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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過幾次,好在他給哥哥做的衣服比較多,臟了總有合適的來換,他真是太又先見之明了,如此把衣服都試一遍也不錯,反正哥哥穿什么都好看。薛懷咎很無奈,妙音妙語端著衣服進來,看來又要換一身衣服了。他很想自己研磨,可每次都搶不過世子,然后就被世子的大力給波及。世子被妙語推著去洗手,妙音把衣服給他后,到桌面收拾硯臺,順手把墨條歸位。門口,馮欣的丫鬟才緩過神,目光從去屋內(nèi)換衣服的薛懷咎身上拔下來,向世子下拜,“世子,老爺夫人有請?!?/br>終于來了!薛慕極這幾天,大白天頭頂著書裝睡覺,就是為了等這幾位老先生去他老爹那里告狀。妙語給世子把手洗白,找了條手帕擦擦。“妙語,你把我這幾天晚上寫的東西帶上,與我同去?!毖δ綐O命令。……馮欣捉過兒子,拿著布料在兒子身旁比量,“還是穿紅色好看,要不,就定這一塊料子了。不成,去年生辰穿的就是紅色,今年改黃色嗎?”薛慕極一萬個不情愿,他對穿幾乎不挑剔,馮欣身上的脂粉氣把他嗆得咳嗽,他寄希望于旁邊認(rèn)真他狗屎爬字的老爹平江侯,趕快救他啊。平江侯把一疊紙放回桌子上,說,“你寫的這些,都是大靖國的刑律方面的書。極兒,這些書爹都沒看過,但想想也知道,書中內(nèi)容艱澀深奧,繁復(fù)難懂,你年紀(jì)還太小,而且你讀這些也沒什么用處?!?/br>薛慕極得著機會鉆出馮欣的懷抱,跑到父親椅子后面躲,說,“可如今師傅們教我的東西,我都學(xué)會了,上課無聊,我只能睡覺,倒不如看些閑書。這些書本來也是我們府上的藏書,為何我看不得?”薛侯爺很是為難,“這些書都是你三叔生前從各處搜集來的,母親當(dāng)寶貝,不許別人碰……”馮欣冷哼,“別人?極兒的世子身份,可是雍都小皇帝親封的?!?/br>“好夫人,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們薛家四房雖然住在一起,但將來還是要分家的,三弟雖然沒有后人,但是把他的藏物據(jù)為己有,我做不出。”薛侯爺解釋。馮欣撇撇嘴,“極兒,我們不要三房的,娘給你去買?!?/br>薛慕極嘆氣,娘啊娘,這些都是絕版書,要是隨隨便便能買的到,我為何要熬夜列這么長一串書單,還險些因為模仿狗屎爬字手腕抽筋啊。薛慕極是志在必得,“爹,你要不愿去說,我去與奶奶說,藏書不看,就是廢物,三叔活著,定然也愿意借給好學(xué)之人學(xué)習(xí)?!?/br>平江侯想了想,說,“還是我去勸母親吧,母親固執(zhí),恐怕需得幾日,極兒,你說先生們講的課程你都學(xué)會,爹就來考考你,你若答得對,上課睡覺目無尊長的事,爹就不罰你?!?/br>薛慕極點點頭,考校功課,他才不怕,上輩子他謝漫星,可是雍都最負(fù)盛名的神童,雖然長大后淪落成紈绔,但在“童”這個階段,無論是文還是武,他都還是很不錯的。“昨日,蔡先生講到大靖的三條商路,極兒可記得住是哪些?”薛慕極雖然認(rèn)為這問題比較幼稚,但還是裝著思索一會兒,回答說,“三條商路,一條陸路,兩條水路。陸路分三段,從西南夢澤城起,翻過楓山,向西而去,經(jīng)過東城,宋城,敬寧城,再沿西北邊境直走,到達(dá)皇都雍城。而水路,一條得益于天然黃金水道平江,縱貫?zāi)媳?,連通三大海,另一條為人工開鑿,從花間、碧雪兩城中間的谷地起,北走雍都,連通東南六城?!?/br>平江侯沒想到孩兒說的如此完全,就算是書上,也沒有這些解釋,馮欣更是欣喜不已,不聰明的兒子好像開了竅。薛慕極接著說,“這三條商路,都是嘉霖三年,攝政王主導(dǎo)連通開辟的。然而大靖重文輕商已久,攝政王這一政令受到以沈丞相為首的多數(shù)朝臣的反對,唯有年幼的嘉霖皇帝,是完全支持?jǐn)z政王的。攝政王為了取得支持,政令里多加一條,商路沿路經(jīng)過的薛、謝、馮、岑四大侯府的封地水段,侯府依舊有直接的管轄權(quán)。這般,有利可圖,四大侯府就改支持?jǐn)z政王?!?/br>平江侯大笑,這孩子知道的還不少。他請的幾個師傅,不可能教這些,這孩子究竟從哪里學(xué)的?他看看馮欣,馮欣也同樣感到驚訝。薛慕極還沒有說完,“爹,平江千年黃金水道,自然而然形成水上貨運商路。平江侯府管轄平江水道千年,他攝政王有沒有這條政令,對咱們沒有任何影響。咱們之所以支持,是因為三叔吧!三叔雖然死了,但他當(dāng)年的想法被您采納。”薛德忠拍手叫絕,“是是是,你三叔過世前,曾與爹說起這件事,你三叔料事如神,說將來朝廷會把平江化為商路之一,這政令對整個大靖意義深遠(yuǎn),我的確是應(yīng)了你三叔的意思?!?/br>薛慕極只想說,三叔啊,你真的姓薛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姓李呢!你把讓老爹把平江水道送給陸鈺,難道沒想過陸鈺他老人家有一天,會像強盜一般把平江水道的管轄權(quán),從咱們平江侯府搶走嗎?沈家已然不復(fù)當(dāng)年,陸鈺已經(jīng)把整個大靖朝堂穩(wěn)穩(wěn)控制在手,終于能騰出時間來,管一管先祖皇帝留下的三王四侯分權(quán)的隱患。六年,若是老爹頂?shù)米∵@六年,六年后,等著四哥救了攝政王的性命,或許能給平江侯府,申請一張平安金牌呢!前提是……四哥是站在平江侯府這一邊的。難啊難啊!薛德忠與馮欣還沉浸在兒子精彩的回答里,薛慕極向著妙語招了招手,“我們走吧,四哥的墨水又快用完了,我得去幫忙研墨去?!?/br>第26章第二十六章薛慕極回到春曉院的時候,薛懷咎剛剛抄完書冊,手里拿著張紙,背對著門口,不知在想什么,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世子已經(jīng)回來了。薛慕極悄悄走近,輕手輕腳的繞到薛懷咎背后,伸長脖子看看四哥哥到底在看什么,如此聚精會神。薛懷咎被突然出現(xiàn)的圓圓的腦袋嚇了一跳,他本能的把手上的紙藏到背后,后退幾步。“哥你看的是什么?”薛慕極十分的好奇。薛懷咎猶豫一會兒,把手上抓的紙遞上去。世子像看,藏也沒有用,再說,這本就是世子的,他只是不小心看到了而已。紙已經(jīng)被薛懷咎急忙之中搓成一卷,薛慕極覺得像是一幅畫,他慢慢打開,剛看到墨跡,他就明白此物為何了。薛慕極立刻跑去自己的屋子,果然,窗開著,因為風(fēng)大,桌子上壓著的幾張畫紙,被風(fēng)吹落散在地上。大概是剛剛刮落的,兩個丫鬟還沒看見去收拾。畫上畫的都是薛懷咎,有紙筆寫字的,有躬身蘸墨的,有凝神苦思的,有迷茫望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