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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膩歪了就分手,就連那個跟他做了多次愛的女人也沒能堅持一個月,他記得分手的時候,是在床上,完事兒后,他叼著煙抽著,跟她說,“往后我就不過來了!”二十多歲的女人,還跟小姑娘似的,哭著罵他,罵他是個喂不熟的,他一聲沒吭,就那樣斷了。 在別人眼里他就是個人渣。 他的確是個人渣! 后來遇見唐瑤,她比起旁人頂多算得上標致,不是特別漂亮的女生,但他不知道怎么就上了心,大概是以前渣得太厲害,所以上天派了一個唐瑤來收他。 他記得她每一個小習(xí)慣,他經(jīng)常惹她生氣,因為他想借口哄她笑,她生病了他給她買藥,她不吃飯了他去超市買零食,從來不寫作業(yè)的人每次都硬著頭皮寫語文作業(yè),她一個電話,他可以為她上刀山下火海,他把一顆心捧給她,結(jié)果換來一句,“我就是放不下宋子言,死也放不下!” 他能做什么?他什么也做不了,他躺在痛苦的溝壑里,不打擾是他為她最后的打算。 怕她為難,怕她不知所措,默默退居在她身后,為她驚濤拍岸,為她改變一切,為她甘愿做一個乖乖子,卻不敢去打擾她,不是怕失敗,只是怕她難受。 她難受一點,他痛苦百倍。 所以,他懂的,懂那種感受。 他看著唐瑤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唐瑤似乎也覺察到了一點異常的情緒,她不敢也不愿去深究,只默默地低了頭。 齊堃卻不想再退縮,過了這么多年,他想爭取一把。 “既然你和宋子言不可能,那你考慮考慮我吧!唐瑤,我們湊一家挺省事的,你把孩子生下來我養(yǎng)著,我一個人養(yǎng)一個也是養(yǎng),養(yǎng)三個還是養(yǎng),把你和倆孩子一起養(yǎng),我們不談感情,就過日子!成嗎?” ☆、第35章 迷途 多年前她拒絕齊堃,多年后她還是要拒絕齊堃。 當她說出“對不起”這三個字的時候,連齊堃都不驚訝。 他甚至吐了一口氣,仿佛憋著的那股勁消散了,他其實早就知道,她不會答應(yīng),但他只是想給自己一個交代。 重逢是件歡喜的事,可她和他的重逢,注定是一場無緣的嘆息。 “行了,我知道了!” 齊堃起身要走,唐瑤在身后喊住他,“齊堃,你是我遇見最好的人……” 齊堃頓住腳,沒回頭,“別跟我發(fā)好人卡,我從來也都不是什么好人!”除了朵朵,他這輩子大概所有的耐心和善良都用在她身上了,他咧了咧嘴,但是沒笑出來,“得了,不用安慰我,你自己顧好自己就行了,我又不是你,沒那么脆弱!” 齊堃走出去,一直走到溪邊兒,水從很窄的峽谷里流出來,帶著嘩嘩的水聲,他蹲在一塊兒大石頭上,捧了水洗了把臉,水很涼,涼到骨頭縫里,他覺得一下子就清醒了,他手在褲子上隨意地抹了下,就掏了煙,點著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是抖的。 他看著那一點在夜風(fēng)中抖動的火星,苦笑了下,其實他也沒那么堅強。 那夜他坐在溪邊兒的石頭上抽了大半夜的煙,星子黯淡,夜風(fēng)又冷又急,饒是白天日頭再大,晚上山里也是冷的。 后半夜朵朵找不到他,嚎啕大哭,隔著太遠的距離,他沒聽見,直到旁人打著手電領(lǐng)著朵朵滿山坡叫他的時候,他才聽見,應(yīng)了一聲,因為抽了太多煙,聲音是啞的。 朵朵看見他,“哇”了一聲撲到他懷里,什么也不說,就是哭,軟軟的身子,帶著剛從被窩里爬出來的溫度,貼在他的胸懷,軟乎乎地一團,他什么情緒都沒了,滿心滿眼都是心疼,拍著小丫頭的背,哄了又哄,最后才把人哄睡了,他把朵朵扛在肩頭帶回去。 小丫頭死死地抓著他的胳膊,睡著了也不松,他就和衣躺在她身邊,捏著她嫩嫩的小臉,仔仔細細地端詳著,這丫頭長得很像meimei,但meimei沒朵朵這么機靈,沒朵朵愛笑。 他很少想起他的meimei,不是想不起,是不愿想。 剛剛出事那會兒,他睜眼閉眼都是meimei被拋尸在外渾身被硫酸潑地面目全非的樣子,像夢魘,時時刻刻都在折磨他。 他本來和meimei關(guān)系就不好,剛到他家的時候,她一副怯怯的慫樣,跟他一點兒都不像,他最開始不是生meimei的氣,只是生父母的氣,明明沒有時間沒有精力去照顧孩子,連他都是絕對放養(yǎng),偏偏又帶回去一個,不是因為慈悲,只是因為一些虛假的名聲,每每想起,他就覺得憋著一口氣,偏偏那女孩還整日誠惶誠恐,把父母當救命恩人,他見她就覺得煩。 他對她其實沒什么意見,最大的分歧在他和父母身上,但對她態(tài)度沒那么好就是了,meimei一直都有些怕他,見他的時候,總是不敢說話。 后來他也沒心情就糾正她的看法,兩個人就那樣了,關(guān)系一直處不好,父母出事之后,他就更懶得見她。 可是知道她出事的時候,他的心卻疼的像是被放在火上烤,噼里啪啦的,火星四濺,巨大的悔恨籠罩著他,某一刻他甚至想殺了自己,他去那男人家里,他覺得自己瘋了,事實上他做的都是瘋事,那時候他只想,大不了同歸于盡啊,他看著那個人,恨不得殺了他。 他去了好多趟警局,一遍遍被問話,每句話說出來都像是在剜自己的rou,他甚至想,如果當初…… 特么打架斗毆被人捅了刀子的時候,他都沒后悔過,可那時候,他整日后悔,腦海里都是那丫頭乖巧溫順的模樣,如果當初他能多一些耐心,她就不會死,如果當初他接了她的電話,她就不會在最后那一刻,那么絕望! 如果當初……可是沒有當初。 后來他聽說那男人的母親因為兒子被判刑而遷怒打朵朵,他氣得肺都炸了,提著刀去要朵朵,他去抱的時候,對方家里的老太太還聲色俱厲地呵斥他,“我家的孩子,關(guān)你什么事?” 他提著刀,就站在門口,“我齊家的種,我齊家自己養(yǎng),留著給你糟蹋嗎?老子什么都不怕,你別跟老子扯皮,不然大家一起玩兒完!”他拿的是那種用來收藏的日本□□,別人送他的,特意還開過刃,十幾寸的彎刀,白光刺人眼。 他把刀架在對方脖子上,陰沉沉地傾身過去,湊近了說,“我特么早就想殺人了。” 那老太太再不敢說一句話,乖乖把孩子交給他。 起初的時候,他根本不會照顧孩子,才幾個月大的小娃娃,一會兒一會兒的哭,他根本不知道她在哭啥,抱著哄也哄不好,半夜爬起來無數(shù)次,有時候崩潰地跪在她的小床前,無力地求她,“祖宗,咱不鬧了,好不好?” 可她哪里懂,只一個勁兒的哭鬧,他一個大男人,買各種育兒書,學(xué)沖泡奶粉,學(xué)著換尿布,后來又學(xué)做飯,到后來