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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被子往下拉,周景文死死扣著不讓,拉來扯去最后還是我贏,可一見他發(fā)紅的眼睛和淌了一臉的淚,我頓時就心軟了。 我伸手幫他把臉上的水漬抹去,又摸了摸他的眼睛,異常艱澀地開口:“你最好別瘸,不然我就……” 周景文睜著濕漉漉的眼睛望著我,我說不下去,索性掀開他的被子,側(cè)身就躺過去。我背對著他,將臉埋在被單里,想哭卻哭不出。 “哥?” 周景文的手從我身后伸過來,小心翼翼地落在我腰里,然后又鉆進(jìn)衣服,一路摸到我胸口上,停著不動了。 他在我耳邊低低地沙啞地說:“哥,我愛你?!?/br> 我們兩個的第一次,發(fā)生在周景文做復(fù)健練習(xí)的一個禮拜后。那時我已經(jīng)放假,整日留在醫(yī)院里陪他。 他很要強(qiáng),或者說至少在我面前他會極力表現(xiàn)堅強(qiáng),所以即使復(fù)健很痛很辛苦,時不時就摔得鼻青臉腫,他也只是呲牙咧嘴一陣,然后又若無其事地從頭再來。 那天摔得厲害了,晚上他抽著氣說痛,我叫來醫(yī)生給他做檢查,醫(yī)生說可能康復(fù)期才會有的神經(jīng)性疼痛,是心理問題,但還是建議打止痛針。周景文不肯打,寧遠(yuǎn)咬著被子忍過去。 半夜的時候他又痛,他睡得迷糊沒忍住就□□了出來,我躺在旁邊聽得難受,翻身將他抱在懷里。他一開始還沒徹底清醒,摟著我的腰把頭往我身上撞,我也任他撞,但過一會兒他醒了,發(fā)現(xiàn)撞的是我,頓時就哭了。 他哭得并不大聲,我反而聽的更難受,抱著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跟著掉眼淚。周景文可能是聽到了,抬頭往我臉上看,先是愣一愣,接著爬起來捧著我的臉親。他試探著吻我的時候我已經(jīng)不知道怎么反應(yīng)了,又絕望又放肆地任由他一點(diǎn)點(diǎn)進(jìn)逼,終于攻城略地。 周景文的腿終于慢慢好起來,到第二年的春天,他已經(jīng)可以脫拐走路。夏天來臨時,他基本跟正常人無異。 可是因?yàn)檫@一起意外,我爸我媽之間的氣氛一下變了好多,即使周景文恢復(fù)不錯,他們還是會經(jīng)常吵架,我媽吵完又要把自己關(guān)起來哭一場。 我以為我媽是心力憔悴才無法控制情緒,為了能讓她輕松一點(diǎn),我每個周末都會回家,陪周景文做鞏固訓(xùn)練,陪他復(fù)習(xí)功課。他暫時還不能打球,但想考我們學(xué)校的想法仍然沒有改變。 周景文比小時候還粘我,晚上睡覺也非要跟我擠一起,我爸大概覺得不像話,跟我媽說了,我媽又來跟我們說,周景文連應(yīng)付都懶得應(yīng)付,摟著我的脖子說我就喜歡跟哥哥睡怎么了,我媽雖然不滿,但也無話可說。 他跟我擠一起倒也不是光想那方面,有時候他興致來了會壓著我啃一頓,但更多的時候卻還算乖,摟著睡一覺也就滿足了。他還說他很慶幸有這么個意外,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還要等多久才能等我點(diǎn)頭。 跟周景文的關(guān)系讓我每一天都過得很糾結(jié),一方面是擔(dān)心被我爸媽撞破,又想會是以什么樣的方式被撞破,會引起怎樣的震動,而另一方面,卻又漸漸沉迷于周景文制造的各種小驚喜。 六月初進(jìn)入臺風(fēng)天氣。周末我從學(xué)?;貋?,借了我爸的車去學(xué)校接周景文。我到學(xué)校后他不在教室,問同學(xué)都說沒留意,我猜他可能是去洗手間,等了一會兒還是沒見到人,只好回車?yán)镒^續(xù)等。 正在我等的犯困的時候,我看到了站在車庫立柱后的周景文,也許還有另外什么人,因?yàn)樗拥膿]著手,似乎正在拉拉扯扯。 我們離得不近,我聽不到他們說什么,想了一下還是打算下車去看看。我還多留了個心,從角落里找了根棍子握在手里。 我越過十幾輛車,從車尾繞過去,停在立柱對面的車后面。我看不到跟周景文一起的人,但他們說的話我卻聽得清楚。 周景文憤怒地呵斥對方:“我說過這件事到此為止,你以后都不要再提,也不許跟任何人說,記住了嗎?” “不說就不說嘛,你都重復(fù)了一百多遍,我又不傻還記不???”那個聲音聽起來很奇怪,但年紀(jì)應(yīng)該不大,可能還在變聲期,他輕笑了一聲,說,“文哥,我給買的限量版T恤喜歡不?” 周景文卻很惱火,暴躁地罵道:“你他媽腦子有病,限量版?你哪來的錢買這些!等下周吧,我拿回來你去退了。” “不退!我送你的,喜歡就穿啊,別扭個什么勁兒?!?/br> 周景文不悅道:“會不會說話?誰他媽別扭了?” “好好好,是我不會說話。不過文哥,你能不能別這么死心眼兒啊,你以為他愛你,可等他哪天發(fā)現(xiàn)自己不過是你家收養(yǎng)的孩子,你以為他心里不會有想法?他還會跟你好?是我我都受不了。” “所以你他媽給我管好你這張嘴,聽到?jīng)]有!” “要我閉嘴可以啊,你親我一下。”那人撒嬌說,“你連自己哥哥都親,我又不比他差,為什么不能親我?” 哥哥?哥哥?我反應(yīng)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這兩個人說的是我,我是周景文的哥哥??墒牵艺娴氖撬绺鐔??我是我爸媽收養(yǎng)的孩子? 我還沒琢磨明白,那邊周景文狠狠揣了柱子一腳,用的還是他那條受傷的腿。他那腳看著恢復(fù)不錯,陰雨天卻還是會痛,這一用力他馬上就抱著腳往地上蹲下去。 我一緊張,也顧不得什么,叫了一聲:“周景文”,便往他那邊沖。 周景文見鬼似的回頭看了一眼,馬上又轉(zhuǎn)過頭去跟他對面的人說話。他壓低了聲音,也許只是做了口型,總之等我跑上去時,只來得及看到一個清瘦的背影。 我蹲下來掀起他的褲腳看,周景文卻拉住我的手,湊過來就往我臉上親,又把頭靠到我肩膀上撒嬌,說:“哥,我就知道你會來接我?!?/br> “腳不痛了?”我硬著心腸推開他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他問,“剛才你跟誰說話呢那么生氣?” “同學(xué),一個傻叉而已,不用理他。”周景文扶著柱子站起來,笑著又問我,“你來多久了?” “我都聽到了,你同學(xué)說的是什么意思?” 周景文垂著頭站著,站了一會兒大概腳痛,便靠到柱子上,臉色慘淡地望著我,嘴唇動了動,卻還是嘴硬:“沒什么意思。那人糾纏我,我不想理他,才編了你的故事,本來是想讓他明白我只愛你,誰知道他那豬腦子真假都分不清?!?/br> “你說你編故事?周景文,我要是信了我就是豬腦子?!?/br> 他臉一下子就白了,伸手要抓我的手,被我擋開了,他咬了咬牙,說:“哥,你怎么就不相信我?” 我生氣地瞪著他:“少給我轉(zhuǎn)移重點(diǎn)。你說實(shí)話,我真的是爸媽撿回來的?” “不是!” “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