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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看著喬玉,好好照顧他就算幫了大忙了。”安平委委屈屈地辯駁了一句,到底沒再打擾長樂,讓他煩心,又縮了回去。他同喬玉講了很多很多話,譬如從前有趣的事,現(xiàn)在的開心,以及觸手可及的,未來的好光景。可喬玉還是睡著的,他一點反應也沒有。又是一夜,喬玉高燒不退。安平看到昨日還奄奄一息,扒著喬玉不放的黑貓,經(jīng)過一天一夜,又慢慢自己緩過來了。它很小心地挪動到了喬玉身邊,伸出柔軟的舌頭,舔了舔喬玉唯一露在外頭的臉頰,又喵喵叫了幾聲。安平笑了笑,“你也同他說說話,說的可憐點,他心軟,說不定聽到了立刻就醒了?!?/br>喬玉沒能醒,他在做一個夢。夢里他還在仙林宮,卻沒能逃過蕭十四刺殺,玉佩迸裂,佛珠四散,那一劍刺穿了他的身體,他瞧見自己死在了床上,魂靈離開身體,不遠不近地望著鮮血滴滴答答流淌了好久,他的身體漸漸失去了溫度,從柔軟變得僵硬,最后只有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而他并仿佛置身事外,沒有悲傷,也沒有痛苦,連記憶都快沒有了,這大約是他已經(jīng)變成了魂靈的緣故,人世種種,都在死亡的那一刻漸遠了。他從月亮還在半空等到落到了樹梢上。一個身著玄色衣衫的人走了進來,他生的極英俊,眉如遠山,眼含星子,只是面色太過冰冷凜冽,腳步不穩(wěn),一下子跪到了玉佩碎片上,應該是極疼的。喬玉感受不到疼痛,都皺了眉。他瞧那人將所有的碎片都收拾起來,連一點粉末都不放過,還有沾滿血的佛珠,全堆在自己手中,捧在心口。那人低著頭,喬玉看不清他的神情。最上頭的那粒佛珠的血跡卻忽然淡了,原來是有眼淚落到了上頭,沖淡了干涸后的血。那一瞬間,周遭的七情六欲一同涌入喬玉的腦海,他痛得厲害,只覺得比死的那一刻還難熬。喬玉再也待不住,想要急急忙忙撲過去,“阿慈,別哭?!?/br>第85章天邊喬玉自那個夢中驚醒,他臉頰guntang通紅,眼皮太重,怎么也抬不起來,只能半睜著,模模糊糊說了一句,“阿慈?!?/br>安平蹲在前頭,整個身體快胖成了個球,動作卻迅如閃電,立刻貼著喬玉的唇邊,也只捉到最后一個音調。誰也聽不清。他急匆匆地問:“小玉,你醒啊,還難受不難受……”喬玉一怔恍惚,他全身都疼,疼的不想清醒,大約是高燒的緣故,腦袋也很暈,眼前的一切仿佛都變了形狀,或放大或縮小,與方才的夢境相比,更不似人間。其實他已記不清夢里的事了,只是心口還余留著許多難過。即便是安平再認真地同他說話,喬玉也只清醒了這么一瞬,又昏了過去。安平嘆了口氣,他從包裹里拿出兩塊干烙的餡餅,用熱水泡軟了,在其中一塊上舀上一大勺飄香的牛rou醬,不小心滴在手指一小點,用舌頭舔了舔,再將罐頭又、很小心地包裹起來,把裹著rou醬的餡餅朝外頭遞了過去。馬頭懸著一盞燈籠,勉強照亮著前頭的路,小路格外崎嶇,周圍全是荒草枯樹,一不留神就得栽下去,長樂把全部心思都放在趕路上頭,連吃餡餅的功夫都沒有。安平伸長身體,就著這個姿勢喂著他吃。長樂咬下第一口,還沒吃到里頭的牛rou醬,笑著同安平道:“剛剛是不是在里頭偷吃rou醬了。”安平本來就胖,笑的眼睛都找不著了,“師兄的鼻子可真尖,難怪廚藝一直比我好?!?/br>長樂咬了第二口,才發(fā)現(xiàn)里頭塞滿了rou醬,還有大顆大顆的醬牛rou,正想要開口,就見安平長大了嘴,“我在里頭吃過了,比這個還多,就是太咸,灌了一大口水,沒留下什么味道,師兄還能不能聞到?”他們的小半生都被囚禁在皇宮里頭,不知道外面的人和事,也不知前路怎么走,只能摸索著前進,哪怕會摔倒,哪怕在吃苦頭。安平怕長樂撐不住,想叫他休息一會,長樂停了下來,就著昏黃的燈火,看了會地圖上的路,笑著道:“我還能再撐一會,不算累,能多走遠一點就遠一點,心里發(fā)慌。你好好照顧喬玉,我現(xiàn)在就不放心他?!?/br>他們的運氣很好,就這么一直按照正確的路走了下去,喬玉的高熱漸退,可是他全身都是傷口,本身體質不好,一直發(fā)著低熱,意識也清醒不過來,半昏半醒,偶爾睜眼也是迷迷糊糊,說不出話,日日靠安平熬著的米湯為生,不過傷口倒是一點點好起來了。喬玉斷斷續(xù)續(xù)燒了一個多月,直到身上最深的那道傷口愈合之后,才漸漸清醒了過來。他的聲音比小貓的叫聲還輕,又細又小,只是很堅定,他問:“殿下在哪?我是不是好久都沒看到他了?!?/br>安平一愣,他其實對景硯的事情了解的不多,從前他們還在太清高的時候也只隱約知道喬玉同景硯主仆情深,后來出來后,聽聞他們兩人吃住一起,關系很不一般,具體是什么闔宮上下都心知肚明,只是沒人敢擺在明面上說。他們一直以為喬玉是被迫的,畢竟他是世家子弟,家里良田千畝,有祖宅繼承,自己還有官位,前途圓滿,卻被迫留在宮中,陪著景硯身邊。喬玉看著大腦逐漸明朗,他看了一眼四周,很狹窄的地方,搖搖晃晃,肯定不是在宮中,又問了一遍,“我的殿下在哪?”安平便將這件事從頭到尾和喬玉都說了,包括那日將他撿回來,他受傷嚴重,高燒不退,險些喪命,一路日夜兼程逃命,到了現(xiàn)在。喬玉怔了怔,他閉上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掙扎著從那個狹窄的小榻上爬起來,“我要回去,我們回去吧,我要去找殿下?!?/br>他平時和長樂安平相處,雖說有些嬌縱,但總歸是克制的,不會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頂多是撒撒嬌,讓別人讓讓他。可現(xiàn)在卻與往日不同,倔強起來簡直鬧的嚇人,險些崩了傷口,還是長樂強硬地按住了他,他的膚色本來就黑,這些日子風吹日曬,又添了許多皺紋,陰沉起來很有幾分可怕,他凝視著喬玉的眼睛,也不再安慰他,而是沉聲道:“那場宮變有三個結果,要么馮貴妃贏了,現(xiàn)在二皇子當皇帝,要么是你的殿下贏了,現(xiàn)在他是皇宮的主人,還有一個是就是他們都輸了。”喬玉虛弱的要命,聽了這話還是反駁,“殿下不會輸?shù)?,他答應我了?!?/br>長樂冷冷地笑著,“那是你覺得,可是對我們來說,大皇子最多也只有三成的贏面,現(xiàn)在你說讓我們回京,若是馮貴妃或是陛下,我們還能有命嗎?喬玉,你是想讓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