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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 若是她的族人都是這般模樣,那也難怪大漢會亡了。 兩天后,留在劉文叔那照顧他的家人子來送信,說是劉文叔身熱漸退,咳嗽減輕,咯吐膿血漸少,像是要好的樣子。 ☆、第八十五章 好轉 郭圣通這兩天過得很煎熬。 白日里坐立不安心神不寧的,晚上也是睡不好,整夜都陷在夢境里。 她似乎夢到了很多事。 第二日起身卻又什么都記不得了,只有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浮上心頭。 是那個神秘男子。 她又夢見他了。 不知怎地,現(xiàn)在想起他,她心里又溫暖又心酸。 這種感覺,很陌生又很熟悉。 她在心里笑自己,是不是夢做多了,開始分不清夢境和現(xiàn)實了? 可是白日的煩躁不安卻又是真實存在的。 她就像是把什么重若性命的寶貝給弄掉了,卻又想不起來丟在哪。 母親和弟弟卻以為她的反常是因為給劉文叔開了藥方子,擔心他的病情。 郭圣通也不想解釋。 怎么解釋呢? 沒法解釋。 王自和問了郭圣通開的藥方子,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用白及太冒險了些?!?/br> 白及,外感咳血、肺癰及肺胃有實熱的都要忌服。 郭圣通卻偏偏給劉文叔開了白及,吃下去卻還沒事。 那也就是說肺癰晚期用白及沒事。 可也著實太冒險了。 若是病家吃了白及當場身死,郭圣通該怎么辦? 郭圣通默然。 王自和以為她孩子心性,膽大,才敢如此行事。 好在讓她賭對了。 可行醫(yī)之人,能每次都靠運氣嗎? 王自和冷起臉來,把郭圣通重重地說了一頓。 郭圣通低頭受教。 挨了罵之后,郭圣通心里似乎好過了些。 可是到了夜里她又做夢。 夢里有人叫她。 很多很多人叫她。 他們都叫她太后。 還有幾個叫她母后。 他們都在哭。 哭得郭圣通心里也發(fā)酸。 她很想看清是誰在叫她。 可是夢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 那些聲音從四面八方撲過來,堵得郭圣通無處可躲。 第二天起身時,她心里濕漉漉的,像是嚎啕大哭過一場般。 梳頭時,她問羽年:“昨夜我說夢話了嗎?” 羽年一愣,旋即搖頭道:“沒有?!?/br> 沒有就好。 郭圣通長出了一口氣,更了衣往母親的院子去。 太陽已經(jīng)升起來了,黃燦燦的漫在青石地磚上。 池塘里的荷花還開著,卻也見得出是遲暮時節(jié)了。 夏末了。 秋該來了。 這個時節(jié)若是起的早,院子里又種的有槐樹和松樹的話。 槐花的香氣隨著晨霧能飄的老遠,松子落在階上清脆有聲。 夜里再下上一場雨。 那就真是一夜雨聲涼到夢,萬荷葉上送秋來了。 郭圣通的心情好了幾分,可煩躁不安到底還是在,揮之不去。 早飯時,她沒有什么胃口,只是怕母親擔心,才勉強自己用了些。 母親對兒女總是十二分的留心,她看在眼里也沒有多言。 女兒的擔憂她很能理解。 若是真把人治死了,心里如何難安? 可要是不去治,心里也不會安生。 孩子還小,母親希望女兒的善良能保持的更久些。 以后,這份善良會越來越淡,越來越薄。 人漸漸長大了,就知道趨利避害了,就知道以牙還牙了,就知道各掃門前雪了。 這也是好事。 她不希望女兒吃半點虧,受半點苦。 但心性純良也是好事。 今日肯施好心于他人,來日說不得也會受他人的恩惠。 人生起起伏伏,誰能說得準呢? 母親看向出了神的女兒。 桐兒容貌上雖稱不上格外出眾,卻也是清麗可人。 尤其是雪白的肌膚更為她添了幾分嬌媚。 母親想,這就是她自幼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女兒啊。 哪舍得叫她去別人家受苦? 夫君可心如意還不夠,還得公婆姑嫂好相處。 這樣的人家難尋。 多少清貴人家表面上看著風光體面,其實里面爛透了,多的是那上不了臺面的惡心事。 母親不想費那個心力,更怕自己看走了眼。 所以,她選中了娘家侄子。 信送出去還沒有幾天,她就有些等不住了,天天問有沒有信送來。 今天早飯后,母親處理了一會家事,又忍不住問了紅玉。 紅玉搖頭。 母親便不再說什么,繼續(xù)處置手中的事。 郭圣通看在眼里,愈發(fā)好奇。 母親到底是有什么事和大舅說,這么急迫地等著回信。 用過午膳后,郭圣通在母親房里歇午。 她先躺下。 母親卸下了釵環(huán)才來。 郭圣通還沒有睡著,她問母親道:“家里有什么大事嗎?” 她又想起了母親之前的神神秘秘和而后的喜形于色,她也沒有非要問出什么答案來,只是怕家中有什么大事。 在真定時,母親不想和郭圣通說,也能和娘家人商量一下,所以郭圣通從不擔心。 而現(xiàn)在,母親能說說心里話的人也只有她了。 母親聽了她的話,怔了一下,不過旋即又笑了。 女兒家,心思細膩些是好事。 她本來沒準備把這事告訴女兒。 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是正理。 何況,做母親的還能不為她打算好嗎? 自然是為她安排的好好的,保她一生順遂。 何況,女兒又和侄兒一向要好,母親想也用不著問女兒的意見了。 所以,她搖頭不肯說。 “睡吧?!?/br> 郭圣通見問不出來,便也沒有繼續(xù)逼問了。 母親早就把她當大人看了,若是真有什么急事大事母親肯定會告訴她的。 母親不說,說明不是什么大事。 郭圣通的心安了,很快就睡著了。 母親看著她安靜的睡顏,只覺得怎么看都看不夠。 尤其是想著女兒大了是要嫁出去的,心里就越發(fā)舍不得。 她想,大哥來信要是同意了還不算完,還得答應她多留桐兒幾年。 午睡起來后,伺候劉文叔的家人子來了。 他告訴郭圣通,劉文叔吃了兩天藥,今天起來明顯感覺好轉了許多。 郭圣通聽到劉文叔身熱漸退,咳嗽減輕,咯吐膿血漸少,心下也是一喜。 這確實是在轉好。 母親也很高興,“那你快去看看吧。” 郭圣通才十歲,劉文叔已經(jīng)二十五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