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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紀,一身粉紅,長得清麗可愛。 “奴婢見過小姐?!毙∪狙U裊婷婷施了一禮,“熱水已備好,您隨時可沐浴?!?/br> 柳菀微微頷首。 “小姐隨奴婢這邊來。”小染引柳菀到住處西側(cè)的浴室。二人轉(zhuǎn)過一扇牡丹屏風(fēng),便見木桶之中熱氣升騰。 “你下去吧,我自己便可?!绷也幌踩朔套约恒逶 ?/br> “是小姐,奴婢在門外候著,有事您喚奴婢便是?!?/br> 見小染離開,柳菀褪去衣衫,凝脂的肌膚順滑白皙,一個墨點也沒有,然卻在身前有一道胎記,從左胸下蔓延到小腹,猩紅一道,宛如被利器劃開的傷口,猙獰可怖。 正是如此,她從不用丫鬟服侍沐浴。 踩著小凳,邁入木桶,水溫剛好,毛孔被熱氣蒸開,腿腳的酸麻仿佛瞬時便緩解了。將身體浸入水中,靠在木桶側(cè)壁,放空貪享這舒暢。 昏昏沉沉中,一扇門在眼前逐漸清晰。朱紅色高聳的大門,豎九橫七的金色門釘,是南錦皇城的雍央門。 柳菀還未緩神,大門便被推開,厚重的開門聲,在空曠的庭院上發(fā)出回響。 門中沖進一人,穿銀色盔甲,□□一匹黝黑油亮的大馬,左手持韁,右手握一桿銀槍橫在背后。隨著他烏泱泱的騎兵繼而從門中魚貫涌入。 馬蹄子踏動,青磚急劇顫抖,地動一般。 身后忽而有人大喊,“列隊!” 柳菀轉(zhuǎn)頭,見層層御衛(wèi)持著半人高的金色大盾站列,一排排一縱縱將大殿護在身后。殿前廊下高地,箭兵滿弓待命。 宮變?柳菀的腦海中跳出這個詞。 稍縱箭雨迎面而來,隱天蔽日。再轉(zhuǎn)身,沖在前面騎兵倒地,后面的補進,眨眼便到了柳菀身畔。 為首的銀甲男子,在箭雨中沖出,揮動銀槍自上而下扎入一甲兵的喉嚨,旋即挑起,再向前。 廝殺聲響遏行云,殷紅的鮮血將青磚掩蓋,不見顏色。 甲兵前赴后繼,銀甲男子所向披靡。他一雙鳳眸圓睜,仿若修羅。 “大殿下,我來會你!”爆呵從人群中傳出,眼見一人金甲跨馬,提刀架住槍頭。 柳菀挑目,這人是方超!他踩馬鐙上前,與口中的大殿下纏斗一處。甲兵們失去了勁敵,立步上前,局勢回轉(zhuǎn)。 廝殺不止,犧牲不斷。雙方踩在疊高的尸體之上,只要要有一口氣在,只要還能握住兵刃,便仍舊在戰(zhàn)斗。 天災(zāi)逝去的人保留著對生的渴望,而戰(zhàn)場中的將士似乎是放棄了本能的眷戀。 柳菀捂住耳朵,蹲下身子,她不愿再看,不愿再聽。無法用慘烈去形容,這是孽。 陰風(fēng)裹著血腥味道還在鉆進她的鼻息,手腳冰冷僵硬。耳畔堵也堵不住的吶喊,柳菀痛苦大叫出生。 “小姐?怎么了!”兵刃交接聲消失,小染的聲音響起。睜開眼是霧氣殆盡的浴室,水早已冰涼刺骨。 柳菀深吸口氣,這才回應(yīng)道:“無事。” 從木桶中站起,身子瑟瑟發(fā)抖,牙齒亦在打顫。柳菀不知這冷意是來自冷水,還是方才的壯烈景象。 “小姐,您的臉色……”小染正局促地站在屏風(fēng)前,柳菀一走出來,她便見到了小姐那蒼白的面色。 她本是在門口候著的,許久不見小姐出來,便思索著要不要進去看看,不想?yún)s聽見驚呼聲?;琶﹂g推門進去,還未轉(zhuǎn)過屏風(fēng),小姐便說無事。她不敢越矩,只能站在原地。 “許是太累了,睡著了,做了個噩夢。你勞心了?!绷铱葱∪局鴮崬樗龘?dān)心,便解釋了一句。 小染原以為柳菀面冷話少,不喜人親近。聽到她的這番說辭,先是一愣,旋即才明白這位小姐并不是難以相處的,只是看著清冷一些而已,便說道:“小姐您說得哪兒的話!奴婢自是要擔(dān)心主子的,不過話說回來,以后沐浴您可要允許奴婢陪同才好?!?/br> “沐浴之事,我一人便好?!绷也幌朐谶@事上廢過多口舌,丟下話便匆匆回了內(nèi)室,她只想裹著被子暖暖身,同時梳理一下亂糟糟的思路。 方才她又一次見到了未來,大殿下應(yīng)該就是大皇子,難道他真的兵變了不成? 午飯草草在房中吃了一口,晚飯時出去見了展行。 “阿行,飯后方便陪我去院中走走嗎?”柳菀打算將預(yù)見之事說與他聽。 展行應(yīng)下。一路同行,他對柳菀大致了解一二,這姑娘定是有什么話要對自己講。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飛脊翹檐好似鑲了一圈金邊。 二人在廊下踱步,宅子不大,庭院一覽無余。 “我看到了大皇zigong變?!?/br> 展行一愣,才反應(yīng)過來,柳菀可以預(yù)見未來,道:“小姐的意思是要在下稟告主子嗎?” “如此也好早作打算。”柳菀已知道冥然同三皇子的合作,她不知這宮變會引發(fā)什么。 “我這邊也要同主子聯(lián)系,正好寫一封信送過去?!闭剐袚蠐项^,他本應(yīng)盡快書信給主子的,可他很長時間沒有睡過床,這一覺醒來就過了午時。又忙著安排人打探消息,便擱置到現(xiàn)在信一個字也沒寫。 二人聊著,走到了跨院,再向里是柳菀居住的院落。 “阿行!”鄭鐸管家在二人身后不遠處,雙手拄著膝蓋,見展行回頭,喊道:“我可找到你了,主子來信了。” 鄭管家四十多歲,跑了半個院子找人,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揮動手中的信件,示意他們過去看。 展行喜出望外,一個閃身便沖了過去,扯過信,三眼兩眼便看完了。 “小姐,好消息。主子馬上就能到了?!闭f著,將信遞給柳菀。 冥然的信寫得極為簡單,交代了金林都的情況,并表明書信之后便動身。 信中之字遒勁剛毅,筆勢豪縱。正所謂字如其人,柳菀篤定幼時那個呆呆的小哥哥一定成為了昂藏七尺的大俠吧?;叵氚缱鞣匠乃?,夜里來見自己的他,為什么不直接告知自己他的身份呢? 她曾經(jīng)問過展行這個問題,他回答說冥然怕自己忘記了。 “主子,再過兩三日估摸就能到了。”展行眉飛色舞,他盤算著時間,手則拽著鄭管家的胳膊,晃來晃去。 “阿行,你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把你這小孩子的心氣改一改?”鄭管家嫌棄地抖掉展行的手,躲得遠遠的。 “哎呀,人家高興嘛。”展行故作害羞狀,手掩住嘴巴,小眼睛還不停眨動。 鄭管家一陣惡寒。別過眼睛。展行感覺有趣,又竄到他眼前做了一遍。 柳菀看著那二人,不知不覺嘴角上揚。夕陽落在身上,是她許久未體會過的暖。 三日彈指之間便可度過,當(dāng)然也可發(fā)生意想不到的變故。 青州的搜查很容易便躲過去了,不過當(dāng)天夜里有一撥人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