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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叫侍膳太監(jiān)給盛了半碗蛤蜊鵪鶉蛋豆腐羹,用調(diào)羹一口一口地吃著。 “…………” 胃口很不錯?。?/br> 郭圣通繼續(xù)喝湯。 這一碗湯喝到劉秀開始喝湯的時候,才可算喝完。 她晃晃身子,感覺都能聽到肚子里澎湃的水聲。 好像都已經(jīng)喝到水飽了,還要吃飯嗎? 郭圣通認(rèn)真思索起這個問題,全然沒注意到劉秀笑看了她好幾眼。 湯很快就消化了,沒一會就會餓,還是吃吧。 她很快就有了決定,對侍膳太監(jiān)道:“小半碗飯?!?/br> 看著她那深思熟慮之后才慎重決定的樣子,劉秀努力地壓抑住笑意。 兩碗湯下去后,郭圣通吃什么都覺得喉嚨里堵滿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看什么都膩的慌呢。 郭圣通非常應(yīng)景地想起從前聽老宮人在墻根底下念叨過的一句話,“餓時吃糠甜如蜜,飽時吃蜜都不甜?!?/br> 現(xiàn)在想想,真是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啊。 她數(shù)著米粒用完這小半碗飯,只覺得這頓飯用的累死了。 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什么尷尬、忐忑全都不見了。 用過晚膳后,她站起身來就覺得水聲晃動,她把手按在肚子上才壓住了些。 她在心底嘆了口氣,慢悠悠地進(jìn)到里間又撿起書來。 嗯…… 嫁了人也不是全沒有好處,最起碼晚上可以看書了。 劉秀緊隨其后進(jìn)來,倚在珠簾旁問她:“夫人還很喜歡看書?” 郭圣通有些有氣無力地點點頭,并沒有看他,卻等著他的下文。 ☆、第一百七十章 跋扈 郭圣通等了好一會都沒聽見下文,微微揚起眼來才發(fā)覺他也捧起了帛書。 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低下頭看書。 屋內(nèi)一片寂然,只有博山香爐中輕煙裊裊而出。 明月爬山柳樹梢頭時,二更的打更聲悠悠傳來。 劉秀丟下帛書,站起身來伸展來下筋骨,聲音低啞磁性,“夫人,安歇吧?” 這雖然是疑問句,但那是肯定語氣,因為他說完就站起身來徑直出去洗漱了。 嗯…… 飯可以推說沒胃口不想吃,但覺呢? 她又不是鐵灌的。 郭圣通咬著唇猶豫了片刻后,終究還是痛快地起身出去卸妝盥洗。 郭圣通穿著一身純白中衣回到臥房時,隔著帳幔果見得榻上有個人。 這就要一起睡了啊? 會不會太快了? 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zhǔn)備呢。 她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深吸口氣撩開帳幔脫了鞋襪上去。 劉秀側(cè)躺著,星光流轉(zhuǎn)的雙眸直直地望著她。 她心下頓時涌起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看她發(fā)愣,他低聲詢問道:“夫人,不早了,吹燈吧?” 心慌意亂之下,她只聽清吹燈兩個字。 她趕緊搖頭,硬擠出笑容來,“那個……” 她想說,那個,夫君你看現(xiàn)在夜深人靜的,這屋里就我們兩個,不如趁此機會促膝長談促進(jìn)下感情,豈不美哉? 最好能越聊越投機,一聊就聊到天明。 但是聊什么呢? 聊岐黃一道? 郭圣通搖頭,他肯定不感興趣。 而且,現(xiàn)在是她非得找他聊天,最好還是找他感興趣的。 劉秀對什么感興趣? 她還真不知道。 但想起震驚天下的昆陽一戰(zhàn),她想對于如何行軍布陣他一定很有話說。 可是—— 這個話題她完全不懂啊。 她絕對會聽的一頭霧水,而后昏昏欲睡。 那說什么呢? 對了,他不是說他大哥死于劉玄手上嗎? 那劉玄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既然要報仇,當(dāng)然得知己知彼呢。 她之前聽說那劉玄很是懦弱無能,但時移勢易,能斬殺功臣除開潛在的危險說明劉玄也在變。 就說不知道是變的長進(jìn)了還是繼續(xù)埋頭內(nèi)斗? 郭圣通估摸著后面的可能性更大。 她的那個在嘴里轉(zhuǎn)了半天終于有了下文,“劉玄現(xiàn)在怎么樣?” 劉秀笑了笑,而后拉著她躺下,“躺著說吧,坐了一天不累嗎?” 他指腹粗礪,虎口處全是長期挽弓使刀而磨出的粗繭,落在她細(xì)膩柔嫩的肌膚上,那種觸感和夢中的感覺一模一樣。 郭圣通身子有片刻地發(fā)僵,手心里立時泅滿了汗。 她強裝鎮(zhèn)定地順著他的手勁躺到榻上,微微揚起臉來發(fā)覺他的臉離她近的可怕。 她的心跳又猛地急促起來,她趁著他說話時一點點謹(jǐn)慎而艱難地往外挪動身子。 劉秀把她的小動作看在眼里卻也沒有挑破,他組織了下語言,娓娓說來:“劉玄遷都長安后…………” 郭圣通微微走了下神,嗯還是長安好聽…… “李松和趙萌議曰當(dāng)大賞群臣,劉玄許之。 但朱鮪堅持反對,知道為什么嗎?” 他望向郭圣通,目含鼓勵。 郭圣通搖頭,“不猜,你不許故弄玄虛?!?/br> “…………”劉秀失笑,“這李松和趙萌建議劉玄所有功臣都應(yīng)該封王厚賞才是,朱鮪以高祖臨終囑托凡不是劉氏宗室不許封王為由理直氣壯地駁回劉玄?!?/br> 郭圣通忍不住插嘴道:“這個朱鮪雖然陰暗毒辣,但腦子還算清醒。” 她讀時,便覺高祖分封諸王實為不妥。 設(shè)想總是美好的,可權(quán)力總是會腐蝕人心。 其后的七王之亂便印證了這一點,但凡有機會,絕大多數(shù)人都不會甘愿屈居人下。 等至武帝時,諸侯雖經(jīng)景帝削藩卻仍是尾大不掉。 武帝終以推恩令化之。 這樣的教訓(xùn)在前,劉玄竟然還敢封王,而且還是全部功臣封王? 這腦子真不是一般的蠢,難怪前世會被劉秀從帝位上趕下去。 看來這輩子也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郭圣通朱唇微翹:“那你封了什么王?” 不論是功臣封王,還是宗室封王,劉秀都應(yīng)該有份啊。 劉秀看了她一眼,并沒有直接回答她,“太常將軍劉祉為定陶王,劉賜為宛王,劉慶為燕王,劉歙為元氏王,大將軍劉嘉為漢中王,劉信為汝陰王……” 他一路如數(shù)家珍地說下來,郭圣通豎著耳朵也沒聽到他的名字。 “……廷尉大將軍王常為鄧王,執(zhí)金吾大將軍廖湛為穰王,申屠建為平氏王……” ?。?/br> 不是劉氏宗室也封王? 劉玄這個人還真是推都推不到正道上去。 等等—— 劉氏宗室說完了? 那劉秀是沒有封王? 郭圣通望著他的臉,心中忽地涌出些無法遏制的憤慨來。 憑什么不給劉秀封王? 他的功勞當(dāng)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