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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給了她靜靜思量的空間。 她為什么要說劉秀是個記仇的人? 聽話音,似乎是在開玩笑,所以劉秀也并沒有生氣。 在郭圣通的認知里,只有很親近的人才開得起這樣的玩笑。 就好像郭況說她女紅差,她只會笑笑。 可若是不相干的人這般說她,雖然是事實不錯,但她心底或多或少都會有些不快的。 郭圣通很不明白。 若是她和劉秀前世親密如斯,她該很快樂才是啊。 為什么要覺得嫁給劉秀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九章 肯定 堵陽侯又是誰? 他和劉秀有什么舊事叫劉秀念念不忘? 還要逮著機會半真半假地說堵陽侯一番? 郭圣通心底猶如春日的湖面,本來平靜無波,可不妨有那淘氣頑劣的孩童拿了石頭來投擲。 那孩童惱人的很,不等湖面安靜下來,便又接二連三地砸進石頭來。 漣漪們彼此間都鬧了套,怎還能理清先后呢? 郭圣通心下的問題也是一個接一個,弄得她根本都不知道該先思索哪個為好。 她很想知道她的前世,或者說她的未來會發(fā)生什么。 這里面有好奇,也有非知道不可的執(zhí)著。 只有她弄清了前因后果,她才能思慮如何應對。 可,她從哪去弄清? 她唯一能窺探前世的途徑就是在夢里。 她不是沒有嘗試過在夢境中問詢劉秀或者旁人,可是根本沒有人理她。 郭圣通知道,當她身不由己時出現(xiàn)的另一個她肯定知道這所有的一切。 只是,她怎么跟她溝通? 說來也真是個悖論,她怎么會不知道她所知道的事情呢? 因為,她就是她啊。 可,她怎么會知道她所知道的事情呢? 因為,她分明還不是她啊。 郭圣通被自己繞的有些轉(zhuǎn)不過彎來,心下愈發(fā)煩亂。 她望著星云流光鏡中打扮妥當?shù)淖约海p輕嘆了口氣,緩緩站起身來,預備披了鶴氅往錦棠院中去用早膳。 就在此時,有什么從她心底破土而出,又瞬間枯萎消逝。 這種感覺并不陌生,只是從前她從未抓住過。 而這次,她抓住了,牢牢地抓住了。 她想起來了。 堵陽侯名喚朱祐! ………… 她為什么用的是想起來,而不是知道了呢? 郭圣通心下驀地又是一滯,從前不覺或者說刻意忽略時倒還沒什么,如今前世和重生的念頭一從心底冒起,真是看什么都像是明證。 “女公子——” 常夏輕聲地喚她。 “取鶴氅來——”她不再多想,只想盡快地趕到錦棠院中去。 夢中的她說這個朱祐和劉秀自幼相識,交情又一向很好。 那么只要問問郭況,倘若郭況正巧聽劉秀說起過朱祐,那她就不用再掙扎了,她確實是重生的,不必再心存僥幸了。 但若是郭況一片茫然,興許是劉秀不曾說起,也有可能這所有的所有都只是她的臆想。 郭圣通披了鶴氅,親自打著傘往錦棠院中去。 一路上,她腳步急切。 等著終于到了錦棠院,她一進門就問:“況兒來了了嗎?” 綠萱一面服侍著她脫去鶴氅,一面回話道:“小公子來了,正在里間和翁主說話呢?!?/br> 郭圣通深吸了口氣,疾步往里間而去。 郭況正在和母親抱怨不讓他看書,見著郭圣通來了,不等她開口就來拉她,“阿姊,用早膳還要一會。我們?nèi)ヌぱっ钒?,我昨天聞著隱隱的梅花香,聽說是應月亭前的臘梅開了?!?/br> 母親看了他一眼,笑道:“是去踏雪折梅吧。” 郭況也笑:“都一樣,都一樣?!?/br> 說著就拉著郭圣通往外走。 郭圣通正愁怎么找機會問郭況呢,當下便和母親說了句去去就回,便出了屋又披了鶴氅往外而去。 應月亭離錦棠院約莫有一盞茶的路,姐弟倆一路說說笑笑,倒也不覺得冷。 等著到了應月亭后,見得墻邊幾株臘梅全都悄然開了。 殷紅的梅花映著一地白雪,美得像幅畫。 等到了樹下,那股淡淡的梅花香籠罩在身上,熏的人心神皆醉。 郭況果如母親來說,是來折梅的。 他精挑細選地折著梅花,并沒注意到郭圣通的欲語還休。 眼看郭況已經(jīng)折了一抱的梅花,郭圣通終于開口。 她假作不經(jīng)意地,就像是突然心血來潮一般地問郭況道:“昨天你說起劉文叔,我記得他是不是還有個朋友叫韓彥?” 郭況點頭,嗯了一聲。 郭圣通又問:“劉文叔就那一個朋友嗎?怎么生了重病時只有韓彥照顧他呢?” 阿姊平常并不是很關(guān)心劉文叔的事啊,都是他和她說,怎么今天突然問起劉文叔來? 郭況看了郭圣通一眼,眸中有了些不解。 卻還是未及多想,便回答道:“當然不止一個啊,文叔人緣很好的。 我就聽韓彥說起一個過,他說文叔是和一個自幼相識的朋友……叫……好像叫朱祐……一塊來太學念書的。 只不過,朱祐先回去了,在我們?nèi)ラL安前就回去了,所以我也沒見過他?!?/br> 他折下最后一枝梅花,轉(zhuǎn)過頭來看郭圣通,“怎么了?阿姊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來?” 郭圣通心底早已卷起驚濤駭浪,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她淡淡一笑,“昨天你不是說起他來嗎?我突然想起,問問罷了。” 郭況見她真似是忽地想起隨口問問,心下也不疑有他。 他一面抱了梅花往回走,一面和郭圣通說話。 “一會尋幾個好瓶來插花,只用放在那,就是一道風景。阿姊,你要不要?” “好啊?!?/br> ………… 他們很快就回到了錦棠院,等著郭況擺弄完梅花后,母親便叫用早膳,而后一家人登車往王宮去。 這期間從頭到尾,郭圣通都和平常一般該是怎么樣就怎么樣。 但等著車簾放下來后,只剩下她一個人時,她辛苦支撐的偽裝立時融化開去。 她臉上的震驚、茫然、彷徨、不甘一展無遺。 原來真有個叫朱祐的人。 況兒說他是和劉秀一起到太學中去念書的,那肯定是私交甚好才會結(jié)伴而行。 如此種種,全對的上。 她是重生的這個事實,已經(jīng)不能再逃避了。 郭圣通微垂雙眸,雙手緊緊攥在一塊。 她想不明白,她為什么要重生? 前世不論如何,總是走完了不是嗎? 有什么好執(zhí)著的呢? 難道重來一次就可以否定前世? 發(fā)生過的就是發(fā)生過的,不論她今生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