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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敢與之直視,“那夫人呢?” 夫人…… 怎么感覺這個稱呼又別扭又顯老呢? 她硬撐著笑容擺手道:“我不用了,我昨天睡的——” 她的話頭猛地止住,劉秀那樣子分明在說“你也知道昨天你睡的很早啊”。 她咽了咽口水,艱難地笑道:“我沒有睡午覺的習(xí)慣,從來都沒有。所以——” “噢。”劉秀點(diǎn)頭,眼角眉梢間閃過笑意。 郭圣通莫名心虛,但還是硬著頭皮點(diǎn)頭。 等著劉秀走后,郭圣通長長地出了口氣,思考起一個很現(xiàn)實(shí)的問題。 那她以后就再也不歇午了? 不對啊—— 她為什么這么膽怯? 怎么好像一看著他就底氣不足呢? 有什么好怕的! 她以前沒那個習(xí)慣,現(xiàn)在突然想有了不行嗎? 之前明明還把和他的相處想的還那么艱難哀傷,現(xiàn)實(shí)怎么卻是這么—— 嗯……一言難盡的感覺啊…… 午后劉秀起身時,郭圣通已經(jīng)拿了本書倚著窗看的津津有味。 他見此便沒有打擾她,而是也尋了一本書坐到另一邊認(rèn)真看起來。 見著他來,郭圣通先時還有些緊張,但沒一會就重新沉浸到書海中呢。 很好,這一天就這么混過去了。 暮色四合時,郭圣通放下書預(yù)備愉快地傳晚膳。 這時,劉秀也放下了書,沖她微微一笑。 她猛地意識到一個問題,晚上怎么辦? ?。?/br> 她可不可以說她突然從現(xiàn)在開始沒有晚上睡覺的習(xí)慣呢? ☆、第一百六十九章 喝湯 時近黃昏,原本明亮溫暖的陽光籠上了一層淡黃色和暗紅色摻雜的光影,絢麗非常。 天邊被紅霞染透,彌漫著花香的空氣多了些暮靄沉沉?xí)r獨(dú)有的澄凈。 陽光越來越淡,倒是那漫天云霞像被火點(diǎn)著了一般,光芒萬丈,刺的人禁不住想流淚。 太陽倏地落下后,幾點(diǎn)明星便閃現(xiàn)在了天空中。 夜色悄無聲息地落下,驚起一樹飛鳥。 清寒的月光如水般地從門縫中流進(jìn)來,混進(jìn)橘黃色的光明中。 郭圣通撂下了書,望著微微笑著的劉秀問道:“用晚膳?” “好。”他痛快地道,繼續(xù)笑看著她,顯然是并不關(guān)心吃什么。 她被他看得心下又突突跳起來,那股慌張勁又沒來由地浮上來。 她笑了笑,站起身來:“我去叫廚下加個湯?!?/br> 他嘴邊的淡笑立時有擴(kuò)散開來的趨勢,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話而忍俊不禁。 那眸中流轉(zhuǎn)出的光芒,蝕骨般地往人心底鉆去。 郭圣通不敢多看,低垂下眼簾畫蛇添足地解釋道:“我喜歡喝湯——” 而后不待劉秀說話,便腳步匆匆地往外而去。 劉秀等著那腳步聲遠(yuǎn)去后,方才重新低下頭去看手里的帛書。 可看著看著,他嘴邊的笑意又有些止不住了。 為什么怎么怕他? 他又不吃人。 等等—— 他好像確實(shí)是會吃人的啊。 他耳邊驀然回響起清晨時那一聲睡夢中無意識的嚶嚀,那嚶嚀中帶著女孩子獨(dú)有的嬌憨,落在心里像一片羽毛拂過,刮的他心癢難耐。 他渾身的血都跟著熱了起來。 書看到這里便再也看不下去了,只是目光還無意識地停留在書頁上。 吃人什么的,雖沒有什么經(jīng)驗(yàn),但想來是極妙的。 ………… 早春的夜晚,靜謐而美好。 輕煙般的窗紗散落在窗前,被窗格映上些模模糊糊的條紋。 郭圣通和劉秀分案而食,兩人都謹(jǐn)守著食不言的規(guī)矩,吃的慢條斯理。 晚膳很是豐富:菰米飯和烤餅,配著切片醬狗rou、燜燉羊羔、溜鯉魚片、煎魚子醬、炸烹鵪鵓拌橙絲、花雕鹿rou燒冬筍、蜜燉熊掌、蛤蜊鵪鶉蛋豆腐羹,湯水山藥鯽魚湯和香菇老鴨湯。 做戲得做全套,既然說了最喜歡喝湯,剛跪坐下來郭圣通便叫侍膳黃門給她盛湯。 嗯……飯前喝湯好消化…… 嗯……這魚湯燉的奶白鮮香,味道好極了…… 她滿意地瞇起眼來,趁著只微微燙嘴大口大口地喝下。 喝下一碗湯后,還沒來得及撂碗,對面的劉秀就笑著朝侍膳黃門揚(yáng)眉。 郭圣通的身子微微僵住,因?yàn)樗哪抗馐锹湓谙愎嚼哮啘系摹?/br> 侍膳黃門大概是想著知妻莫若夫,只低頭看了一眼郭圣通。 見她沒有出聲反對,便轉(zhuǎn)身從宮人捧著的托盤取過一只玉碗,手腳麻利地盛了大半碗熱氣騰騰香味撲鼻的香菇老鴨湯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膳桌上。 “…………” 她可以不喝嗎? 她要吃飯好嗎?! 但她揚(yáng)起頭來,便正對上劉秀那雙含著盈盈笑意的雙眸。 他沖她微微挑眉,而后繼續(xù)安靜地用飯。 郭圣通知道他的意思,“夫人不是極愛喝湯嗎?快趁熱喝啊。” 嗯……她愛喝湯…… 很愛喝…… 她垂眸,用調(diào)羹一口一口地喝起來。 而后,她安慰自己:這不是很好喝嘛? 營養(yǎng)都在湯里…… 劉秀一定不懂什么叫惜福養(yǎng)身。 她慢騰騰喝湯的時候,劉秀已經(jīng)用完了兩碗飯,第三碗飯開始。 郭圣通眼角的余光落在那香糯滑口的菰米飯上,有些挪不動眼。 啊…… 湯雖然好喝,但喝多了胃里水漲的慌。 她想吃飯…… 郭圣通心下忽地有些煩躁,又不是三四歲的黃口小兒了,她怎么能這么幼稚可笑呢? 她不喝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 人要臉,樹要皮。 這樣真的好嗎? 郭圣通咽黃連般地喝湯的同時,劉秀用飯用的津津有味。 他夾了根冬筍,吃的清脆有聲,引得她頻頻看他。 這人,吃東西能不能小點(diǎn)聲。 沒規(guī)矩! 她悻悻然地低下頭繼續(xù)有一口沒一口地喝湯。 喝了沒兩口,她的眉又微不可覺地蹙起來。 這碗是不是比一般的碗大? 怎么干喝還喝不完了呢? 想到這,她很想回過頭去狠狠瞪那侍膳黃門一眼。 有沒有眼色? 盛這么多干什么! 你喝兩碗湯試一試?還要不要用飯了! 她在心底瘋狂抱怨的時候,劉秀又夾起了一塊燉熊掌。 這幾年郭圣通閑下來時,也學(xué)了些女紅烹飪。 知道這燉熊掌得是頭天就得和蜜糖一起用大火沸水滾上,才能酥軟香糯。 她咽了咽口水,又喝了口湯。 劉秀用完第三碗飯后,終于放下碗。 郭圣通剛要松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