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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底一片漠然,仿佛任何事物都無法動搖分毫。宅院寬闊奢靡,門前掛著兩盞孤零零的紅燈籠,荊青雨挽著沈鳴手臂,將一張精致的燙金請柬遞了過去。經(jīng)過檢查后,他們被一位身穿開衩旗袍的迎賓領(lǐng)了進去。沿途沈鳴認真觀察,發(fā)現(xiàn)這地方看似空闊隨意,但實則猶如布下天羅地網(wǎng),暗處潛伏著許多荷槍實彈的高手,他們就像捕獸夾,能在獵物露出尖牙利爪的剎那,狠狠砍斷他們的退路。然而氛圍不算危險,他們在守衛(wèi),而非蓄謀攻擊。荊青雨總是熱衷于參加上流酒會,在與沈鳴戀愛后,更隔三差五邀請沈鳴參加,沈鳴從不拒絕,但也總興致缺缺,他對荊青雨攀談珠寶服飾毫無興趣,比起參加酒會,他寧愿與聒噪狡猾的客人周旋博弈。但沈鳴能察覺到,這次的酒會似乎異乎尋常,沒有酒會會設(shè)在偏僻的山腳,還雇有這么多的保鏢,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已經(jīng)看見好幾個老熟人了。參加酒會的人多半隸屬龍亞,甚至龍亞的上層掌權(quán)人也出席了,沈鳴看見的老熟人,也就是哈斯家族跟威霖家族的人。殷家勢不可擋的崛起后,哈斯家族與威霖家族付出了慘重代價,近一半的高手遭到屠殺,家族族長也在其后因病逝世,這個理由無法讓人信服,因為兩個家族的族長根本沒有病癥,但卻沒人敢提出異議。現(xiàn)在兩個家族分別由旁系繼承,這是龍亞家主指定的,同樣也是對哈斯與威霖一系的懲罰。沈鳴皺了皺眉頭,這看起來更像是龍亞的家族聚會,荊青雨怎么會拿到邀請函?他正猶疑間,荊青雨已經(jīng)拖著他走向一名面容肅穆的中年人,沈鳴收起疑惑,從侍者那里取了一杯酒,那是荊青雨的父親,他年近五十,渾身透著凜冽極具威懾性的氣勢。荊青雨撒嬌地挽著父親手臂,“daddy,沈鳴陪我一起來了?!?/br>荊斐正跟哈斯家族寒暄敘舊,不好駁了女兒面子,平白叫外人看了笑話,便冷颼颼的瞥沈鳴一眼,盡是警告威懾的意味。沈鳴全然無視,舉杯笑道:“您好,伯父,我先干為敬?!?/br>他說著一飲而盡。在荊家,荊為勝是家主,但荊斐卻是名副其實的掌權(quán)人,他掌控著家族會議的大權(quán),就連荊為勝都怕他幾分,他原本希望荊青雨能跟哈斯家族聯(lián)姻,從而鞏固荊家在龍亞的地位,雖說現(xiàn)在哈斯家族已然沒落,但總比嫁給一個被逐出龍亞,一文不值的沈鳴好吧!他從一開始就反對荊青雨跟沈鳴的交往,奈何荊青雨太愛沈鳴,荊斐想派人威迫沈鳴,荊青雨甚至還以死相逼,聲稱自己就算死也不會跟維德·哈斯結(jié)婚。這可愁煞了荊斐。因此,他也沒給沈鳴好臉色看,沈鳴先干為敬,他連看都沒看對方,撇過頭就繼續(xù)跟人寒暄起來,荊青雨怕沈鳴尷尬,連拽了荊斐幾下,卻被荊斐狠狠瞪了一眼,那意思是你等著,我待會再來修理你!荊青雨拉著臉,冷哼一聲抓著沈鳴就跑了。走到荊斐看不見的地方,沈鳴一把拽住了荊青雨,荊青雨低著頭,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不怪她嬌氣,實在是荊斐太愛她這個女兒,平時連狠話都舍不得說一句的,這段時間為了沈鳴的事,荊青雨沒少跟父親吵架,每次吵完都得大哭一場。沈鳴抓著荊青雨纖細的手,將她擁入懷里,“青雨,你父親討厭的是我,跟你沒關(guān)系?!?/br>荊青雨抓著沈鳴衣服,沒一會就抽泣起來,“我就討厭他這副樣子,憑什么不喜歡你?。≌f什么最愛的就是我了,結(jié)果我連結(jié)婚的主都不能做,我就喜歡你,管他愿不愿意,反正我都不會離開你?!?/br>半晌,沈鳴沉聲道:“我們私奔吧?!?/br>荊青雨愣愣地抬起頭,眼淚弄花了妝容,她直視沈鳴,卻無法看清他眼底濃到化不開的深淵,她吶吶道:“你……你說真的嗎?”沈鳴寵溺笑道:“怎么,怕我養(yǎng)不起你嗎?”就在那一剎那,沈鳴突然感覺有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猶如攜裹著寒冰一般,似要將他撕裂開來,一股涼意沿著大腦皮層浸透全身,他神經(jīng)驟然繃緊,那道視線極具壓迫性,似乎連空氣都壓抑到近乎窒息。荊青雨搖晃著沈鳴,“阿鳴,你怎么了?”沈鳴驟然回過神,他看向荊青雨,發(fā)現(xiàn)對方一臉擔憂,連道:“我沒事,你剛才說什么?”“我說再等一下,要是daddy真的不同意,我就跟你私奔,反正我這輩子跟定你了!”沈鳴捏了捏荊青雨臉頰,敷衍道:“好?!?/br>他仍有些心神不定。沈鳴在想,剛才那道視線究竟是誰?自己是罵了他八輩祖宗,還是挖了他家祖墳,以至于要用那樣威懾壓抑的視線,有可能的話,沈鳴不懷疑對方想狠狠碾碎他的頭骨。沈鳴沒有猜錯,在酒會輾轉(zhuǎn)近半個小時,他總算確定這就是龍亞的家族聚會,以殷家為首,哈斯家族、威霖家族,以及其他各系附庸龍亞存在的家族,沈鳴猜測,這場酒會除了齊聚在一起,也是在試探附庸龍亞的其他家族。畢竟龍亞在半年前經(jīng)歷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掌權(quán)十幾年的哈斯與威霖家族再次沒落,而殷家則重新掌權(quán),兩大家族雖然沒落,但總有它的支持方,殷家看的就是他們的態(tài)度,來與不來,并非表面看到的那樣簡單。不過據(jù)沈鳴觀察,這場酒會幾乎所有家族都來參加了,而且還是族長親自來的,這讓沈鳴隱隱有些異常感覺。借酒會之便,行試探之責,用得著擺這么大陣勢嗎,現(xiàn)在各大家族族長都來了,那么待會龍亞家主是不是也會來?沈鳴透過窗戶看向遠方,并希望這不過是他的猜測,他可不想在這里見到殷凜,那絕對不會是一件讓人感到愉快的事情。但沈鳴的祈禱落空了,他很快就見到了殷凜,但此時此刻,他們之間卻猶如劈開了一條遙不可及的鴻溝,無論是地位,還是彼此間的距離。殷凜出現(xiàn)的瞬間,酒會現(xiàn)場霎時寂靜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他身上,或是謙卑,或是尊崇,但殷凜卻猶如一柄淬冰的劍,他漠然走向酒會前方,側(cè)臉堅毅而絕然,似乎不為任何事物所動容,他穿著黑色風衣,被包裹的雙腿攜著強勁的力道,他像被瀑布不斷沖刷的陡峭巖石,散發(fā)著漠然凜冽而不容侵犯的壓迫氣勢。沈鳴停在原地,他肯定殷凜看見了自己,他冷漠的視線掃過所有人,其中包括沈鳴,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