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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看向那一碗剩飯,然后,張牙舞爪,虛張聲勢?!?/br> “后來是怎么達成妥協(xié)的,李三寶不記得了,他只記得,那個少年實在是太瘦,瘦得只剩下層皮。他們分食完這碗飯后,夜幕已經(jīng)降臨?!?/br> “他們頹然無力躺在大街上,等待著飛馳的馬車和戰(zhàn)馬碾壓過去,果腹感之后是更加強烈的無力感,對命運的無力。于是他們開始罵娘,罵天罵地,罵皇帝老子,起初是李三寶,后來連斯文的謝皎也加入了,‘老子不甘心吶,為什么要這樣活?像一條狗?!?/br> “十幾歲正是虛張聲勢的年紀(jì),他們這樣喜怒無常,不過是為了掩飾他們有多害怕。那一天晚上,謝皎問李三寶,自己讓了一半的剩飯給他,如果自己有多一個銅板,多一個包子,會不會請對方吃呢?李三寶嘻嘻笑著,當(dāng)然啦,還會請你吃小餃子呢,謝皎臉有些漲紅,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那一天,他們爭論著平生吃過的最好的食物,面紅耳赤,到最后雙雙都流下來,天下好吃的食物這么多,他們卻再也不能吃到。” “很沒有出息吧?”李忠英苦笑著?!昂芏嗄旰螅钊龑氉隽税樽x,聽著那些文縐縐的詩詞,雄才大略的詩詞,什么茍富貴,莫相忘,都是屁話,他聽過最好聽的許諾就是那天晚上的話。” “驚心動魄的一夜過去后,敵軍沒有馬上攻進城來,他們得以逃出升天,又順理成章的相伴出逃,小半年的出逃生涯,每一天提心掉膽,到最后他們都發(fā)現(xiàn)身上的衣服都小了圈,原來是躥個了,他們講得那么多,唯一不敢提起將來,縈繞不開的是貧窮,疾病和死亡……” “后來,為什么又會到宮里來?” 李忠英笑道,“也不知道為什么,兩個人走到東闕就不走了,后來碰上了宮里甄選,就去了報了名,那時都是十幾歲,根本就沒有細想,這意味著什么,或許那時候,謝皎心里也知道什么,對著李三寶說,你比我壯,要不去應(yīng)征個侍衛(wèi)什么的,沒準(zhǔn)能入選。那時李三寶可真傻,打量了一眼謝皎瘦骨嶙峋的小胳膊小腿,就咬牙切齒道,‘小餃子,不就是不能娶媳婦了,我可煩了婆子了,斷子絕孫什么的,老子陪著你!’那時,謝皎盯著他,看了他好一會兒,‘但愿你不會后悔?!?/br> “那么……老太監(jiān),你現(xiàn)在后悔了?”小道士嬉笑著問他。李雪來碰了碰他的胳膊,示意他閉嘴。 李忠英卻沒有惱,“也不是。每一樣?xùn)|西,都要另一樣?xùn)|西去交換,倒是公平的很。至少不用每一日都面對死亡,這樣也好。” “入了宮,李三寶被分去了浣衣局,謝皎卻進入了畫社,那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了解謝皎,以前,他總覺謝皎實在是一個瘦骨嶙峋的孩子,總是睜著一雙純白沒有任何雜質(zhì)的眼睛,他幾乎不能想象,這樣一個人,怎么在亂世中怎么生存下來的,可是進入了翰林畫院后,人們漸漸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了謝皎的不尋常來,他會書會畫,讀過很多書的模樣,他偷偷在廢紙上臨摹的畫,甚至連最好的畫師都連聲稱道,尋找著這畫出自何人之手,當(dāng)然,謝皎不會承認?!?/br> “李三寶卻知道。所以,在一個有月亮的夜晚,他和謝皎偷吃著御膳房里做壞了的點心時,他不經(jīng)意的問他,‘喂,小餃子,你不會是好人家的公子吧?!x皎無所謂,撇了撇嘴,‘對呀,我是龍子鳳胎,你信不信?’就在李三寶發(fā)愣的時候,謝皎馬上笑了,‘騙你的,你還真信,就算真是龍子鳳胎,不還是陪著你這個老鼠的兒子在打洞?’李三寶心里平衡了,‘對呀,過去的事情想他做什么,以后好好過,沒準(zhǔn)以后會更加發(fā)達呢?然后比今天更多的好吃的。’謝皎嘟囔了一聲,‘沒出息的?!?/br> 其實真的算不上沒出息的,也許真的不算是沒出息的,也許年少的時候過慣了太多饑餓的日子,食物,那時在李三寶眼里就是富貴,就是榮華,就是好日子,所以他提著偷偷攢下來的點心往謝皎跑的時候,其實食盒里提著的,不止是食物,還有當(dāng)年的承諾。 可是那時候,李三寶不知道,那時候,兩個少年的路就已經(jīng)出了分支,李三寶追求的,謝皎心里想要的,其實是不一樣的,他們以為這樣一點分歧是微不足道的,可是卻不知道,在時間的催化作用下,會變成什么模樣。 然后……命運轉(zhuǎn)身。 九、歧道 燈燭又燃盡了一根,室內(nèi)忽然又暗了一些,可是夜依舊很長,而故事也不過走到了一個拐角處。 “那一年是永熙十三年,是了,全大晁都會記得的年份,北靖的鐵蹄破城發(fā)生在這一年,東闕三屠發(fā)生在這一年,那一年,東宮易主,太傅自裁,朝中勢力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在這個故事里,卻是由李三寶調(diào)到太子身邊侍候太子開始的?!?/br> 李忠英笑,“其實那些新入宮的小黃門之中,比李三寶乖巧的,會辦事的,會看主子的臉色,又何止一個,為什么會選中,甚至連那時的李三寶也不知道,連李三寶也覺得,太子身邊的人,起碼應(yīng)該是像謝皎一樣的少年?!?/br> “那段時間李三寶不知道內(nèi)情,所以李三寶還是很開心的,他想這大概是有了前程吧,所以他跟每一日一樣,帶著那些小食盒望著謝皎的書畫院跑,他想著,這樣下去,他和謝皎都能過上很好的日子吧。忽有一日,他在殷荷處討得了一些核桃酥,就想往謝皎處跑,殷荷忽然拉住了他,說,‘別去了?!钊龑氁汇叮瑔栔蠛蒵iejie,為什么?’殷荷接著便說出了李三寶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你是真不知道嗎?當(dāng)今陛下不喜太子的事情,你應(yīng)該聽說過的吧,陛下是馬上得江山,他尤其不喜歡太子耽于書畫,你大概不清楚上一個內(nèi)侍是怎么死的,聽說便是被陛下活活打死的,和謝皎走得太近,牽扯到太子,對你,對他都有害無益?!?/br> “李三寶那時候才真正明白一些宮中的道理,以后就收斂了一些??墒墙K究是少年心性,不過三五日就跑去找了謝皎,還順了一盒點心。謝皎本來是一個陰郁的少年,自從李三寶調(diào)了職,他的話就逐漸多了起來,可是問的話,無非是太子今日做了什么,太子喜歡什么之類的畫,李三寶覺得奇怪,這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可是,還是認真的,事無巨細的將他眼中的懷昭太子說給他聽?!?/br> 關(guān)于懷昭太子,李三寶之前就聽說過很多傳言,比如太子顏如好女,比如太子優(yōu)柔窩囊,可是,李三寶親眼見過了,卻不是這樣一回事。他覺得太子也挺可憐的,就像……他想了想,斟酌了語句,才開口,“就像……囚鶴?!薄髅鞑粦?yīng)該囚在這高墻黃瓦之中。 那時候謝皎不說話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開口道,“能不能帶我去看看太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