱三刀究竟用什么方法將這些蘿卜片粘上去還能一夜不掉。章無痕則來回踱著步子,繞著飯桌轉(zhuǎn)了十幾圈,才忍不住道:"二哥往日最是迅速,怎么今日過了這許多時候還沒來?"方宏隱放下茶杯,若有所思道:"劍卿興許是累了,到是我們太急了,應該讓他多休息些時候,再給他接風洗塵才是。"薛無把目光從兩只假鳳凰身上收回來,道:"大哥說得極是,我看二哥回來時滿面風塵,氣息紊亂,只怕是累極了。"方宏隱眼光往薛無身上一掃,然而對章無痕似笑非笑道:"四弟觀察得仔細,無痕你要學著點才是。"章無痕頭一甩,道:"東籬成天研究他那些機關術數(shù),自然觀察力比一般人強些,我才不跟他比,還不如待會兒比一下誰的酒喝得多些。""那小弟還是趁早認輸為是,江湖中早有公認,千杯不醉章無痕,誰敢跟二哥比酒呀。"薛無面上飄起了淡淡的笑意。"無痕肚里酒蟲又在鬧騰了么?"從門口插入一個聲音,清朗平緩,不是白衣劍卿又是誰。洗浴過后,換了一身新衣的他,依舊風姿瀟灑,只是眉梢眼角,隱約藏著一抹不為人注意的委蘼。"二哥,你總算來了!"章無痕一見白衣劍卿,大喜地把他推到飯桌邊坐下,笑嘻嘻道,"知我者,二哥也,你一來,兄弟我就可以放懷喝酒了。""我不來,誰又能擋你喝酒。"白衣劍卿瞪了他一眼,轉(zhuǎn)目望向方宏隱,道:"大哥,我來晚了,自罰三杯。"說著,他自斟自飲,一口氣喝下三杯。薛無見他面不紅氣不喘,不禁道:"原來二哥也是好酒量,這下可就有人能陪三哥喝個盡興了。"白衣劍卿哈哈一笑,道:"今天是個好日子,教中又多一員大將,我們也多了一個兄弟,來來來,我們兄弟一起再喝三杯。"章無痕一聽喝酒就來了勁,嚷嚷道:"二哥說得對,今天確實是個高興的日子,這酒一定要喝。"他一邊說,一邊手快地給四人面前的酒杯里都倒上酒。三杯過后,薛無自己也倒了一杯酒,道:"小弟敬三位哥哥一杯,日后便要承三位哥哥照顧了。"章無痕用力拍著薛無的肩膀,大笑道:"放心,喝了這杯酒,我們就是真正的兄弟,以后有什么事,盡管來找我,天塌下來,我一個人頂不了,也還有大哥二哥幫著頂呢。"方宏隱聽到這里不由失笑,道:"你這話聽起來就像是闖了禍收拾不了,要我與劍卿給你擦屁股。"章無痕一時語塞,惹來兄弟幾個一陣大笑,臊得他臉上一紅,性子一起,拎起大壇的酒往桌上一擺,吼道:"笑什么,今天我非灌醉你們?nèi)齻€不可。"一壇酒喝到最后,真正醉的,只有薛無一個人,他的酒量其實也不差,只是喝到一半的時候,被章無痕拉過去硬是拼起酒來,他哪里拼得過號稱千杯不醉的章無痕,沒多久就被放倒了,要不是白衣劍卿好心扶了他一把,只怕他整個人都滑到桌子下去了。"哈哈哈,倒了倒了,二哥,下一個該你了。"章無痕得意大笑,拎著酒壇步伐不穩(wěn)地往白衣劍卿走過去。"無痕!"方宏隱低低地喝了一聲。章無痕愣了愣,停下腳步。"你把東籬送回去罷,我有事與劍卿說。"白衣劍卿心里一凜,察覺到方宏隱語氣中的鄭重,他的酒意頓時醒了幾分。章無痕似乎也想起什么,雖然酒才喝到一半沒有盡興的樣子,卻仍然聽從了方宏隱的吩咐,把已經(jīng)醉趴在桌上的薛無扶起,走出了屋子。"劍卿,你今天似乎喝多了點。"方宏隱望著白衣劍卿道,卻并不提他要說的事。"今天是我們兄弟相聚的日子,我心里高興,一不小心喝多了,你不會是舍不得這點酒吧。"白衣劍卿隱隱察覺到方宏隱語氣里的凝重,故作輕松地開著玩笑。方宏隱凝色,一把握住白衣劍卿的手,道:"劍卿,你我相識十年,有什么話不能當面說,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想走了?"第二章(1)白衣劍卿愕然,心念電轉(zhuǎn),便恢復正常,緩緩道:"大哥是如何看出來的,我確有此意,只是一時還不曾決斷。"他本來是想在試過薛無之后,再找機會對方宏隱提出來,卻想不到方宏隱早就看出他的想法。方宏隱嘆了一口氣,道:"當年尹大哥在的時候,你與他最是投緣,后來尹大哥一走,我便知道,依你跟尹大哥一般不羈的性子,早晚也要走。這兩年,你借口到各分壇視察,留在總壇的日子極少,我曉得你是待不住了,只是教中事務繁多,一時半兒還少不了你,這才裝做不知。"白衣劍卿靜靜地聽著,琢磨了一下方宏隱話中的意思,道:"那大哥現(xiàn)在把話說明,是不是......""劍卿!"方宏隱驀地高聲打斷白衣劍卿的話,手握得更緊,"尹大哥已多年不曾有消息,無痕又是個毛躁性子,東籬雖可靠可畢竟是新來,只有你穩(wěn)重心細,是我真正的左膀右臂,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遠不要走,但是你我兄弟十年,你的性子擺在那里,若是我硬留你,反是折殺了你。""那大哥的意思是?"白衣劍卿面上露著一抹淺笑,只是誰也不知他是真笑,還是天生如此表情。方宏隱收回握住白衣劍卿的手,從懷中拿出一張圖紙來,攤在白衣劍卿面前。"這是......"白衣劍卿大略掃了幾眼,只能分辨出是一幅地圖,但是圖上沒有標識出地名,饒是他走過很多地方,也認不出究竟是哪里。"東籬帶來的入教禮,這是世外魔域的路線圖,這里......就是昔年的魔宮舊址。"方宏隱一指圖中打上紅圈處。"世外魔域?魔宮?"白衣劍卿終于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