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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位置,咱們就得同時和匈奴人,背后的京城兩線作戰(zhàn)了。幸虧你在江州?!?/br>“也是?!表n滄海長嘆一聲按膝起身:“回到京城之后,你的重任才剛開始,慶成,今日禍亂僅是你開辟曠世偉業(yè)的第一步。”韓滄海道:“這些日子,小舅還得去準(zhǔn)備信報,整理軍情等瑣事,你在府上,當(dāng)自己家住著,過幾天我給你派個人,想到什么了,吩咐他去做就行。”李慶成起身送韓滄海出府,回到廳內(nèi)發(fā)呆,昨夜睡得足,精神總算好了些,于廳內(nèi)坐了一會,府內(nèi)極靜,下人俱不敢大聲交談,生怕擾了皇子。李慶成患得患失,只覺韓滄海實在做得太多,雖是母舅家血緣牽系,然而終究有點不安,昔年聽大學(xué)士教過,韓皇后跟隨李肅打天下,未及過幾天富貴日子便纏綿病榻,母親早逝令他甚至記不清她的音容笑貌,只有一個模糊且朦朧的印象。小時候李肅說過,李慶成依稀有六七分像極了母親,而外甥似舅,多少也帶著點韓滄海的影子,或許這就是為什么韓滄海對自己疼愛備至的原因。諸事紛雜,李慶成打定主意,過幾天還得到韓家去走一趟,見見親戚,來日也好封官蔭子,韓滄海雖駐府江城,韓家世族卻不在城內(nèi),百年大宅置于江城外七十余里處的篙縣。封官蔭子……李慶成忽又想起少時父皇誅戮功臣之事,若非中秋夜變,只怕數(shù)年后說不得就要尋韓滄海的麻煩,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心道自己決不能這樣。韓滄海事忙,又值盛夏,李慶成在府里呆了幾天只坐不住,身邊一個說話的人也沒有,皇子心思又不能對尋常下人說,幸好沒多久方青余就回來了。天色陰沉,悶雷滾滾,卻不下雨,李慶成內(nèi)著單衣,外披一件薄薄的絲綢袍子,在府內(nèi)只覺氣悶。“沒找著?”李慶成抬眼道。方青余道:“嗯。”李慶成揉了揉眉心,說:“辛苦你了,休息吧?!?/br>方青余自己倒了點水:“怎么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br>李慶成:“我讓他們都退下的,想一個人靜靜?!?/br>方青余過來坐著,摸了摸李慶成的耳朵:“想什么?心肝?!?/br>李慶成:“不知道,這幾天,總覺得心里缺了一塊,怪難受的。”方青余淡淡道:“時間長了就好了,被天氣憋的?!?/br>李慶成長嘆一聲:“不想了,青哥,我從前是個怎么樣的人?”方青余:“不管你從前、現(xiàn)在、以后會是怎么樣的人,青哥都一樣地疼你。”李慶成忽然就想明白了,笑道:“對?!?/br>“我覺得,你們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對?!崩顟c成想了想,隨口說:“是我多心了?!?/br>方青余道:“接下來,等韓滄海出兵,咱們就可以回到京城了,你要學(xué)的東西還很多,學(xué)做天子,學(xué)馭群臣,學(xué)決策天下……慶成,你切不可在此刻頹喪,咱們只差一步了?!?/br>李慶成出神地說:“小舅告訴我,回到京師以后,一切才剛開始,只怕沒有人會聽我的話?!?/br>方青余笑道:“不可能,我,唐鴻,都會聽命于你?!?/br>李慶成:“唐鴻是個怎么樣的人?萬一他知道我把他忘了,不愿出兵怎么辦?只有小舅的這點將士,能成么?”方青余自在哂道:“他不會叛你的,相信我。”李慶成起身說:“橫豎無事,咱們出去走走吧,在家里呆得氣悶。”方青余當(dāng)即出去打點,片刻后只帶了五人隨行,便與李慶成朝長街上去。夏日午后,江州人歇了營生,觀那烏天一副欲雨未雨的模樣,紛紛出門納涼,李慶成牽著方青余的手晃來晃去,沿街穿過。方青余卸甲換袍,穿得極是大膽,江州民生本就開放,方青余索性內(nèi)里真空上陣,一襲天青色布袍裹著鋼鐵似的肌膚,領(lǐng)子斜斜搭著,現(xiàn)出健壯胸膛與性感鎖骨,引得路旁民女紛紛側(cè)目。李慶成則便服出城,一件紗似的輕袍罩著雪白單衣短褲,與方青余攜手同游,猶如一對璧人。江州崇尚賦閑,整個城市不如西川等地忙碌,過午后十余艘大船在江邊一字排開,一蕩一蕩。方青余帶著李慶成上了船去,選一僻靜之處坐了。江風(fēng)習(xí)習(xí)吹來,涼快不少,方青余笑道:“上兩盞好茶,再來點小吃。”片刻后茶端了上來,天空悶雷劃過,鋪天蓋地的大雨下了起來,灑在江中,雨景在天地間扯起了水晶似的白簾,在風(fēng)中紛紛飄飛,千萬朵漣漪在江中綻放猶如靜世的白花,嘈雜雨聲錯亂,卻又顯得異常寧靜。船家一女子抱著琴過來,輕輕放下,隨手撥弦,小廝將屏風(fēng)端著過來,橫著放好,那女子的側(cè)臉映在屏風(fēng)上。“兩位官人想聽點什么曲兒?”琴娘低聲說。李慶成道:“來首應(yīng)景的罷,涉江浪。”琴娘沉吟撥弦,琴聲輕輕奏響,那曲子講述的是古時烈女投江一事,千年前為政者暴虐無方,開寒江河渠,一女子夫君被拉去開渠,沒日沒夜咳死渠中。后經(jīng)年大旱,江州刺史祭天,疑為冤魂作怪,遂將女子祭天。那日陰風(fēng)覆江,烈女死后魂魄涉江而過,寒江掀起翻天巨浪,怒灌千里,摧毀了堤壩與河渠。曲聲頻轉(zhuǎn),至鏗鏘之時江水猶如千軍萬馬奔騰而來,與這漆黑天地渾成一體,帶著他們的坐船在江中激蕩。李慶成聽得入了神,嘴角微微勾著,隨手摸了摸方青余的臉。方青余攬著李慶成的腰,伏身封住了他的唇,吻得李慶成頻喘。“青哥?!崩顟c成蹙眉道。“噯?!狈角嘤嗟吐暤?,一手拉起李慶成的手,與他十指交扣,李慶成迷戀地在方青余肩前又蹭又吻,忍不住把手伸進(jìn)方青余袍子里去。方青余袍下男兒身軀赤裸,臉上起了紅暈,低聲道:“朝哪摸?”李慶成摸他的胸膛,滑下腹肌,握上他翹得筆挺的那物,輕輕摩挲。方青余看著李慶成雙眼,認(rèn)真道:“可有多久沒親熱過了,你說?!?/br>李慶成答:“本以為你不要我了?!?/br>“怎會不要你?”方青余低聲道:“命能不要,你不能不要,哪天真要死了,也得爬回來,死在你的面前……”天上又一道霹靂劃過,李慶成抱著方青余不松手,方青余索性把袍子敞開,一襲寬袍把二人裹著,讓李慶成倚在他全\裸的懷抱里。琴聲轉(zhuǎn)至暗啞,船下江邊忽有兵士快步上船,全身滴著水,大聲道:“殿下!”屏風(fēng)后琴聲一停。李慶成蹙眉道:“怎么?”兵士道:“張慕將軍回來了,正在府上等著!”李慶成松了口氣,欣然道:“就知道沒死。傷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