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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隨侍的騎衛(wèi)長變成了羽林軍的副官,便問李亭秋的去向。副官道:“將軍左肩被野狼抓了一道,太醫(yī)叫不要外出騎射,所以讓卑職暫代衛(wèi)長一職?!?/br>景燁想起那時自己被嚇個半死,壓根沒注意到李亭秋背后有傷。人家也是為自己負的傷,不去瞧一眼總歸不合情理吧。景燁這么想著,便下城去了李亭秋的營帳。李亭秋住的營帳自然精簡得多,他與副官分睡營帳兩側,中間一個長案,擺著幾卷兵書和史冊,有一本被攤開來,旁邊一個殘余著藥汁的瓷碗。景燁進帳環(huán)視,并沒看到他人影。跟著進來的小童忙跪下道:“將軍出帳走動去了,不知陛下駕臨,望陛下恕罪?!?/br>景燁點點頭,對身后葉茂伸手,后者會意,把一個素白蘸青瓷花的小玉瓶遞上來。景燁接過玉瓶瞧了瞧,俯身拿到小童面前道:“這是治皮rou創(chuàng)口的,外敷內服均可,拿去給你主子,一日敷兩回,能好得快些。”小童雙手接過玉瓶,再叩拜道:“草民代主子謝陛下恩典!”“恩。”景燁直起身,回頭對葉茂道,“回去吧?!?/br>葉茂忙彎腰跟上。按照舊例,官宦子弟們上午在營帳外的郊野狩獵,帶回來的獵物都交予營里隨侍的家廚,做成各道佳肴,宴請別家。趙明德只有一個正室出的幼子,尚在襁褓之中,侄子外甥倒是有一大摞,加之趙家如今如日中天,奉承巴結的人從來不少,所以趙家的獵宴開得尤其的大。這天正午時分,趙家宴請了數(shù)十家貴宦,趙明德坐在主位上,身旁是徐氏和長女趙妙菱。徐氏一邊笑著招呼別家前來寒暄的女眷,一邊悄聲問端坐在身邊的女兒:“看看那個,錢大人家的長子,今年才捐的六品官,模樣也不錯。”趙妙菱看都懶看一眼,橫眉冷笑道:“這樣的人娘也忍心?女兒又不是那些個官家小姐,此生,非那人不嫁。”徐氏嘆了口氣。趙明德坐在位子上,趁著說話的間隙低聲質問徐氏:“怎么請了楊家人來?”徐氏端坐著答道:“楊家那位次子,虛歲得有二十二了吧,正是婚娶的年紀,我看滿朝子弟中,也就他和鳳家郎君,馮家三子還有賀家長子,這幾個配得上咱們妙菱?!?/br>趙明德冷哼一聲。徐氏斂笑,橫他一眼道:“老爺是怪我沒帶上妙容吧?她還小呢,出來也學不著什么,就怕隨人輕浮?!?/br>趙明德不答話,轉而與上來敬酒的官員說話談笑。徐氏看了看席間正與人說笑的楊子然,起身拉著趙妙菱道:“來,娘帶你見見楊家小郎?!?/br>趙妙菱想起自己那群姐妹們,有幾個喜歡鳳家郎,也有幾個傾心楊家次子,這么想著,去看一看也無妨,便隨徐氏拉著她過去。楊夫人姓李,是個眉眼溫柔的中年女子,見徐氏帶著女兒款款而來,忙起身笑道:“前幾日府中辦了茶會,想請你,又怕寒薄讓你笑話?!?/br>“沒有的事?!毙焓线呅厒冗^身,“還不見禮,妙菱?”趙妙菱一福身道:“見過夫人。”“嗯?!崩钍闲χ蛄克龓籽郏焓址鏊饋淼?,“模樣可真好。”說著便回頭道:“子然過來。”楊子然便笑著過來行禮問好。趙妙菱趁著起身的當偷眼一瞧,卻見這人風姿俊爽,言語帶笑,與顧泓比又是另一番俊美,不禁臉一紅。楊子然向徐氏問過好,轉身看著她,拱手笑道:“在下楊子然,趙姑娘聞名不如見面?!?/br>“不敢當?!壁w妙菱福了福身,低著頭。心不知為何,竟怦怦跳了起來。☆、第34章徐氏對楊子然是越看越滿意,秋獵兩日常去與楊夫人喝茶說話,看她似乎也有點這個意思,于是愈發(fā)的篤定。趙妙菱自那日見過這楊家次子后,心思便有些動搖,倒不是覺著他能與顧泓比肩,只是這樣一個讓小姐們傾心的俊美公子整日在自己面前湊趣說笑,到底滿足了她的虛榮。她也知道自己,年十八還未曾有婚約的閨閣女兒,在官宦貴族里也算少見了。只有趙明德覺得有異:“楊家人向來是閉緊嘴巴做事,絕不摻和黨系之爭,若他楊家二郎娶了我趙家女兒,勢必是我趙家一派,楊老兒看著不是那等好說話的人啊?!?/br>“老爺如今是眾望所歸,他們看勢頭好,便也愿做根墻頭草了?!毙焓闲τ貫榕畠簻蕚涿魅斋C宴要用的珠釵。“楊家不是忠義之家么?等作了兒女親家,還怕他們翻臉不成?”趙明德想想,也覺有理,便隨著母女倆去了。這天是秋獵最后一日,午后,楊夫人帶著仆婦過來與徐氏喝茶。“今晚上是陛下的宴,jiejie可要赴宴?”徐氏理著手里的繡帕笑道:“皇帝的宴,少不得去一趟,怎么?有什么新鮮物事?”楊夫人微笑道:“早上仆從來報,說我一個姊妹從江南給我送來一尊白玉佛,品相極佳,想請jiejie過府一看?!?/br>徐氏平日最喜把玩玉佛,不由起了興趣,道:“當真?那我可要去瞧瞧。”楊夫人面露為難:“可晚宴……”“這宴不去也罷?!毙焓蠐u搖手,不等楊夫人提議,先轉頭對丫鬟道:“去叫小姐收拾收拾,咱們提前回京城?!?/br>楊夫人笑著看丫鬟款款走開,眼中閃過一抹深思。夜幕降臨。這場筵席與開獵那一晚并無差別,除了年輕人們臉上多了些打獵后的疲憊和興奮外,一切如常。景燁靜靜坐在案前,看著下面推杯換盞,觥籌交錯。筵席到了后半段,趙明德起身道:“陛下,容臣向陛下進獻一物?!?/br>景燁手肘搭在扶手上,笑道:“何物?”趙明德一揮袖子,只見兩個小童抬上來一個半人高的青銅酒器,掀開銅蓋,但見閃爍酒光。趙明德道:“臣獻上這‘社稷酒’,愿陛下為明君,知賢臣?!?/br>景燁點頭了然:“趙卿一片苦心?!彪S即抬手道,“盛酒來?!?/br>宮人便取了景燁案上玉盞,碎步上前,抬酒的小童手握一柄長勺舀酒,漸漸將玉盞倒?jié)M。趙明德立在階下,抬頭看小皇帝神色,無波無瀾。宮人回身上前遞與景燁,景燁接過酒,朝趙明德一舉杯,露出個極清淺的笑。趙明德看著他平靜的神色,忽覺有些不對勁。只見小皇帝一仰脖,將酒液盡數(shù)咽下,隨即眼看著群臣,忽然眼睛一睜,“哇”得吐出一口血來。酒里有毒!群臣驚惶,幾個忠心的臣子立馬站起來呼喊“陛下!”,膽子小的夫人小姐們跟著驚叫出聲,站在四邊護衛(wèi)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