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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念君躺回被窩里,如何解決,還得想個妥善點的法子。 好在傅念君的危機(jī)暫且還能得到緩解,陸成遙和陸婉容的外祖母,在臘月底的一天,溘然長逝。 陸婉容好在是送老夫人西去了的。 陸成遙也緊著快馬加鞭回西京去奔喪。 如此傅念君還能過一個平安的新年。 過完新年,崔郎中帶著崔涵之卻是很正式地來傅家拜訪了。 傅念君多少也能了解到這里頭的意思。 蔣夫人上回跟著李夫人來傅家一頓鬧事,事后傅琨并未追究崔家,可崔郎中確實知道傅琨必然是動了大氣的。 這個罪,崔家自然得賠,可是怎么賠,拿什么賠,崔家也猶豫了很久。 蔣夫人拉著兒子日日啼哭,天天要死要活的,最后崔涵之一咬牙一跺腳,便道,崔家沒有什么東西比我更好了,就拿我賠吧! 婚不退了,他崔涵之豁出臉面,把傅念君求娶回家,姿態(tài)放到最低,這總夠了吧? 正文 第65章 有人嫌有人愛 崔涵之這樣的想法在傅念君看來尤為可笑,因此崔家父子登門這天,她就借口躲到陸氏屋里來喝茶了。 陸氏其實很多時候是相當(dāng)不重規(guī)矩的。 她隨意地磕著瓜子,嘲諷道:“真當(dāng)自己是什么寶貝了,做夢還沒醒呢?!?/br> 傅念君知道陸氏是個蔑視傳統(tǒng)禮教的離經(jīng)叛道之人,自從上次與傅念君說破之后,陸氏在她面前就更加無拘無束。 “把自己的婚姻看做莫大的犧牲,娶一個女人而已,覺得這是對對方的恩賜,又覺得是對自己極大的委屈,也不知是哪里生出來這種可笑的念頭?!?/br> 陸氏嗤笑了一聲。 “大概是我實在不堪,與君子們對于女子們的標(biāo)準(zhǔn)相去甚遠(yuǎn),也不怪人家?!备的罹屑?xì)地剝著手里的核桃,倒不覺得多生氣,話里還有幾分調(diào)侃。 陸氏笑了一聲,“你愿意遵從他們的標(biāo)準(zhǔn)?” 傅念君道:“他們的標(biāo)準(zhǔn),與他們的人一樣可笑?!?/br> 陸氏彎了彎唇角。 確實可笑。 崔涵之這樣的人,半點都配不上她。 不僅可笑,還蠢。 如今連陸氏都能看出,傅琨父子對于這樁婚事,是半點意愿都沒有了。 崔家那里卻還覺得,只要他們一再退步,傅家還會愿意松口。 傅念君還在一旁靜靜剝著核桃,顯然對于崔家父子的事半點都不上心。 陸氏拈了一顆瓜子放在嘴里,輕輕一咬。 從前倒是不知道這丫頭這么對自己的胃口,若是她日后在婚事上有所求,自己倒也不是不能助她幾分。 陸氏知道在這個世道,女子必然是要成親的,她自己不能說完全得償所愿,可也算過得不錯,但傅念君還年輕,她依然需要一個家庭,一個男人,雖然陸氏認(rèn)為這世上的男子十有八九都是蠢物,也只能說在蠢的里頭挑那么一二個不算太蠢的成了家,也不至于婚后受太大的氣。 但是顯然崔涵之連“不算太蠢”都達(dá)不到。 這樣的人,嫁了他豈不是惡心自己。 好在傅琨父子早就心里對崔家有數(shù),這次崔涵之造訪,連傅淵對他的態(tài)度都冷落了不少。 親總是要退的。 只是如今,傅琨暫且還開不了這個口。 原因即是,崔郎中帶來了一個消息,崔家的那位奚老夫人,傅琨的親姨母,崔涵之的祖母,即將進(jìn)京。 老夫人多年未北上,此次上京,只是為了一個因由,在三月初傅念君就要辦及笄禮,奚老夫人特地來為她插笄。 奚老夫人親自來做傅念君笄禮的正賓,足以見到她對傅家和傅念君的重視。 傅琨在心里道,這位姨母,確實是個能干人。 這么多年,從他母親在世時到現(xiàn)在,奚老夫人對待傅家一直是這樣的態(tài)度,不能說她圖謀甚多,可是幾十年來如一日,她對長姐的敬愛,對傅家小輩們的照顧,也當(dāng)?shù)闷鸶电膸追肿鹁戳恕?/br> 有些話,傅琨因此更不好說出口,便想著把退親之事再往后壓一壓,待傅念君及笄后再做打算。 但是崔涵之在有些人眼里是討人嫌,可在有些人眼里,卻又是值得眼紅的香餑餑了。 崔家父子備著厚禮到傅家造訪一事,卻極大地刺激了閉門不出的傅梨華。 她的親事毀了,可傅念君這里情勢卻突然急轉(zhuǎn),崔家的態(tài)度一改以往的冷落,竟十分熱切討好。 傅念君這個狗不理一時成了個香餑餑。 關(guān)鍵是崔涵之雖然并非出身世家,可是相貌才華無不比杜淮優(yōu)異,這樣一比,傅梨華更是不甘心。 如今讓崔家一改從前的態(tài)度,分明就是傅念君通過踩著她的婚事來實現(xiàn)的! 雖然傅梨華的這些想法從來就沒有根據(jù),可她每一回都對自己的這些念頭篤信不疑。 如此覺得受了極大委屈的傅梨華又開始哭鬧,姚氏被她纏得沒法子。 “你再念叨一句杜郎,你爹爹都不饒你,你快閉嘴吧。” 傅梨華抹了淚,“我不嫁杜郎可以,傅念君也不能嫁崔五郎!” 姚氏抿了抿唇,卻沒有斥責(zé)女兒。 傅梨華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去拉姚氏的袖子,“阿娘,我們?nèi)タ纯赐庾婺赴桑庾婺敢欢ㄓ蟹ㄗ?,咱們這回吃了這樣大的虧,怎么樣也得叫傅念君吃些苦頭!” 想這么順利嫁給崔涵之,沒門! 方老夫人不再被允許隨便來傅家,姚氏忙過了新年,自然也琢磨著去見一回她,如此母女兩個就收拾了禮物,去姚家見方老夫人。 方老夫人這些日子過得很不好,傅淵寫了信給親舅舅姚隨,把方老夫人摻和著幫李夫人陷害傅念君的事輕描淡寫說了幾句,姚隨一向?qū)蓚€外甥外甥女兒護(hù)得緊,當(dāng)下便氣得寫了一封信給自己的父親姚安信,且把今年給家里過年的銀子硬生生削了一半。 姚隨任淮南東路節(jié)度使,不說每年自己產(chǎn)業(yè)的出息,還有舅家金山銀山做靠山,底氣比姚安信這個一家之主還要足。 方老夫人平時的排場,也只能用姚家的銀子來充場面,自己兩個親兒子又沒用,沒有姚隨的銀子,她立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